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没错,道歉。”

不但是主刀医生,就连其他医务人员也是怒气冲冲地瞪着陈汉山。

这一下,陈汉山彻底傻了。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是陈北望救了张望川。

他更加没想到,陈北望在这些人里面,还这么有威望。

一时间,陈汉山看着陈北望,又是欣慰,又是恼火。

别说他了,就连张矜晨也好不到哪去。

唯独早有心理准备的简清涵,还算正常。

不过纵然如此,她看向陈北望的目光,也有些惊叹。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向陈医生道歉。要不是陈医生,病人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你知道吗?”眼见陈汉山不为所动,主刀医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其他医务人员也是拉着个脸。

哪怕,他们事后被投诉,他们也要让陈汉山给陈北望道歉。

毕竟,人家帮了他们大忙。

他们,就不能让人家受委屈。

可是,陈汉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直接傻了。

“道歉?我凭什么给他道歉。他是我儿子,我不抽他,就是好的了。”

眼见主刀医生如此咄咄逼人,陈汉山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骂人。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主刀医生气得不行。

之前,帮陈北望换手术服的大眼睛小护士,更是瞪着眼睛跑到陈汉山面前,大声吼道:“道歉,立刻,马上。”

眼见都这时候了,陈北望还站在旁边看戏,陈汉山气得一脚踹在了陈北望的腿肚子上,怒声骂道:“你个混蛋玩意,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北望身上。

“咳咳……”

陈北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他确实是我爸。”

轰……

主刀医生等人,顿时如遭雷劈。

一个个面若火烧地看看陈北望,再看看陈汉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屁没拍成,反被崩了一脸屁。

这种感觉,别提多腻歪了。

主刀医生神色幽怨地看了陈北望一眼,“那个,我还有病人要处理,我先走了。”

“我还要准备下一台手术。”麻醉师。

“我也是。”器械护士。

“我……我……”

给陈北望换护士服的大眼睛小护士,也想跑。

可是看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跑了。

她要是再跑,就没人管张望川了。

无奈之下,大眼睛小护士只能埋头推着病床,往病房跑。

只希望赶紧交接完,逃得远远的。

看到这一幕,陈汉山就跟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似的,得意地抬着脑袋哼哼。

心情放松下来的张矜晨,也是忍不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非但是他们,就连简清涵眼底也多了些许笑意,只是当她看到陈北望之后,就又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然后跟陈北望告辞。

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看向陈北望的目光,有些复杂。

简娥梅和马光耀出事没多久,她就知道了。

尤其是马光耀惨死的模样,就算现在想起来,她都有点心悸。

她很想问问,这事是不是跟陈北望有关系,可事到临头,却又有点开不了口。

毕竟,这件事太诡异了,诡异到有关部门,连夜查封了马光耀的所有资产和住宅。

甚至,就连她都被警方叫过去问话。

要不是,工地这边突发意外,需要她亲自坐镇处理。

说不定,她现在还在警务司呢!

更不要说,她在离开警务司之前,还被要求签署了保密协议。

这边,张望川被安顿好之后,陈北望随口问道:“爸,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

“当时,我跟你张叔,在一楼抹灰。谁想,突然头顶上空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你张叔推到了一边,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张叔已经被钢筋扎在了地上……”

说到这个,陈汉山又是唏嘘,又是愧疚。

“钢筋是怎么掉下来的?”

陈北望有些狐疑。

他虽然是学医的,但是他没少跟他爸下工地打散工。

什么板砖、抹灰、捆钢筋,他都干过。

也正如此,他才犯嘀咕。

就算工程再豆腐渣,相应的安全措施也还是有的,毕竟这些年对这方面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没几个人敢顶风作案。

更不要说,这个工地,还是简氏集团自己的药厂。

除非简清涵脑子进水了,才会压缩成本、偷工减料。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汉山摇了摇头,“路上,我就听几个工友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说什么,就跟闹鬼似的,白天刚捆扎好的钢筋,莫名其妙地散了一地不说,还断了不少。好像,我们就是被那些断掉的钢筋,给砸伤、扎伤的。只是我当时没心思听,具体怎么回事也没听清楚。”

“自己断的?”

难道是鬼怪作祟?

陈北望跟张矜晨对视了一眼。

若是以往,他们还不会多想。

可是,这两天,他们接连遇到了两个鬼,由不得他们不往这方面想。

“对。当时他们好像还说什么,楼顶上就跟鬼打架似的,叽哩咣当的,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还没等他们搞清楚怎么回事,钢筋就断了。说的那叫一个邪乎,都快赶上灵异大片了。”陈汉山回忆着工友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陈北望眉头一拧,就连忙开启了鬼眼,仔仔细细地在张望川身上打量了起来。

如果,真如那些工人所说。

还真有可能是鬼打架,砍断了钢筋。

而能做到这一步的,最起码也是资深怨鬼,甚至是厉鬼。

可是,陈北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别说怨气和煞气了,就连鬼气都没有感受到。

陈北望不死心的,又给张望川把了一下脉,除了气血不足、阳气不旺之外,也没有别的异常。

难道是我多想了?

陈北望眉头紧皱间,给张矜晨使了个眼色。

张矜晨当即就点了点头,走出去给张树伟打电话。

身为守夜人,只要他们觉得有必要,任何案子都可以过问。

这次,张望川受伤,憋了一肚子火的张矜晨,憋足了劲要好好查查。

如果是鬼怪作祟最好。

如果不是,她不把简氏集团和施工方查个底朝天,她就不姓张!

与此同时,陈北望也没闲着,直接去急诊找之前的主刀医生,打算看看那根从张叔身上拔下来的钢筋。

然而,等他找到那根钢筋之后,却发现那根钢筋,跟普通钢筋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这根钢筋因为抢救病人需要,被提前切断了。

不得已,陈北望又跟张矜晨打了个电话,让她注意搜集一下案发现场的钢筋。

只是,当他打完这个电话才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