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我一脸懵逼:“不是,之前我怎么没发现您如此……厚颜无耻呢?”

憋了好一会儿,我才憋出来这么个词。

老牛鼻子也不生气,还很得意似的直呼‘过奖过奖’。

我顿时给噎的没脾气了。

“行吧,您说!”

“先欠着。”老家伙像是一早就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似的:“记着了啊,你欠我两件事情。”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起来。

上回救小煤球还答应了他一个条件,到现在都还没兑现来着……

“造孽啊!”

接下来,飞云老道也没避着我,弄了些糯米清水香灰柳枝什么的,稀里哗啦一通操作,总之我是没看明白。

一把接一把的糯米混着香灰洒下去,然后就见沉睡的秦然猛然惊醒,狰狞嘶吼着恍若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騩。

但还没等他逞凶,飞云老道一张黄符啪的拍在他的眉心,整个人立马又老实了,被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

飞云老道拿柳枝沾上清水,一下一下跟赶苍蝇似的抽在秦然身上。

看似柔弱无力的柳枝,每抽下去一次,秦然就抽搐一下,好像那柳枝带着电一般。

飞云老道绕着秦然转了一圈,柳枝刚好抽击二九一十八下,接着就见秦然浑身痉挛,白眼一翻,栽倒在地。

老道伸手揭掉他眉心的黄符,立马就有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像是凶蛇一样钻了出来,眨眼间就要逃向外面。

我赶忙想出声提醒,却见飞云老道不慌不忙掐了个诀,剑指捏着那张黄符,双手结了几下法印,然后朝着那股黑气一指。

只听咻的一声,那张黄符化作闪电一般激/射而出,径直击中那股黑气。

接着便有一道尖叫声响起,凄厉至极!

飞云老道手上的姿势还在变换,那股黑气扭曲着逐渐化成了一个人形,黄符刚好贴在它的额头上。

“好了,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飞云老道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然后拿起紫砂茶壶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二郎腿一翘。

我心头震撼着,愣是没缓过神来。

眼前这一系列操作说来话长,其实也就行云流水几个呼吸间。

感觉就跟误入了电影世界似的,飞云老道展现出来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还傻愣着干嘛?马上就要散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飞云老道很是满意我震惊的反应,得意洋洋的又换了一条腿翘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赶忙回神,看向那团黑影,果然十分的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会消散。

它被黄符镇着,非常不甘的挣扎着,面目扭曲的朝我嘶吼着。

我沉了沉气,凝神问道:“你是谁?”

黑影抗拒着,诅咒着我不得好死,扭曲的有些癫狂。

“是谁害了你?”我又问。

这个问题一出,它的反应更激烈了,黑色气体组成的躯体剧烈波动着,额头上的黄符都晃动起来。

就在它抗拒间,躯体有些要现形的迹象。

可以看出是个女生,引起我注意的是她的头部,头发被人带着头皮连根拔除了一样。

光秃秃,血淋淋!

“你的头发……”

我想问‘你的头发怎么了’,结果才刚提到头发,它就彻底失控了。

一声尖叫简直刺破我的耳膜!

随后那黄符光芒一炽,它立马就爆成一团黑气,烟消云散。

只剩一张黄符,缓缓飘落在地。

我俯身将之捡起。

“把你手上那张符烧了。”

飞云老道开口说道。

“啊?”我还有些没缓过神:“这就……结束了?”

“不然?”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再不赶紧,你这老同学也要结束了。”

“你不早说!”

我赶紧依着老牛鼻子的指示,把黄符点燃。

“灰可别洒了,喏,用那个碗接住。”

飞云老道指了指他刚才装沾水的那个瓷碗,里面还剩着半碗清水。

我依言照做。

“好了,喂他喝下去。”

我:“啊??!”

看了眼混着符灰的清水,又看向老牛鼻子,看他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都不用搅匀一下的吗?”

“……你还真是想的周到。”

“谢谢。麻烦柳枝递我一下。”

飞云老道嘴角抽抽,把柳枝递过来。

我给水里搅了搅,使灰烬融进了水里。

然后掰开秦然的嘴巴,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别说,还真有用……

半碗水下肚,秦然立马就来了反应。

只见他一阵剧烈咳嗽着,当场就呛醒过来。

我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端着碗,心头不免感慨,这老牛鼻子的手段就是高啊……

“这是……哪儿啊……”

醒过来的秦然虚弱的打紧,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了,这是飞云观。”

秦然陡然看见我手里的碗,碗里还残留着些许黑糊糊的水渍。

然后咽了个唾沫,不确定的问:“你刚刚…给我喝了什么?”

“啊,没什么,黑芝麻糊。”我扬了下手里的碗,不着痕迹的放到了一边。

“那这根柳条呢?”

“哦这个啊,赶苍蝇的。”

“可是我怎么感觉,好像浑身都被抽过一遍似的……”

“哎呀,你这是睡太久了,都是错觉。”

秦然还想说什么,我赶紧给他打断,说外面还有人等着你。

然后不由分说给他扶起来,又从桌上抓了两个苹果塞给他,把他推出殿门。

秦然仍有些发懵的看着我,两步一回头。

我用慈父般的眼神鼓励的看着他,并给他挥了挥手。

“走吧,大胆的往前走。”

秦然一脸懵逼的出了院子……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我回到桌边,也是委实不客气的抓了个苹果,搁衣服上擦了擦,咖嚓咖嚓就啃了起来。

啃着,我又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问你个事儿,这符你认识吗?”

我凑近飞云老道,把手机给他看。

屏幕显示的就是我在秦然卧室里发现的那符。

飞云老道眼皮子挑了挑:“你画的?”

“那不然?当时邪了个门儿,手机怎么也开不了机,拍不了照,我就顺手给画下来了。”

“难为你了。”

“你啥意思!”

“没,就是您这画工可真是……惊为天人啊!”

“去去去!”一股子埋汰味儿,我翻了个白眼儿:“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认不认得。”

飞云老道一琢磨,问道:“你发现这张符的时候,上面是不是还沾着血?还有头发?”

“是。”

“这就对了。”

“对个啥啊?咱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不?”

“这个符叫……血煞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