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道,陆续弄出两声响动,声控灯也没见亮起。
我心头顿感失望,拿出手机按了两下,果然,还是没反应。
不过楼上倒是传来一阵响动。
404……
稍做犹豫,我便咬牙冲了上去。
原因无它,按照挑战游戏的介绍,问题还是应该出在楼上。
而且眼下,304已经恢复平静,‘室友’和唱歌那位同时消失不见。
可灯光和手机还是不能正常亮起,也就说明,还存在着情况。
换而言之,游戏并未完成。
所以我想,无论如何,我都应该上去看看。
‘室友’和唱歌那位,多半也是去上面了。
这是我现下唯一的线索。
很快,我点着打火机来到404门口。
防盗门大开着,上面还留着暴力破坏的痕迹。
一小簇的火焰光亮有限,照不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我可以确定,楼下消失的那两位,一定是跑到这里来了。
可奇怪的地方又在于,一点响动也没了。
这就,打完了??
我不敢掉以轻心,警惕着缓步走入。
这套房子的布局,和304是一样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有所不同的是,布置方面,这里显得更为简陋,连一套像样的电器都没有。
而且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到处都积着一层厚厚的灰。
地上比304还要乱,为数不多的一些家具全都散落在地上,天花板上挂着乱糟糟的蜘蛛网。
我迈步走进。
每落下一步,就印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除此之外,还印着另外一个人的脚印。
根据白天所见,可以判定,是有一个女人住在秦然房间的正上方。
也就是右边的那间卧室。
我小心翼翼寻找着落脚点,一步一步朝着右边卧室走近。
刚穿过客厅,左边卧室就猛地扑出来一道人影,嗖的朝我袭来!
强烈的劲风一下子就将打火机熄灭,我条件反射的出枪,却是意外的刺了个空。
偷袭者好似一条游蛇,贴着枪身朝我飞速靠近。
我连连退步,不敢让它轻易近身。
同时换用双手持枪,枪势变换,当下一招横扫千军,立刻将之逼退。
两相对峙,这时我才认出,竟是秦然的那位室友!
“为什么对我出手?”
我冷声喝问。
回应我的,却是对方的暴起一击!
只见他的双臂如同液体延伸,然后迅速定型成为两把武器。
一刀一剪,不由分说地朝我攻击过来。
这是……寄生源!!
我心下大惊,不敢有丝毫怠慢!
「燎原二十针」,立时展开!
枪身一震,瞬间幻化作一道道残影刺出!
心井、对门、巨阙……
墨绿枪影笼罩着对方的周身穴位,犹如穿花蛱蝶,蜻蜓点水,噗噗刺入!
一连刺出十三针,闪电一般,一气呵成!
十三处要穴被命中,对方不要命的攻势终于消停。
我持枪而立,全神戒备。
对方身上十三处窟窿,每一处都冒出那诡异的黑色肉芽,试图修复伤口。
但绿沉枪残留的余力,和那黑色肉芽的愈合能力抵消着,极力抑制着它的修复。
对方似乎意识到不是我的对手,果断转身,立刻窜出门外。
我紧追而上,追到楼道,已经全然不见踪影。
上还是下??
望着上下楼梯口,我犹豫不决。
正这时,那歌声又从身后传来。
条件反射,我猛然回头。
目光径直锁定右边卧室!
暂且放弃追击,我又返回404。
轻手轻脚,我穿过客厅,停在右边卧室门口。
歌声轻轻寥寥,就在卧室里面。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我咬牙,深吸一口气。
握住门把手,轻轻旋动。
咔嗒……
推开门,有光,不甚明亮。
这间卧室不似客厅黑暗,同时有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浓烈无比。
窗帘拉开着,苍白的月光从窗户洒落进来。
窗前放置着一张轮椅,背对着我这边,在月光照射的范围内。
那歌声,就是从轮椅那边传过来的。
“天黑黑,黑黑……”
歌声很轻,很轻。
我走进房间,绿沉枪戒备在身前。
望过去,轮椅上空无一人。
但是,它却在动!
跟着歌声节奏,微微的晃动着……
背对着我,在窗前那一片月光下,微微摇晃。
我用力紧攥着绿沉枪。
一步一步,走近过去。
这时,身后又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神经紧绷的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卧室门,又被合上了。
和刚才在秦然的卧室如出一辙。
咕嘟……
我咽下一口唾沫,再次转过身。
一下子,我的瞳孔又是一缩!
窗边那轮椅上仍旧空空如也,但是被月光投在地板上的影子,上面分明坐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
她背对着我,坐在轮椅上,轻轻地哼唱着那两句歌词。
浓密的黑发,披在身后。
电光火石,我的脑海里浮现起白天离开金安公寓时,望见的窗口的那个女人。
就在我惊疑不定间,那轮椅缓缓的转了过来。
正对着我……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一股若有若无的注视,从轮椅上传来。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目光死死锁定在轮椅上,不敢移开半分。
就在情况陷入胶着之际,我又从兜里将打火机摸了出来。
一咬牙,啪嗒点燃。
橙黄色的火苗蹿起,歌声顿时消失。
那轮椅也往后退了退。
平举着打火机,我壮着胆子,步步走近过去。
走过床尾,终于看清。
靠窗的那一侧床前,地板上躺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具尸体!
开门时闻到的臭味,就是从这具尸体上散发出来的。
我皱眉,继续走近过去。
轮椅退到了尸体旁,在我的注视下,它又缓缓让到一边。
我熄掉打火机,持着绿沉枪,硬着头皮步步走近。
借着月光,不难分辨,是个女生。
看腐烂程度,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她的手向前伸去,床头柜开着,地上滚着一个白色药瓶,里面的药散落一地。
尸身旁还落着一个本子,一支没有盖上的钢笔。
我看了看那轮椅,试着伸手去捡那个本子。。
确定轮椅上那位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我才将本子捡起。
这是个日记本,上面写着满满的日记。
翻开它的同时,裤兜里的手机一震。
不用看我也知道,「忏魂曲」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