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望回到病房,让陈汉山在空着的床位上休息,而他却拿出银针,给张望川调理身体。

虽然张望川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依旧有被感染的可能。

而他现在,就是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过,还没等他拔针,吕秀兰婶子就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

眼见张望川真没有大问题之后,吕秀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惊醒的陈汉山,看到吕秀兰,脸上爬满了愧疚,“大妹子,是我对不起老张。你放心,这段时间,老张我照顾。等工地重新开工了,我把老张那份也干出来……”

“陈大哥,以咱们两家的关系,你说这个干什么?孩子们刚上大学那会儿,要不是你,我们家老张早没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也忒见外了。”吕秀兰虽然心疼自家男人,但是这点事理,她还是懂得。

邻里之间,就是你帮我、我帮你的事。

虽然,这次自家男人代价有点大,但是这不也脱离危险了吗?

“大妹子,我是替老张不值啊!我这身子骨……”

陈汉山本想说自己没几天好活了,不值当。

可是看着站在一侧的陈北望,就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陈大哥,你可不能胡说啊!北望,还小呢。”

吕秀兰故意拉着脸,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

陈汉山沉沉叹了口气。

而陈北望却掏出一个锁口的小袋子,递到了吕秀兰手里,“婶子,你把这个拿着。等张叔醒了之后,每天含一片,等没味道了,就让他慢慢嚼碎吃掉。这样也能好的快点。记住,千万不要多,每天只能含一片。”

“这……这是野山参?孩子,这东西你哪来的?我看着,这可不是普通的野山参。”

吕秀兰也算有见识,一眼就看出野山参的不同,当即就给推了回去。

“朋友送的。你管他普通不普通,只要对张叔有用就行。”陈北望说着,就把小袋子塞到了吕秀兰手里,“还有这个,你也拿回去。所有医药费、营养费,简氏集团都包了。咱们也用不上,你收好了。”

说着,陈北望又把之前的银行卡掏出来,递给了吕秀兰。

这一次,吕秀兰没有拒绝,点点头,把银行卡和装野山参的小袋子塞进了荷包。

只是,吕秀兰说什么也不让陈北望和陈汉山陪房,非让他们回去。

最后,陈北望只能打了个车,把老爸送回家之后,就直奔老爸和张望川干活的工地。

等他赶到的时候,工地已经被封锁了,除了相关人员之外,什么人都不让进。

陈北望只能给张矜晨打了个电话。

很快,张矜晨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英气十足的眸子里面,满是凝重之色。

“怎么了?有问题?”

陈北望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

“嗯,问题还不小。”

张矜晨直接带着陈北望来到了案发地。

地面上,还能看到插进水泥地面的钢筋,钢筋上面带着黑红的血迹,旁边还散落着五六根钢筋。

这些钢筋的断头,尽皆平滑无比。

就跟直接用刀削断的似的。

陈北望连忙开启鬼眼,仔细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还是因为太阳暴晒的原因,上面根本看不到鬼气的存在。

而张矜晨说的问题,也是这个。

这些钢筋,虽然不是什么特种钢材,但是作为建筑用钢,其韧性和强度,也远超寻常钢铁。

想要将其削断,并不容易。

而最诡异的是,昨天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就连陌生人都没有,更别提能砍断钢筋的刀具了。

反倒是几个上年岁的老工人,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话里话外说是这个工地犯了忌讳,惹得山神出手报复。

若非需要配合调查,他们都打算辞职走人了。

“陈医生,你有什么发现吗?”

就在这时,张树伟和张强走了过来。

陈北望摇了摇头,指了指最上面的楼层,“我能去楼顶上看看吗?”

“可以。”

张树伟当即领着陈北望去了楼顶。

楼顶上,除了那几根被削断的钢筋,并没有别的异常。

而且,那几根钢筋,陈北望也没看出问题。

“怎么样?”

张树伟神色凝重地看着陈北望。

“没有发现。”

陈北望摇了摇头。

“连你都没发现,那就是普通案件了,我这就把案子移交给警务司。”

听到陈北望这话,张树伟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他们是守夜人,但是那种东西,能不遇到,还是不遇到的好。

毕竟,那东西太难缠了。

而陈北望,又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

“嗯。”

陈北望点了点头,就下了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北望总感觉有点不对,却又找不到问题。

不得已之下,陈北望只能叮嘱张树伟,“张队长,这个案子,我总觉得有点蹊跷,让警务司的人,小心些。”

“陈医生,你放心吧。能进刑警队的,都有自己的绝活。要是连这个案子都处理不了,他们也就别干了。”放下心来之后,张树伟跟陈北望开起了玩笑,“对了。陈医生,马光耀的案子,已经结了。非法所得被没收,那个小妍的家属,也得到了赔偿。”

“这么快?”

陈北望一脸惊讶。

“嗯。这个案子涉及到的问题,比较多。谁也不想闹得人心惶惶。而且,昨天简娥梅也被吓坏了,很多证据,根本不用我们去找,她自己就拿出来了。你不知道,当时简娥梅那叫一个利索,一点都不像两口子。”说到这个,张树伟直呲牙花子。

“这不很正常吗?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不只是说说。”陈北望一脸嫌弃。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那简娥梅心眼可不大。”张树伟提点道。

“知道了。”陈北望点点头,“对了,那个小妍的骨灰……”

“被光头强带走了,说是要跟他兄弟合葬。这个小妍的家属也同意。而且,光头强身为那个青年作家唯一的朋友和亲人,把青年作家的作品受益权,也转交给了小妍的家属。”张树伟一脸唏嘘。

“挺好,算是个完美结局。”

陈北望笑着递给张树伟一根烟,转口问道:“你知道哪里的玉石好吗?我打算买块玉。”

陈北望这个念头,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其实,他当初找赵云东借羊脂玉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

只是当时囊中羞涩,没钱买好玉石。

现在,手里有点余钱了,就算买不了上好的羊脂玉,也能买上一两块差不多的。

毕竟,总拿着人家的东西,也不是个事。

“我可不懂这个。不过……”说到这,张树伟嘿嘿一笑,“你可以问问赵署长。”

“行。那咱们有事再联系。”

说着,陈北望就跟张树伟和张矜晨摆了摆手,走出工地大门之后,就拨通了赵云东的电话,开门见山道:“赵哥,你知道哪的玉好吗?”

“你买那玩意干啥?死贵死贵的。我那块你拿着用就行,我留着也没用。”赵云东立马就明白了陈北望的打算,打算借花献佛,用那块羊脂白玉加深双方的关系。

“赵哥,不是我跟你客气。如果是别的,我用了也就用了。你这块羊脂玉,我可不能拿,否则我成什么人了?”陈北望拒绝道。

“你啊!就是忒见外。”赵云东一听陈北望这么坚决,也就没有再坚持,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想自己买的话,就去君御轩。虽然他们家不是什么全国连锁的大品牌,但是在咱们江州,也是传承了上百年的老字号,他们家的东西,信得过。”

“那如果,我不想自己买呢?”陈北望闻弦知雅意。

“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个病人,这位病人也是圈里的顽主,手上也有不少好料子。只是他的病,比较难缠,脾气也不太好。”赵云东说道。

“说说。”陈北望。

“这位顽主,年轻的时候,是圈里有名的公子哥。因为前些年玩得太欢,到现在都没有孩子,我的意思你懂吧?”赵云东嘿嘿笑道。

“懂,懂。”陈北望嘴角往上一翘,“这个病号我接了,你帮我联系一下。”

“联系个屁啊!”赵云东直接爆了个粗口,“你现在在哪,我直接带你过去。今天正好宰他一桌。”

一听这话,陈北望哪还不知道,赵云东跟哪位顽主关系莫逆?

当即,陈北望也不客气,直接说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等赵云东过来。

工地离卫生署不远,赵云东很快就到了,陈北望直接开门上车。

自始至终,两人的心态都很放松,一个对自己有信心,一个相信对方的医术。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江州戴家。

虽然不是多有钱,但绝对是很多江州名流都仰望的存在。

当年,戴家老爷子,跟随太祖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戴家老爷子的儿女,也是不让其父,少小参军,一生征战无数,除了小儿子因伤退役之外,其他两男两女,尽皆为国捐躯,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如此一来,作为戴家的独苗,戴志军备受宠爱之下,年轻的时候,干了很多糊涂事。

不过,戴志军放荡归放荡,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从没有犯过一点错误。

甚至,还不止一次,在帝国遇到困难的时候,捐赠巨额资产。

也正是如此,在戴家老爷子故去之后,戴志军哪怕不曾参军从政,也延续了戴家的辉煌。

别说赵云东这等故交了,就算是江州政界的头面人物,都要尊称戴志军一声“老戴”。

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戴家老宅门口,却停着好几辆车。

甚至,他们还看到几个白大褂,不断往里面搬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