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竖起了耳朵“那日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月光犹为惨白啊!突然,只见华安庙里的那尊观音的眼睛流出两道血泪,一滴……两滴……落在地上竟形成了一个图形。”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知道那血泪究竟形成了什么图形。

“只见地上逐渐出现一个龙头,接着是龙身,细看之下是一个字……”

“什么字?”听众异口同声地问道。

“皇宫的宫字,可这个字并不完整,缺了一个口。”

有人嗤笑道:“那你又如何知道那是个宫字?”

说书人并不直接回答,摆了摆手,慢条斯理地道:“事隔十日,封城西面的明隐村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日,太阳刚刚落山,天空发出一连串象打雷一样的巨响,许多大星从天空坠落,火光明亮照天,许久之后才熄灭。有大胆之人前去查看,发现地上有许多拳头般大小,椭圆形的石子,还有些发热。有心细之人发现,这些石子在地上竟也摆成了两个字。”

“难不成也是少了口的宫吧?”又有人笑道。

说书人轻咳一声,继续道“左边的一个是南方的南,右边的一个与华安庙佛像所流血泪形成的字一样,是缺了一个口的宫字。”

“南宫!”有人惊呼出声,立刻捂住了嘴。

“这不是当今皇上的姓么?”又有人小声嘀咕道。

“后来怎样了?”有人催促道。

“时间转眼又过了十日。今日皇上正早朝,突见东面的天空升起一缕青烟,有如青龙上天……”说书人又住了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话说这是上天给咱们皇上的指示,究竟是什么样的指示呢!且听下回分解。”

四周是一片失望之声。

冉竹放下手中茶杯,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准备离去。以前便经常与惜言来到这座茶楼喝茶,因为可以听到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送走惜言,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儿,便上楼来听听有什么奇人怪事发生。

恐怕皇帝招凤辰逸进宫就是因为今早发生的龙形青烟的怪事吧。

走出茶楼,正准备向相府的方向走去,“嘭!”地一声,一个紫衣少女神色慌张地迎面而来,撞在了冉竹身上。

一名三十多岁穿着妖艳的红衣女子带着几名官差从后方追来,嘴里叫骂道“你这死丫头,还跑!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紫衣少女心急地推开冉竹,向前迈步,却被脚下裙裾绊倒。

红衣女子冲上前用力拽起少女,扬起手本想打在她脸上,想了想,却又将手放了下来,换了一脸的愁容,道:“颜儿啊!妈妈也不舍得你去冒这个险啊!可是雪影,秋兰,初云不都是你的好姐妹么?她们死得这么惨,如果你不配合官爷的方法尽快就抓到凶手,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少女美丽的脸上满是泪痕与惊恐,拼命地摇头,双膝一软,跪了下来,道:“妈妈,我求您了,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弟,我不想死啊!您找别人去吧。”

一个官差冷着脸对红衣女子道:“李妈妈,你连自家姑娘都说不动,看来我们只得另找人选了,看来你家的生意想恢复到原来的盛况还得费些时日啊。”

李妈妈连忙陪笑道:“官爷您误会了,我家姑娘没有不愿意。”说着,狠狠对着少女的胳膊掐了一把,低声道“你若再不配合,老娘要你好看。”

一旁的冉竹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把扯过少女,打抱不平地道“人家都说不愿意了,你怎么还强迫人啊!”

李妈妈瞪着冉竹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少在这多管闲事。我让她做的事可是为民除害的事。”

“哈!什么为民除害的事要强迫一个弱女子去做呀!你自己怎么不去做?”冉竹嗤笑道。

“你这哪来的野丫头……”李妈妈的目光在冉竹身上滴溜溜转了一圈,轻叹了口气道“唉,你以为我舍得我家姑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么?我也想代替她做啊!可是……唉!一看姑娘你就不是一个寻常的柔弱女子,哪里懂得我们的苦衷。”

就在她又准备发出第三声叹气时,冉竹翻了翻白眼,道“停!不许再叹气,你就直接说吧!到底什么事?”

李妈妈用手抹了抹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凄凄哎哎地道“姑娘,不,女侠,你一定要答应帮我啊!”

咱们的冉竹大姑娘一时被激起了侠义之心,也没多想,便答道“我答应你了,你可就不能再逼着这位姑娘去做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妈妈忙不迭地答应。

直到见到那个斯文白净,一身书卷气息的男子,听了他的一息话,冉竹才后悔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

春宵楼这半月来每隔四日便死一个新来没多久的清倌,已连死三人。三人死前都曾与男子交合,却在之后被人咬破喉咙吸血而死。于是民间盛传是僵尸作祟。

骆枫自然是不相信这一说法,便打算布局捉拿凶手。这第一步便是要找名女子引出凶手,而那名叫颜儿的紫衣女子也是春宵楼的清倌,她自然是不愿意去做如此危险的诱饵。这便有了冉竹在街上看到那一幕。

眼前男子有着一张极为秀气白净的脸庞,眉心中间一点红痣更是会让人误识他的性别。这个年轻的男子竟是上任仅仅半年的刑部尚书骆枫。

“姑娘不必害怕,本官会安排人保护你,你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的语气轻柔,平易近人,没有摆一丝官架子。

想起那夜在春宵楼看到的恐怖一幕,戴银面具的男子;躺在床上的美丽女子,鲜血汩汩从喉咙流出。冉竹撅起了眉,若早知让她去做诱饵引那个银面男子出来,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可现在,似乎已有些骑虎难下了。

冉竹暗暗撇嘴,没性命之忧?那你怎么不让你姐姐,妹妹去啊!或者干脆,你穿上女装,亲自出马引出那可怕的凶手。哈!若让这家伙穿上女装,还不知得让多少女子黯然失色呢。不过这话可是万万不能说的,他还不得判她个侮辱朝廷命官啊。

骆枫半眯双眼凝视眼前少女,清丽灵秀,犹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蕴藏着无穷的智慧。她并不似别的女子,听见这样的事情,就会面露惊恐之色。她的眼里有惊讶,有考量,唯独没有恐惧,他知道,她一定会同意。

夜幕悄然落下。

封城的夜晚比之白日更加的热闹,酒楼,歌舞坊里宾客满坐,热闹非凡。

春宵楼,因为死了几个清倌,生意一落千丈。白日里又传出新来了一个姑娘,据说不仅国色天香,而且舞艺超凡,舞蹈间便可作画。不少好色之人纷纷前来。

幕帘缓缓升上去,台后悦耳的箫声轻扬而起,十名美女在高台中央翩翩起舞,围成一圈,玉手轻扬,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仿佛泛起蓝色波浪,一名身穿白衣,轻纱遮面的曼妙少女翩然而至,飞到了那蓝色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袂飘飘,舞姿美到了极至,宛若凌波仙子,一时台下雅雀无声,不一会,箫声变了曲调,少女飞下蓝绸,纤手拿起桌上的墨汁,高台上已支好的架上已摆好一张白纸,墨汁从少女手上飞跃而出,只半盏茶的功夫,一幅千里冰封的雪景赫然跃于白纸上.纷纷扬扬的雪花,冰雪覆盖的山峰,在风雪中傲然独立的梅花,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