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没见那人影。
正当我打算起身时,又蓦地瞥见一物,目光一凝。
像是……一张符?!
我赶忙起来,把床垫连同上面的被单等,一并掀开,露出床体框架来。
迈步进去,我把其中一块床板翻过来。
上面贴着一张符纸!
我把床板拿出来,凑到月光下仔细端详。
驳黄的符纸,带着血迹,还有着一束女人的头发。
上面画的符号我看不懂,不过飞云老道应该懂。
我拿出手机打算拍照,但摁了摁,还是没反应。
不得已,我只能收回手机。
转而从电脑桌上拿了一支笔,也没看到本子。
便随手又拿了一本杂志,在封面页的背面,照着大致画了下来。
除了这张床,之前发出异动的还有吊扇,以及橱柜。
收起杂志,我又抬头看向那吊扇。
此时,它已经完全停转,看不出分毫的异样。
我把目光移向橱柜,提起绿沉枪,走近过去。
橱柜贴着墙,在床的另一边,也即窗的对面,月光照不过去。
我从床尾绕过来,盯住了这个很有些年代感的橱柜。
两开门,其中一扇门上原本有一张穿衣镜。
也不知何人所为,用一张较大的贴纸,把镜子遮住了。
整个房间,现在也就这个橱柜还没看。
那人影,或许就躲在这里面。
我伸手,慢慢拉开柜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绿沉枪。
预防着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里面出来。
但好在,我拉开了一扇门,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一股冷风,嗖嗖的直往外冒。
索性,我把另一扇门也拉开。
柜子里的情形立刻呈现眼前。
里面乱七八糟的挂着一些衣物,衣挂等。
下面也落着一些,隐隐还有着一股怪味。
光亮有限,具体情况我看不太清。
于是,我又把打火机拿了出来。
啪嗒——
一小簇火焰窜起,眼前顿时明亮。
乍看之下,柜子里也没有任何异常。
除了有些阴冷……
也正是这股阴冷,始终让我感觉一丝不安。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
无论是在我家的地下尸库,还是三楼的仓库,都曾有过这种感觉。
所以,我敢肯定,这个橱柜里一定有着什么!
我用绿沉枪拨着乱七八糟的衣物,扫视查看。
意外发现,橱柜内壁的表皮掉了一小块。
那怪味,似乎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我皱眉,用枪尖戳了戳,把裂开的窟窿扩大。
接着发现,这表皮是人为后面加上去的。
原本的内壁,应该没有这层表皮。
或者有,但被换掉了。
我把这层薄薄的木质表皮全部撕裂,露出里面的内壁来。
打火机一照,我的目光顿时一惊。
内壁上,印着一个人形轮廓!
看其外观,应该是个女人!
在它的眉心部位,也是贴着一张符纸!
和刚才床底那张一样。
带着血,上面还有一小簇头发。
我观察着上面画的符号,和刚才那张做比对。
符号也是一模一样。
但是,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念头还未落下,就见打火机那一小簇火焰摇了摇,橙黄的火光随之变成青绿。
我心下一沉,一股冷风从窗外吹来。
与此同时,一阵歌声在门外响起!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天黑黑……”
一刹间,我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歌声就在门外,可传进来又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遥远又空灵。
回响着,又感觉它好像就在房间里!
歌声,这可是一个关键元素!
我迅速冷静下来,回忆着挑战游戏「忏魂曲」的介绍,以及秦然的讲述。
毫无疑问,歌声是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关联起来的核心。
略微有点出入的是,「忏魂曲」所述的歌声,应该是在楼上。
秦然所述的歌声,刚开始也是在楼上,是在昨晚才下来的。
但,据秦然的描述,那歌声一直唱的都是‘虫儿飞’。
怎么今晚,忽然改唱‘天黑黑’了??
我想不清其中原由,身子也僵住,一动不动。
歌声还在继续,在门外一直重复着这两句。
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加上女性独有的婉转,空灵入耳,没来由我背心一阵发毛。
这哪是「忏魂曲」啊?
这分明就是「颤魂曲」!
正当我犹豫该怎么办时,对门卧室又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几乎瞬间,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到了这间卧室的门上,也是发出一声巨响。
那幽怨的歌声骤变凄厉,迅速离去。
接着,客厅里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
感觉像是……两个东西在打斗??
响动来得很激烈,去的也很快。
不消片刻,便已消失在客厅之中。
我收起打火机,蹑手蹑脚靠近门边,侧过耳朵。
听了好几分钟,再没有任何动静。
我便伸手,试着开门。
先前纹丝不动的门,这下恢复了正常。
锁舌轻响,应声而开。
我提着绿沉枪,走进客厅。
借着大致轮廓,可以分辨家具陈设,悉数翻倒,乱七八糟一片。
我又朝着对门卧室看去。
卧室门整块脱落,躺在地上。
里面一片漆黑,窗帘也是紧紧拉着。
粗略扫视一圈,空无一人。
刚才破门而出的,就是白天那个室友??
他和门外唱歌的东西,打起来了??
这位室友又是什么来路??
居然把对方打跑了!
看这架势,还追着打了出去?!
他,或者称之为‘它’,说不定更准确。
我暗暗咽了口唾沫,心说秦然这货也是没谁了。
就随便租个房子,结果这上上下下左邻右舍,喵的都是‘朋友’,比我那殡仪馆也差不离了。
说到秦然,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再次对着‘室友’的卧室深深看了眼,我便返回客厅。
很快,我在翻倒的沙发下找到秦然。
点燃打火机一看,人还是没意识。
面色铁青,口唇乌黑。
情况好像更严重了几分。
我心头一紧,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转身冲进厨房,舀了一大碗米出来,唰唰就往他身上洒。
按照民间说法,糯米似乎有着驱邪的功用。
眼下这也没糯米,东北大米也凑合着用了。
当然,管不管用就另说。
一大碗白米洒下去,秦然口中低喃了两声。
面目皱缩,似乎有些痛苦。
看来这东北大米,也不是完全没用。
我放下碗,试着叫了他两声。
同时上手,推了推,没反应。
现在这情况,就有些焦灼。
手机没法用,不然给飞云老道打个电话,问问主意说不定都有法子。
开不了机,「忏魂曲」也不知道完成没。
还有刷新的日常游戏,也看不了。
出来这么久,估计瑶瑶也该担心了,也没法回她消息。
思来想去,我琢磨着有没有可能,是这房子的问题?
离开304,手机是不是就能用了?
打定主意,我先把秦然从地上扶起来,放到沙发上。
然后提着绿沉枪,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