钱利丰知道王大路是个粗人,孔应武要是敢打电话问的话,以王大路的性格,就敢把孔应武喷残!

丁思杰问:“县里有能力修其他地段的路,为什么不优先修高铁站到县城的路?”

钱利丰笑着说:“这话我也问过徐县长,毕竟这条路修好了,更方便招商引资,徐县长却说,高铁站预计要到一九年能才通车,今年才一六年,还有三年的时间,所以明年修还来得及。”

“但是县里通向村道的路,是真的又破又烂,村民出行太不方便,地里种的东西都运不出来,能多修好一段路,就能让附近的村民更方便进出城,所以修高铁站的这条路往后排了排。”

孔应武听到钱利丰的话没忍住说:“钱局长,你开口徐县长说,闭口徐县长说,这样会不会显得你太没主见了些?”

钱利丰知道他今天是来找事的,此时这样说不过是在挑拨离间,也显得他有些沉不住气,便笑眯眯地说:“这跟主见没有关系,而是我认可徐县长的做法。”

“实不相瞒,我们县现在上下一心,专心脱贫,只要是对的,我们这些做干部的就会认真执行,我也相信我们临山在徐县长的带领下,很快就能脱贫致富,全县人民过上幸福地生活。”

孔应武虽然对钱利丰这个结论不是那么相信,但是他却对徐晓山生出了几分羡慕。

他之前就听说过一些关于临山这边的情况,临山县委的这些局长们,大多都是临山本地人,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都是地头蛇,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徐晓山这个从外地空降的县长,从本质上来讲是很难融入这个群体的。

他还听说,在徐晓山之前,就曾有位县长和这群“地头蛇”们斗得不可开交,最后被他们合伙架空,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临山县。

他最初在市里开会遇到徐晓山的时候,他对徐晓山还有几分同情,觉得徐晓山撑不了多久。

可是这不过两年多的光景,临山县的这些局长们,一个个对徐晓山尊敬有加,他太清楚要徐晓山要做到这一点有多不容易。

他笑着说:“徐县长确实挺有能力的,但是现在的临山离脱贫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毕竟就你们徐县长下达的这些政令,都太过和缓,现在连修路的钱都拿不出来,拿什么脱贫?”

钱利丰终于变了脸,孔应武却没理他,扭头对丁思杰说:“丁总,临山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徐县长为你规划的工厂的位置离高铁站很近,出行也还算方便。”

“但是现在这里十分荒凉,离开发出来还要一段时间,临山的财政情况又堪忧,有没有钱修通县里到高铁站的路还是未知数。”

“我们修宁就不一样,我们的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全部修好,不说水泥路通到每个村庄,那也差不多了。”

“只要你来我们修宁,我可以给你我们县最好的位置挑一块地,免你们五年的税收,你还有其他什么条件,尽管提。”

钱利丰气得脸通红,在心里狂骂:“孔应武这个死不要脸的,居然这样正大光明地撬他们的墙角!”

丁思杰笑着说:“孔县长真有诚意,这事我得再想想。”

钱利丰的面色稍缓,他刚才真的很怕丁思杰一口答应,毕竟也应武给的条件真的很不错,丁思杰没有答应,那就表示临山还有机会。

只是他也发愁,临山开不出和孔应武同等的条件,只这一个回合,临山就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

孔应武看了钱利丰一眼,眼里有几分轻蔑,他对丁思杰的泳衣厂志在必得,就钱利丰这样的拿什么跟他斗?

他笑着说:“丁总慢慢想,这事不急,我只是想向你展现我的诚意。”

“我知道丁总是临山本地人,对临山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我们修宁就在临山的边上,丁总要回老家,开车一会会就能回了。”

丁思杰笑了笑:“孔县长说得挺有道理的。”

钱利丰一听这话,刚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就又提了起来,他在心里疯狂地孔应武的祖宗十八代。

到临山县委之后,钱利丰依着之前准备的欢迎仪式欢迎丁思杰的到来,这一切原本安排得挺好的,多了一个孔应武后,气氛就有些奇怪。

车上发生的事,钱利丰已经用短信的方式跟徐晓山说了,徐晓山看完后知道丁思杰这是在用孔应武做幌子,以此来向临山提条件。

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被孔应武这么一掺合,形式对临山十分不利。

钱利丰找了个空档问徐晓山:“现在怎么办?”

徐晓山的示意他不要紧张:“如果丁思杰真的想把泳衣厂放在修宁县的话,他在车上很可能就会答应了,他没有答应,就表示在他的心里,临山依旧还是首选。”

“只是我们之前和他谈的两年免税的时间,很可能需要延长,这事先别急,我们随机应变。”

钱利丰对孔应开恨得牙痒痒:“孔应武跑到我们县里来挖墙脚,还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简直就是不要脸!”

徐晓山轻声说:“来者是客,是我们的他就抢不走,你管控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失仪闹出笑话来。”

钱利丰看了徐晓山一眼,见他整个人成熟稳重,他原本有些急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在他的心里,徐晓山一直就是奇迹的缔造者,就算眼前的局面对他们再不利,他也依旧觉得只要有徐晓山在,就一定能解决!

这顿饭表面上吃得还算和气,孔应武总算记得这里是临山,他要是把他们惹急了,打他一顿终究是他吃亏。

所以他没有再挑事,十分和气地跟丁思杰说着话,他心情好,没事还会冒出几句相对幽默的句子。

他没有挑事,徐晓山也只字未提投资的事情,这顿饭不管众人各自有多少心事,却都能沉得住气,表面上一团和气,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