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疏离。
原来他们二人已经如此陌生！
宋明玉在心里低叹一声，她并非什么都不懂之人，甚至可以说在对感情上，她的神经已经敏感到一定地步，沐子宸有口无心的话，此时在她听来就想是一个笑话。
正妃？皇后！
这的确是宋明玉迫切想得到的，可是现在她只想得到沐子宸的心，仅此而已。
她身体慢慢僵硬下来，低头道：“子宸，若是有一天我和云翠二人同时遇难，你会选择先救谁？”
“自然是你！”沐子宸想都不想，直接回道。
宋明玉抬起头挤出一丝笑意，“那你能否在宋千雅出嫁之前，纳我为侧妃？”
“离她的婚期只有四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之前纳你为侧妃，很多东西可能都顾忌不到，我担心会委屈你……”
宋明玉捂住沐子宸的嘴，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如果是这样，我答应你就是。”纳妾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沐子宸故意这么拖着更重要的是想要宋家对这件事做出退步，宋明玉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宋明玉低下头，抱着他的手慢慢松开，“那我等你，越开越好！”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纳你为侧妃，带你回庆王府都可以。”
“现在？”宋明玉有些失神，“你难道你应该先给我父母一个交代吗？你还是明天来接我吧。”
宋明玉一向孤高自傲，做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次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沐子宸有些震惊，他笑着道：“那你等我！”
看着他离去，宋明玉的神色有些怅然，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勇往直前的往前走，哪怕荆棘满身，她都不可能再回头。
宋千雅刚刚躺下就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这段日子，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睡觉也越来越轻，稍微有一点动静，她都难以入眠，穿上衣服走出去。
云翠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正要出去，笑着道：“看你脸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你昨天肯定又没睡好。”
宋千雅笑了笑，“的确睡的不太好，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是庆王向宋明玉提亲的日子，我反正无事就跟来了。”云翠笑嘻嘻的看着她，“看来昨天的戏演的不错，这么快宋明玉就做出了妥协。”
“恭喜恭喜！”宋千雅笑着道，“马上你也要如愿以偿了！”
“的确是马上！”云翠点点头，“昨天庆王的话相信你也都听到了，庆王来之前向我许诺，向宋家提亲之后，马上册立我为侧妃，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在庆王府生活了。”
“这次宋明玉可有的受了。”宋千雅淡声道，“务必让她怀孕，千万不要让王爷专宠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云翠嘟囔一句，“有时候恨不得宋明玉死，有时候又要帮她，你还真是一个矛盾体。”
“我不是在帮她，我是让她从最高的云端跌落下来，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否则她死的太轻松，岂不是便宜她了。”宋千雅眼中闪现出一抹如同恶狼一般的恨意。
手下意识的往肚子上抚摸去，上一世她没有保护好自己这个孩子，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自己的孩子做最好的打算，哪怕杀尽天下人，她也绝对不会退却半步。
云翠被她冷绝的眼神震慑住，低声道：“放心，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办，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放我自由。”云翠低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期许。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当一颗棋子，何况她这般孤傲之人，本就比一般女子看的更远，更希望能有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净土。
“好！”宋千雅对上她的目光，“你稍等我一下！”
不一会，宋千雅将云翠的卖身契拿出来交道她手上，“为表诚意，我先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云翠一向镇定的人，手在触碰到这张卖身契的时候，开始不停的颤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宋千雅，“你真要将卖身契还给我？”
“是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她将卖身契塞到云翠手上，“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云翠抱住宋千雅，“谢谢你，我一定会用这一生来报答你对我的信任。”
宋千雅还以微笑“这里你不宜久留，还是去前厅吧，现在去，说不动还能听到更好的消息。”
“我一直以为自己心机颇深，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输给你，我认了。”
“彼此、彼此！”宋千雅笑着道。
沐子宸前来提亲对于相府本是一件喜事，尤其是宋成光，这样就等于是保住了宋府的清誉，他万万没想到，沐子宸竟然提出今天要提亲、成亲一并完成。
谢清婉一直觉得宋明玉嫁给沐子宸做侧妃委屈了，再听到沐子宸如此无礼的要求，哪里能受得了，走到沐子宸面前一字一句道：“庆王殿下未免太小看我们相府了，别说是相府嫁女儿，就算其他寻常百姓家嫁女儿也没有这么随便的，既然庆王如此看不起相府，这门亲事不如作罢！”
“我愿意嫁！”宋明玉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步一脚印的走到沐子宸面前，对谢清婉道，“还请娘成全！”
谢清婉比谁都知道做妾的不易，也正是如此，她比谁都希望宋明玉嫁的好，这样她才能放心，没想到她多年筹谋，到头来宋明玉还是做了别人的妾，心里如何能舒服？
宋明玉见她不答应，跪倒在她面前，“就当是女儿求你了！”
宋成光将她扶起来，看着谢清婉，“既然这是女儿的自己的选择，何况庆王与玉儿两情相悦，相信女儿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
“女儿心意已决，娘若是不允许，女儿唯有以死明志！”宋明玉打断了谢清婉的话，话语中也多了一份决绝。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谢清婉也只能勉强答应，握着宋明玉的手道：“无论发生什么事，相府都是你强大的后盾！”
这话多了三分威胁的意思，沐子宸如何听不出来，他走到宋明玉身边，对谢清婉道：“我是真心想娶明玉的，虽然我不能给她正妃的名分，但我一定会用一生来对她好的。”
谢清婉淡淡看了他一眼，“希望庆王言而有信！”
“王爷，时辰已到，我们该走了！”后面传来云翠催促的声音，她的出现令在场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轻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