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我赶到老城区。

买了点水果,先去看了看姜老爷子。

诊所条件有限,老爷子的情况没见好转。

反倒是那幅硬朗的身子骨,逐渐的拖垮下来。

英子也是消瘦了不少。

见我到来,两人都很高兴。

我心情格外的沉重,复杂莫名。

再次留下1000块钱,左右叮嘱了几句,便赶去了中心医院。

秦然便在这里。

老陆派了人在医院楼下等我,一见我到了,便领着我往秦然病房走。

老陆也在病房里,给我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

我上前看,秦然的面色铁青,身上插着一些管子,具体是什么用的我也不认得。

据老陆所述,自前天晚上送过来,秦然就一直昏迷不醒。

直到今天凌晨忽然醒来,像是中了魔怔一样,青面獠牙,疯狂挣扎,龇牙咧嘴的很是骇人。

后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注射了超量镇定剂,这才堪堪安定下来。

我心知这绝对是撞了煞!

这方面我也不擅长处理,只能尽快带过去给飞云老道瞧瞧。

我又问了几句关于金安公寓的案子进展。

老陆有些惭愧,说暂时还没有消息。

我也没有过多纠缠,又回归到秦然身上。

针对他这个状况,我大致说明我的想法。

老陆虽然觉得古怪,但也没有拒绝。

当即就派专车,载上秦然,由我带路赶往飞云观。

老陆甚至还亲自陪同。

他自然不是闲的,主要是秦然事关重大。

目前公寓内已浮出水面的三桩案子,全部都陷入僵局。

秦然作为金安公寓唯一的租户,他现在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诡异的室友、404的谭薇、包括他本身房间里的碎尸,这至少牵扯出三个案子,却难以进展。

就我个人的判断来说,秦然那位室友一定是关键,同时也是目前本案最具危险性的。

他是寄生体!

那晚潜伏在金安公寓,应该是想吞噬掉谭薇,结果被我撞破。

我有种直觉,秦然卧室那具碎尸,或多或少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当时他被我重伤,我还担心他跑下楼,体内的寄生源趁机夺取秦然的身体。

现在看来,这家伙并不在秦然体内,而是彻底躲了起来。

这也足够看出,那家伙是有多么的谨慎。

这样的敌人,就很可怕……

现在尤其不确定的是,他之前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半年?按照门卫大爷的说辞,他起码是在半年前住过304。

再仔细一琢磨这个时间关系,半年前,距离谭薇的死也十分的相近。

这里面会存在着某种关系吗?

或者说,对谭薇进行着长时间侵犯的男人,就是他……

种种猜想,翻涌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骑着小电驴带着老陆的专车,抵达了飞云观。

飞云老道依旧是早有预料似的,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和上回一样,一副世外高人闲云野鹤的样子。

再加上我简单介绍了两句,老陆连忙行礼拜见,直呼高人。

飞云老道抬了抬手,示意不必拘礼。

“你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我已知晓。”

“鄙观寒酸,方寸小地,恐容不下诸位光临,还请见谅。”

一番客套,老陆等人被留在了门口。

我被指名,带着秦然进入其中。

跟随着飞云老道走进三清殿,我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老牛鼻子一改初见时的’痴女’模样,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这反差一时间我还真不太习惯。

结果,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老牛鼻子把门关上,进入观内,一下子就原形毕露。

“主播哥哥,你好久都没来看贫道了,贫道都快想死你了。”

顿时我那个恶心,得亏早上没吃饭,不然铁定吐他一脸。

“我算是明白了,上回也是这样,有人在的时候你就装的一副世外高人似的,在我面前你就这么肆无忌惮?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长……”

“你在说什么呀?主播哥哥。贫道都听不懂。”

老牛鼻子鸡皮鹤发,须发斑白,偏偏还冲着我卖萌似的一个劲儿眨星星眼。

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求求您正常点行不?爷!您是我大爷!”

没曾想我这么一叫,这忒不要脸的老牛鼻子竟然还喜笑颜开的答应了……

我喉头一噎,憋着嗓子回了句:“占人便宜一时爽,明天一早火葬场!”

“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刚接了个活儿,赶明儿一早就是要去一趟火葬场来着。”

老牛鼻子笑的一脸贱兮兮:“怎么?你也要去?我可以送你一程啊。”

“还是我送你一程的好……”

我没好气的回道。

三来两往,互相揶揄了几句,谁也没讨到便宜。

‘为老不尊’、‘老奸巨猾’这些个词,简直就是给这老家伙量身定做的。

“先别贫了,赶紧看看我这老同学吧。”

我撇撇嘴,不情不愿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老牛鼻子仿佛吵赢了似的,一脸的小人得志。

一手拿着紫砂嘴壶,仰头饮了一口,悠哉游哉,围着秦然转了一圈。

然后又饮一口到嘴里,朝着秦然噗的喷去。

我看着直犯嫌弃:“你这老家伙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那必须的。”

“今年春晚没你这绝活我打死不看!”我一脸鄙夷:“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老狗喷水’怎么样?”

老牛鼻子猝不及防,给我说的呛了一口。

我立马得意:“是吧,多符合您这气质。那龙吸水算什么,我保证你这老狗喷水一亮相,那绝对是艳压群芳!”

老牛鼻子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也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我废话,直接了当点出:“他这是撞了煞。”

“我也知道是撞了煞啊,合着你看半天就瞧出来这个?”

老牛鼻子饮了口茶,笑眯眯的看着我:“那你看出来他这是撞的什么煞呢?”

“我,我……”我直接哑巴了。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还来找我干什么?”

老牛鼻子笑的越来越得意,活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我理不直气也壮:“你少废话,赶紧给他弄弄清醒,外边人家还等着破案呢!”

老牛鼻子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其实破除这煞不难,这就是最简单的一种阴煞,把他身上的煞气驱散不就好了?”

“我感觉你在讲废话……”我一阵无语:“我要是能给他驱散了,还跑来找你干啥?看你表演老狗喷水??”

“要我救他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