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能有话直说,非要如此……”

梁景禹极为无奈,若是早知道这年轻人是为了报恩,他早已多个帮手,何必还非要来找这村子。

年轻人不断摇头,用手指着燕池行等人,示意梁景禹不必管他,自行逃离此地。

挣扎着起身后,年轻人更是从梁景禹腰间摸过匕首,龇牙咧嘴摆出凶狠模样,就这样阻拦在双方之间。

“你们瞧瞧,这年轻人我只不过给他一口吃食便愿意用性命相报,燕国皇帝至少也令你等一家老小有口饭吃,你们又是如何报答他们的?”

梁景禹长叹一声,视线落在燕池行等一众燕国将士身上。

“陛下的确待我等不薄,只是如今燕国已不复存在,你即便说的再多又能如何?你走吧,我等这次放你离开,只是若是以后再次遇到,那便别怪我等对你不手下留情了。”

不论梁景禹是否真是他所说的大梁据北城燕王殿下,燕池行都没了兴致。

毕竟身为燕国之人,皇族消散,他们这些人将来下场又能好到哪里?

除去成为流寇之外,只怕再无其他出路。

要他们重整燕国,比登天还难。

眼见这些燕国之人神色暗淡,梁景禹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心中有了想法。

“咳咳,我有个小提议,不知你们是否想听听?若是觉得不行,也可再商议一番。”

梁景禹将面前这年轻人强行拉扯至身后,自己也将长枪收起背好之后,这才朝几人拱手示意。

燕池行一众燕国将士也纷纷从马上翻身而下,毕竟梁景禹已不再是剑拔弩张模样,他们本就没有坏心,也不必再严加警戒。

“不妨说说看。”

燕池行从未相信过梁景禹乃是什么大梁据北城燕王,面色自然无比平静。

反正如今也无处可去,听听梁景禹有何说法未尝不可。

“呵呵,我想你等应该无处可去才是,不如跟我一同前往大梁据北城如何?刚才你们几人实力我已经有所见识,还算不错,若是能护送我回到据北城中,保你等一生荣华富贵。”

仅靠梁景禹孤身一人想要重返据北城的确有些难度,毕竟穿越而来后他几乎从未离开过据北城。

此时想要从明显已大乱的燕国中穿过,的确并非易事。

若是有燕池行他们作为护卫之人,至少寻常山贼拦路之人只怕也得掂量几分。

“我等并无兴趣,因为你身无分文,用何物来雇佣我等?”

燕池行对于梁景禹这一穷二白模样早已了然于心,没有任何金银在身便空口白牙许诺,他们几人又不是那没脑子之人,自然不可能同意。

梁景禹表情略微尴尬,他此时的确是身无分文,囊中羞涩被对方发现,脸上有些过不去,只是却毫无办法。

军工系统虽说强大,可毕竟无法直接兑换金银财宝。

仔细在身上摸索几下,除去三枚手榴弹与两盒子弹外便都是些单兵套装中所携带生活之物。

“我只有两样东西,不知你们是否感兴趣。”

梁景禹只得摸出一颗金黄子弹递到燕池行面前,手榴弹仅有两颗,还不能送给对方。

“呸呸,大哥,此物并非金子,不过似乎乃是黄铜,也还算不错,只是不知有何作用。”

虽说子弹并非黄金,但被其中一名凑过来燕国军士放入口中咬上一下后立即便判断出乃是铜料。

铜钱这东西虽说与子弹依旧有些差别,但好歹也是钱财。

“你若是有十颗此物,那我们便护送你一小段路程,前方翻过那座山乃是一个名为‘翻天胡子’的山贼老巢,我等有些交情,可以帮你过去。”

这子弹造型极为独特,所以燕池行才答应用十枚子弹来作为酬劳。

否则若是十枚寻常铜钱,他们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如今没了皇室,这些用来交易的铜钱早已没了用处,仅有黄金白银才算是硬通之物。

“十枚?小意思,我再送你们五枚,你们多送我一段路程可好?”

仅是十枚子弹,梁景禹喜出望外,急忙掏出整整十五枚子弹双手捧着放入燕池行掌中。

其余几人也纷纷围拢过来,每人拿上几颗不断把玩。

涂着牛油的子弹光滑冰凉,竟有种把玩古董乐趣在其中显现而出。

这几人乃是大头兵,对于那些珍贵古董自然毫无接触机会,但对于手中从未见过子弹却充满兴致,把玩的不亦乐乎。

“也罢,既然我等能够遇见,也算是有缘,恰好我等也要去燕国边境投奔我那大哥,带上你也并无不可。”

看在梁景禹大方多送出五枚子弹份上,燕池行也便大手一挥,决定护送梁景禹一程。

“哈哈,多谢,多谢,将来你们必定不会失望,绝对会为此时决定感到庆幸。”

梁景禹哈哈一笑,只要能够顺利返回据北城,他便有的是手段感谢几人。

“燕二,在村里找间房子,烧火做饭,机灵些,小心被敲了闷棍。”

燕池行身边那名手下立即便从坐骑之上取下一点干粮,捧着随意走入一间茅草屋之中。

“这村子中还有村民。”

梁景禹开口想要告知对方刚才那几名老汉之事,但却被燕池行摆手打断。

“如今燕国大地之上尽是些流寇,即便是这村子里人只怕也并非全是好人,不必多理会他们,只需赶路便好,还有那边的小子,若是再敢瞪着我,那便将你眼睛挖出来。”

燕池行将手中长枪放回坐骑背上,自己则与剩余几名手下将坐骑全部拴在茅草屋旁,动手开始喂些茅草与水。

身为骑兵,坐骑永远比自身更加重要,否则仅靠一双腿想要前往燕国边境绝非易事。

“兄弟,你总该有名字吧?”

梁景禹事到如今也不知晓这年轻人名字,但总不能将他扔下不管。

毕竟先前对方也算是豁出性命想要掩护他从此处逃离,再加上先前破庙中同病相怜,算得上是真正同生共死。

“我……我叫燕无悔。”

虽说这燕国并非每个百姓都姓燕,但对方这名字可并非是什么寻常老百姓能够起出来的。

梁景禹心中疑惑,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轻轻点头,在对方肩膀上轻拍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