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

吕布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角楼,又低下头错愕地看着皇甫穆:“这是为何?”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马!”

皇甫穆一夹腿,胯下的骏马立刻飞奔而出,向着前方在后方待命还没来得及进入战场的西凉士兵们冲了过去。

“贤弟好气魄!”

吕布虽然不知皇甫穆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冲锋陷阵这种事情向来是最让他热血沸腾的,见皇甫穆一马当先,吕布当即大喝一声,也冲向了大军之中。

赤兔马快,虽然是皇甫穆先出发,但吕布在眨眼之间便超过了皇甫穆,径直杀入了军阵之中。

一杆方天画戟如同银钩捞月般,在军阵之中划出了华丽的弧度,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西凉士兵被卷飞。

吕布毕竟是西凉士兵的直属上司,虽然不是所有士兵都能有幸见过吕布的真容,但这样一个怪物一般的魁梧大汉骑着一匹鼻孔都会喷火的马冲到面前,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拼了命地躲开。

但凡反应慢上半拍,恐怕连方天画戟的锋刃都看不清楚,人头就已经飞上了天空。

一人一马,如同烧红的尖刀插入奶酪一般,瞬间将乌泱泱的西凉大军撕开了一个口子,所到之处,敌人都像潮水一般退开。

皇甫穆策马狂飙,紧跟在吕布身后,一时间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就这样,两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角楼之下。

距离角楼的最后一段路程是石砖铺就的阶梯,吕布翻身下马,打算先护送皇甫穆登上阶梯。

可就在两人刚一下马的瞬间,从角楼之下刺出一小支敌军。

这一支小队只有五人,为首一人手持一杆钩镰状的长枪,模样十分怪异,后面三人则各持一把前端为铁链的长棍。

吕布见状不禁一愣,喝问道:“你们是何人?”

为首持钩镰枪那人冷笑一声,答道:“汝可听过陷阵营之名号?某乃高顺是也!”

吕布眉头紧皱,和皇甫穆对视一眼,斩钉截铁道:“这些不是西凉军。”

“什么?”皇甫穆一愣,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吕布的意思。

“此人不是高顺自不用说,这一路杀来,碰到的都不是西凉军,都是其他部队冒充的,”吕布重复道,“我认得出来西凉人的脸,况且西凉军中没有这种兵器。”

皇甫穆心中一惊,如果后方的士兵并非西凉军团,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袁绍势力已经介入战场了。

想到这里,皇甫穆不禁心中一寒,原来袁绍的势力已经乔装成了西凉军团,看来这一仗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两人谈话时,一旁被冷落的假高顺一声爆喝:“死到临头倒有闲聊之心,纳命来!”

说着,假高顺便扬起手中的钩镰枪,要向着两人攻来。

可还没等他挥出武器,方天画戟已经当头劈下,重重地砸在钩镰枪身之上,发出令人头晕的嗡鸣。

吕布恶狠狠地一抬眼,双眸之中仿佛藏着来自地狱的修罗:“我让你说话了么?”

假高顺面红耳赤,拼尽全力抵挡着吕布单手挥来的方天画戟,头上的汗水如同泉水般不绝而下。

吕布的出手实在太快,刚才若不是他单膝下跪,让身子矮了一截才能勉强格挡,否则现在早已被斩成两段了。

看着假高顺狼狈地单膝跪地,吕布冷笑一声,飞起一脚甩在他的脸上,假高顺当即飞出四五步的距离,重重地摔在石阶之上。

“只会偷袭的杂鱼。”

吕布嘲弄地横了假高顺一眼,将方天画戟扛在肩膀上,双目如同沾血的寒刃般扫过剩下四人的脸,一字一顿道:“都滚开。”

见来者在单手的情况下只用了一个回合就解决了他们的老大,剩下几个手持链棍非但没有丝毫胆怯,反而不约而同的闪身护在假高顺的面前,几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望着这些士兵,皇甫穆小声对吕布道:“这些士兵面对死亡丝毫不惧,确实非同一般。”

“不过是杂鱼而已,不配污我陷阵营的名号。”

战场上的吕布向来都是绝对的狂傲和冷酷,和平时那个随和恭谦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见吕布完全不将面前几人放在眼里,皇甫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自疑惑。

这支部队究竟是袁绍手下何人所率何部,为何总有一种莫名其秒的熟悉感......

这时,假高顺再次站起身来,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血,冷笑道:“如此鬼神之力,你就是吕布吧?”

吕布将方天画戟扛在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上台阶,向着五人靠了过去:“既然知道大爷的名号,还不快快滚开。”

“哼,你真以为我怕你么?”假高顺不屑地扯了扯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姓!家!奴!”

“你说什么???”

吕布爆喝如雷,同时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巨龙般破云而出,向着面前几人横扫而去。

此时的吕布已经不比当年那个为了功名不择手段的豺狼,也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三姓家奴”四字,此时被假高顺踩了雷区,立刻暴跳如雷,如同恶狼疯虎般冲了上去。

假高顺见吕布攻来,立刻大喝一声,身边四人皆向两侧退去。

与此同时假高顺拼尽全力向后一跃,以十分难看的姿势平躺在台阶之上,方天画戟从其面门之上横扫而过,虽未碰到他丝毫,但迅猛的杀气还是在假高顺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假高顺非但毫不惊慌,还看准那一瞬间的时机,甩出手中的钩镰,精准地卷在方天画戟之上。

横扫而过的方天画戟被钩镰这么一拉,迅猛的势头也出现了半分凝滞,身在两侧的四人抓住时机,一齐甩出铁链,瞬间将方天画戟死死缠住。

随即四人一同发力,将方天画戟固定在中间,即使是吕布也不能拉动其分毫。

惊变骤发,正在吕布和皇甫穆两人惊骇之时,假高顺高声喝道:“先登营!杀!”

话音刚落,角楼之上四面八方埋伏的士兵应声而出。

几十只闪着寒光的弩箭一齐对准了两人。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