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白义哥,你能看到了……太好了,太好了呀!”程宝紧追过来大叫道。

“程宝,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意陪我,是我很招人厌吗,还是我哪里不好,爹爹他为什么都不给我看他一眼的机会呢?”我喃喃叨咕着,抚摸那叠放整齐的新被褥,流泪了。

爹爹也走了,跟爷爷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连声招呼都没打。

要知道我还没跟他亲近够呢,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说,而让我最最伤心的,是我又一次与爹爹失之交臂,没能看到他长什么样。

“程宝,爹爹他长什么样子,是很像爷爷吗?”随着这很伤心落泪,我问程宝道。

“不太像,方脸大眼睛,肤色有点灰白,眉头挺重的,另外那眼仁有些淡青颜色,跟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程宝一听说道。

“嗯。”我答应一声,抽泣着把被褥给抱起来,搂在怀里。

我想感受一下爹爹所留下的气味,这一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也许会像爷爷那样,一切都在未知当中。

“哎呀,有封信,白义哥,叔叔给你留信了。”随着我这抱起被褥反身扑坐床上,程宝一声叫道。

“信?”我一看,在刚刚被褥所压着的床头上,可不是摆放有一封黄皮书信咋地。

我是伸手抓过来,等打开书信一看,里面寥寥几行字,写着爹爹不是不愿意见我,是知道在我眼睛好了以后,一定会要求他跟着我去寻找爷爷。

而爹爹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个坎,所以只能选择逃避,离开我了。

“这……爹啊,那你好歹也让我见上一面,让我知道你长啥样子啊?”随着看完书信,我一声很失声叫。

真的是无语了,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爹爹心里藏着对爷爷的怨恨,这我知道。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顾及爷爷的生死啊?

“白义哥……白义哥,你要冷静,这信里都写啥了?”程宝一见吓坏了,紧着上前安慰我道。

“为什么会这样,一家人四分五裂,真的是那个魔咒在作怪吗?”我一声声大叫道。

“啥魔咒啊……白义哥,你快好好的,别吓我,况且你眼睛刚刚好,可不敢这么哭,看再哭坏喽?”程宝上前搂抱我道。

“没事,我去洗把脸。”我长出一口气起身,奔着门外奔去,是一头扎到洗脸盆子里,好半天没起身。

“白义哥……白义哥?”程宝追撵出来叫。

“吃饭。”我抓起毛巾没好歹的擦了两把脸,把毛巾重重摔到水盆子里了。

“奥奥奥,吃饭吃饭吃饭。”程宝一见,紧着收拾饭桌子。

“白义哥,你眼睛好了,这是大喜的事,别的事都不急,都可以慢慢来,先放放。”随着坐桌前吃饭,程宝小三角眼睛卡巴卡巴直瞅我道。

“嗯。”我嗯了一声,很机械的往碗里夹菜。

“我知道白义哥你这眼睛好了,咱们又得走了,一会儿我就回去告诉我娘一声,然后收拾几件衣服,陪着白义哥一起去。”随着我嗯,程宝又说道。

“不用,你在家陪你娘吧,我先到外公家去一趟。”我一听说道。

“那哪成啊,不行,不行,我都说了,生死陪着白义哥,这话落出去,就算数,到啥时候都算数,必须得陪着白义哥一起,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去收拾去。”程宝一听,起身跑出去了。

我没言语,把爹爹留给我的信看了又看,很委屈心情的把信给贴身收好,进屋收拾背包了。

日子还要照常过下去,该做的事,还得去做。

“白义哥,咱们是直接去宁城吗?”随着这出村走到大路上,程宝一声问我了。

“嗯,不过在出门之前,我们先去给田傻子烧点纸钱,另外也打听一下小丫下落,看她到没到那里去。”我一听说道。

“啥……去那啊,白义哥,你不怕碰上老侯头?”程宝一听叫了。

“怕什么,既然上次他没对咱们下手,就不会再对咱们怎么样了。”我一听说道。

“这……好吧。”程宝一听在路上拦车,我们两搭车来到城里,又在城里买了些香烛纸火,外带一身装老的棉袄棉裤,打车直奔殡仪馆去了。

是厚厚枯叶铺了一地,程宝用脚趟了几下,说那就是田傻子埋尸的地方。

“好。”我叹口气说了一声好,半跪在地上点好香火,烧纸了。

“田大哥,实在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我眼睛好了,是爹爹治好的。”

随着半跪倒在地上烧纸,我叨咕道:“爹爹他身子骨也完全康复了,可是他并没有与我面对面相见,也就是并没有让我看到他的容颜,这一点上我很是遗憾。”

“田大哥,你在地下冷吗,我给你买了棉衣服,这就烧给你,以后你缺啥少啥,就托梦给我,我都会置办给你的。”

“另外小丫不见了,你看到她了吗,她是不是来这了?”随着这叨咕,我扭回身四外看,殡仪馆门口哭嚎声一片,大车摆辆的拥挤着好多人。

“也真忙啊,咋这么多死人?”程宝回头瞅瞅道。

“走,找老侯头去。”我把那套棉衣服给烧巴干净,灭掉火星子,起身往殡仪馆大门去了。

“啊……还要找他呀?”程宝一听,又叫了。

“嗯,问问他看没看到小丫。”我一听说道。

想只有那看门的老侯头黑白天都守在这,如果小丫来过这里,他一定能看到。

“怕那老头不能告诉咱们吧,他那么恨咱们,能说吗?”听着我说,程宝道。

我没言声,这就穿过哭嚎声一片的人群,来到那殡仪馆院里。

“咦,怎么不见那几只大黑狗了?”随着进到院里,程宝一声说道。

“您好,我找看门的老侯头,他在吗?”随着进院左瞅又瞅没见老侯头的影,我走进旁边卖骨灰盒的地方,问那工作人员道。

“他辞职不干了。”工作人员回了我一句道。

“辞职不干了?”

我一听,一声迟疑,寻思寻思又问那工作人员道:“多长时间了,现在又是谁在这里看大门?”

“没有人,还没招到人呢。”工作人员翻愣翻愣眼珠子瞅我道。

“奥奥,那请问一下这位大哥,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瘦瘦身形,个子不算很高的十七大八的姑娘家,在这一片转悠,说话没什么大动静,梳着一个这么长的马尾辫?”听着工作人员这说话,程宝上前一步,比比划划的问道。

“没看见,这疙瘩只有死人,哪来的小姑娘。”随着程宝这问,那工作人员又很没好动静的一声说道。

“走吧。”我瞅瞅,喊程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