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看了素白衣一眼,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张口就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素白衣突然对着他举起手,阿禾的话顿时便紧在了喉咙里。

不解问道,“素公子这是何意啊?”素白衣看着阿禾狡黠一笑,眼底带着几分了然,“其实素某还未答应帮忙,如果阿禾先生如此就说出了素某想要的东西,这样的话对于阿禾先生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平,所以阿禾先生如果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阿禾眸色复杂怔怔望了素白衣半天,道,“那素公子可是打算答应帮忙了?”眼底已然多了几分欣喜。

素白衣闻言竖出的手指摇了摇,头也跟着摇了摇,“只怕要让阿禾先生失望了,素某还并未决定要帮助阿禾先生。”听到素白衣如此说,阿禾眼底的喜色渐渐淡去,可是脸上的疑惑却是越发的重了起来,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

“吗素公子究竟是打算怎样才要帮助阿禾的忙呢?”语气里已然有了几分怒火,其实也难怪,阿禾原本脾气就不好,前来求助态度已然低声下气,偏偏素白衣又是个古怪性子,一会想知道一会意思又很明显并不是很想知道,阿禾一直强压着怒火,此刻听到素白衣的话哪里还能压的住呢?

不过他还算有几分理智,没有当堂冷脸质问。

素白衣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此刻茶盏中的茶水再度饮尽,素白衣习惯性的亲自朝着茶壶摸去,就在这时茶壶被人抢先拿走,定睛看去还是谨言,谨言做完这些又转身回了身后。

“谨言,你这是怎么了?”此刻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好奇,素白衣不顾场合的直接质问了起来,谨言依旧低着头,“怎么谨言不过是给素公子倒茶,难道谨言又做错了吗?”

说话的语气极轻,同平时里同他针尖对麦芒的样子完全不同,听了这话,素白衣一时愣在了哪里,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而阿禾从头到尾看着二人的对话,脸色终于变得铁青,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目光盯着素白衣,“阿禾想知道素公子打算怎样才答应帮助阿禾的忙呢?”

这时素白衣仿佛才想起来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待他的回复,慢吞吞得拿起茶盏凑到唇边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解释道,“说实话阿禾先生的要求虽然只是救一个人,但是想来定然不会太简单,若是答应阿禾先生的要求,必然就要动用王爷的人,而素某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个谋士,所以对于此事素某并不能做主,还请阿禾先生见谅。”

素白衣这段话说的极慢,不过却是有理有据,如果说之前阿禾会以为素白衣是故意的想要逗弄他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中已经不是这个想法了,当下沉眉问道,“可是这位小兄弟方才已经说了王爷并不在府中,阿禾觉得……”

“阿禾先生王爷确定此刻并不在府中,但是不代表他以后也不在府中,更何况这桃夭节据素某的了解开始还有三日时间,阿禾先生又何必那么着急呢?

一会素某会给王爷飞鸽传书,只怕到时候就算王爷没有回来,也会对此事有所决断,阿禾先生不必心急。”素白衣不慌不忙回答道,说完回头忍不住又瞪了谨言一眼。谨言低着头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沉默不语。

“那既然如此的话就有劳素公子的帮助了,不知道素公子可还有别的事情想要了解的吗?”听了素白衣的解释,阿禾悬着的心多少放下来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素白衣,低声问道,“阿禾先生方才素某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事还是要等到王爷的首肯,就算素某有什么想知道的也会等到王爷首肯以后再问阿禾先生。”素白衣淡淡道。

“是阿禾着急了还请素公子原谅,那么阿禾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问素公子,不知道……”

“阿禾先生请讲。”

“既然素公子并未有意的想要知道春深馆的事情,为何在最开始又做出一副想要让阿禾说出的样子呢?”阿禾此刻脑袋有些迷糊,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素白衣,“这个问题嘛,素某只怕是不能回答。”

说完素白衣看了一眼谨言,“看样子阿禾先生是没有问题,谨言你帮我把人送一下。方才都没有睡舒坦,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

说完也不看阿禾的脸色,转身大步流星出了客厅,直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小哥,我还有……”

看到素白衣离开,阿禾原本接下来要说的话一瞬间又顿在了喉咙里,当下扭头看向了旁边的谨言,脸上带上几分笑容,“阿禾先生,若是没有事情还请离去吧,谨言不过是一个下人给不了阿禾先生任何提议,如果王爷回来有了答复的话,谨言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消息送过去,还请阿禾先生耐心等待。”不等阿禾说完,谨言一席话连珠炮一般说了出来说完做出请的手势。

“那就多谢谨言小兄弟了。”被堵的没话说的,阿禾只能微微拱手,转身走了出去,一直目送着阿禾从战王府的大门跨出去,谨言这才转身看了一眼远处,缓缓朝着战王爷诸葛夙的书房走去,“谨言,你这低着头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得的,都不怕撞到树吗?”

石头小径上突然响起男子调侃的笑声,谨言没有说话却是随即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朝前走去,只是有意的越过了前面的人影,谁知道人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子便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谨言没有反抗,依旧面无表情,静静地站着,语气有些淡然,“素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素白衣看到谨言停下,这才松开手拐到了他的面前,折扇在手中敲打了好几回,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开,半天素白衣疑惑问道,“谨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你怪怪的。”

问完眼珠子乱转,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说下午我给你端的饭有问题所以人脑子吃坏了吗?”

“谨言没事,多谢素公子关心,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谨言要去给王爷传书信了。”虽然方才素白衣在阿禾面前顺他会即刻飞鸽传书给战王爷诸葛夙,可是天知道只怕这王府的信鸽养在何处他都不知道,所以这事最后还是会落在谨言的身上,所以听到谨言如此说,素白衣倒没有再继续拦着他,只是跟着他的身后朝着鸽笼的方向走去。

“对了,谨言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素公子请讲。”谨言脚下步伐不停,“那好,你知道方才那个阿禾先生问的问题的答案吗?”素白衣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中转了转,饶有兴致的盯着谨言,“素公子可是说为何前后素公子会有不同的想法吗?”

谨言缓缓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盯着素白衣,素白衣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一时有些措不及防,回过神来愣愣点头。

“因为素公子想知道他来求助王爷办事的诚意有多大,至于后面为什么阻拦了阿禾先生将那些秘密说出,则是为了保护阿禾先生,谨言听说阿禾先生是那位独孤前辈的养子,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素公子虽然行事不拘小节,可是却不喜欢白占人便宜。”

不疾不徐的回答完素白衣的问题,谨言再次太抬脚朝前面走去,而素白衣听完谨言的话却愣在了原地,目光深邃的盯着前面的少年的身影,目光中有震惊却也有依旧没有散去的不解。

所有人看来他做事只凭心情,狂放不羁,可以说这王爷的手下里面所有人都把他看做是独孤开花那个老头的继承人,一样的心性不定,一样的爱捉弄人,一直以来他也习惯了可是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从旁人对他的评价中看出了他不一样的品格,那些看来也许并不重要甚至还称得上矫情的东西。

他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捉弄的每每都想要报复回来的少年,这个每每看到自己跑的比兔子快要跑的少年居然是那个懂自己的人,一瞬间素白衣只觉得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王爷是第一个看清楚他的人,所以才会一直纵容着他,独孤开花那个老头则是不喜欢有这样一个人同他一样所以一直喜欢找他麻烦,但是又何尝不是因为一种理解呢?

可是谨言呢?明明自己那样对他,他居然还能去愿意找到自己的优点,素白衣只觉得鼻尖有些酸楚,等到他再抬头看去时,石径尽头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原地整理了一下情绪,素白衣脸上的笑容又得意的荡漾了起来,“哼!死小子以为这样我以后就不会欺负你了吗?别妄想了。”

说到这里,素白衣对着远处大喊一声,“谨言你个死小子跑哪儿去了,本公子看不到你啊!”

“素公子谨言在这里。”不一会从旁边的竹林后面传出一声极为淡漠的声音,素白衣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随即得意笑着快步跑了过去。

战王府的鸽笼并不太大,而且也并不建设在隐秘的地方,而素白衣之所以一直不知道鸽笼在哪里是因为他一向不喜欢这些带毛的动物,当然马除外,所以虽然找到了鸽笼,素白衣还是站的远远的,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挡在鼻子前面,对着蹲在鸽笼里的沙少年硬声道,“谨言你会写字吗?万一你写的不好,王爷看不懂怎么办啊?”

“素公子还请放心,谨言会写字以前谨言是王爷的书童。”头也不抬回答了素白衣无聊的问题以后,谨言将写好的纸条放入竹筒然后取出一个鸽子,将竹筒绑在他的脚上这才对着天空扔了出去,不一会鸽子便飞的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