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不明白,她在进府前,你不是让人检查过她身上所有的物件么?怎么不知道她的发簪有毒?”凤辰逸沉吟道。

“此事也正是属下不明白之处,她进府前,属下已让人检查过她的全身上下,轿子里的每一处也都仔细查看过,并不无妥之处。”

“她进府后和谁接触过?”

“除了两名送她进来的侍卫,并无他人,属下已命人对那两人杖责以示惩罚。”

冉竹心头一跳,那女子下轿后,怀中丝帕掉落,是檀云夫人为她拾起,也就是说除了那两名侍卫,她还与檀云夫人接触过。可这话她是万万不能说的,以凤辰逸那死狐狸的阴狠,若知道了,檀云夫人还能有命啊。更何况,怎么也无法将她与刺杀这两词联系在一起。

“相爷,张公公求见。”一名侍卫大踏步走进房间。

凤辰逸点头道:“嗯,请他进来吧!”话音才落,一道尖细的声音便传了来:“不用麻烦,咱家不请自来了。”

一个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只脚才刚迈进房间,就用丝帕掩住了鼻子,嫌恶地皱眉道:“唉哟喂,凤丞相,你这屋子有股什么怪味啊!”

那细长的眼睛在屋里滴溜溜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窗前那盆君子兰上:“对,就是它,你,你,把这玩意搬出去。”他用手指了指惜言和冉竹道。

冉竹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属狗的么,君子兰只有淡淡的清香,怎么到他这就是有股怪味了。

惜言冷哼一声,抬高头,冷冷地道“公公叫错人了,本姑娘又不是相府的婢女。”

“凤丞相,这哪来的死丫头?敢这么说话,你不会告诉咱家,这两丫头是你新收的侍妾吧!”

凤辰逸却并不答他的话,只淡淡地道:“张公公大驾光临,是皇上有什么旨意么?”

“凤丞相今日因身体抱恙,未能上朝,皇上心中甚是挂念,便让咱家前来代为探望。现见凤丞相精神尚好,咱家也就宽心了。”顿了顿,又道:“皇上有要事要召见丞相,不知丞相可否进宫一趟。”语气甚是恭敬。

凤辰逸点了点头,道:“好,请公公先回,本相随后便到。”

张公公走后,凤辰逸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你们先出去,你,留下。”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指向冉竹。

惜言轻轻扯了扯冉竹的衣袖,她安抚地看了一眼惜言,后者心中明了,转身离去。

众人一离开,屋子里静到了极致。

“相爷有何吩咐?”冉竹抬眸浅笑,这狐狸又想做什么,怎么感觉这两日他老是找她麻烦。

他半眯凤眼,朝她望来,“过来,替本相更衣。”他淡淡说道。

他半裸上身,伤口处用白布包裹,仍可清晰地看到性感结实的胸膛,下身的纨裤也因睡了一夜起了许多褶皱,整个人衣衫不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冉竹愣了愣,凤辰逸勾唇一笑道:“怎么?不愿意?你既知道你是婢女,就该知道替主子更衣也是你该尽的职责。”

冉竹轻抿了抿唇,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内衫和紫色朝服,慢慢走到床前。先将他的内衫穿好,又为他穿上紫色朝服,拿起玉带,双手绕过他精瘦的腰部,束上玉带。

凤辰逸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布,少女的清香若有似无地萦绕鼻间,她的动作十分缓慢且小心翼翼,指尖不经意间会碰触到他的肌肤,他的心头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眼前人儿移动,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竟让他有了想再次品尝那美好感觉的冲动。

“相爷,已为你更好衣。你可以进宫了。”冉竹退后了两步,微微笑道。

流连在她身上的眸光瞬间变冷,他只淡淡地轻“嗯!”了一声。便不再看她,径直向门口走去。

“相爷,惜言要回将军府了,我想送她出去。”身后传来冉竹的声音。

本以为他会一口拒绝,却不曾想他只说了一句:“可以,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便好。”

因为已经得到了凤辰逸的同意,冉竹顺利地和惜言出了相府。惜言也告知冉竹,她所查到的有关上官宏与慕青书的那段往事,而现在的相府曾经就是慕青书住过的府邸。后来慕青书被叛通敌卖国,府邸也荒置多年。直到凤辰逸为丞相,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皇上又将府邸赐予他。从现在的时局看,皇帝对凤辰逸是极为看重与信任的,对他的许多建议都会毫不犹豫地采纳。朝中大臣们也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冉竹在通往将军府的路口便止住了脚步,两人即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道别。

热闹繁华的封城大街,两侧高楼林立,酒旗飞舞,处处透着雅致的樱落楼在连绵的楼宇中显得特别显眼。一楼大堂宾客满坐,却丝毫不见嘈杂,都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大堂正中央的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的说书。

“封城南面的木羊村有一座华安庙,这可是个三百年的古寺啊!据说那的菩萨有求必应,十分灵验,可大约一个月前的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男子的声音变得有些神秘。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那日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月光犹为惨白啊!突然,只见华安庙里的那尊观士音的眼睛流出两道血泪,一滴……两滴……落在地上竟形成了一个图形。”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知道那血泪究竟形成了什么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