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弯一弯笑弧，有的是冷讽意味。叶青珊没给叶昀开口的机会，一字一句都是冷嘲的话，“叶昀，你算计可以，这叶家从来就不少算计。只是你既然把我娘牵扯了进去，就不要再想我们能跟你合手了。”
“算计了牵扯了我娘进去，回头再打量着要我们同你一起去算计旁的人。叶昀，你的算盘未免打的太好了些。有昨个儿的事在，合手的事，你是想都不要想！”弧度冷凝，叶青珊的话一说完就扯了程姨娘的手要走，却是被叶昀的一句话拦了下来。
“合手这事，叶昀今儿是来同姨娘讨个主意的，这最后的主意，姨娘是打量着怎么拿法？”叶昀的声音淡淡的，轻扬着入了叶青珊的耳，也入了程姨娘的心。
叶昀从来都是个会算计人心的主儿，她当然是知道叶青珊轻易不可能同意合作。所以她选择直接的忽略了叶青珊，朝着程姨娘发问，在程姨娘这里寻突破口。
眼瞧着程姨娘给叶青珊拉着离开的身形顿了下来，叶昀勾唇笑了笑续话，“这叶府这么大，府里的人也多。要没有几个贴心知暖的，那日子可是不好过的。叶昀这觉得姨娘可是个贴心的，姨娘说呢？”
所谓隔墙有耳，叶昀这话说的自然是委婉小心，话里的意思程姨娘也当然是听了个明白。这偌大的叶府里头人多，小姐多，姨娘就更多！不是不知道府里的姨娘小姐们三两的抱着团，只是，程姨娘谨慎的性子让她不愿去轻易的相信了谁。
轻易的信不了别人，当然也不会轻易的信了叶昀。程姨娘把手里的帕子捏着掩了掩嘴角，“小姐这话说的可真真是叫人熨贴，只是妾身这一把年纪了，有心无力的，有时候却也操心不及了。”
这话说的是贴着叶昀的话，却是半点没往真正的意思上引，就贴着那话的字面意思回了，好似没听懂叶昀话里的意思似得。叶昀自然知道程姨娘这不是真的没听懂，而是还不肯信她。
风吹着雪簌簌的打从枝桠上飞落而下，轻盈落了在人的袍袖上。捏了胭脂给递过来的帕子，叶昀拭了拭脸上因为轻微仰头而沾上的落雪，清音微凉却也轻快的接了句，“姨娘这话说的，哪里就给一大把年纪了？”
程姨娘绞了绞手里的帕子，正打量着再回上一句，却就听着了叶昀嗓音凉凉的话。“青珊方才说起来昨个儿的事，倒也的确是。昨个儿若是叶昀不在，姨娘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证的清白罢？”
凉凉的嗓音夹着飞雪一块入了程姨娘的心，在她的心湖里荡起来丝丝的涟漪。诚然的若是昨日没有叶昀在的话，她怕是没那么好脱身。似乎有个盟友，也是不错的。
程姨娘心里清明，她珊儿说的不错，昨个儿的事怕就是这叶昀一手算计的。可是关键在于，这事儿还是让她看清，在这叶府要真没个盟友一块儿绑着，还当真是不好存活的。至于这盟友是谁，却也是个难事。
她性子本就谨慎，那些其他的姨娘们一个个儿的都是猴精，跟她们合作指不定她就让给骗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剩下太蠢些的，她又看不上去合作，觉得会被拖累。
这么给考量着，程姨娘就觉得似乎眼前这叶昀，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了。毕竟昨天那事，当时看着是着实难为的。要没有叶昀在，她现在能不能站在这儿都难说了。
可程姨娘还是犹豫了些，总觉得就这么跟别人合作，往后可能就失了主动权。这叶府里头，她不可能真的去全心信任什么人，更不可能听命于什么人去。
若是往后这叶昀就拿着这合作的名头压她，让她做些不符合她利益观点的事，她可如何是好？程姨娘抿了抿唇，把心头纷杂的思绪敛下去，倒是开口应了句，“这么说来，倒是妾身欠小姐一份情了。”
叶昀却仿佛把她的一切心思都洞察了一般，回的话直接就是往问题的中心戳。“姨娘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压力之类的，合手这种事情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互利互惠罢了。”
“再说的清楚点呢，就是叶昀同姨娘的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联盟。”叶昀顿了顿，一双眸子定定的瞧着程姨娘，又添了句，“所以，要合作就必须得双方都有利才行。”
眨眨眼睛，叶昀的话里多一丝轻快，也让程姨娘的心里多了一分的心动。“所以说到底，姨娘不必担心什么的。合作合作，自然是合谋利而后做！”
合谋利而后做！这话直接的就戳中了程姨娘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让她的心整个的蠢蠢欲动起来。她担心的不就是跟别人合作后，她没了主动权，往后在这叶府，也就没了利益可言？
可现下这叶昀竟是如此解释着合作！合谋利而后做，两人先合计着谋划利益再做后续动作！如此顾全利益的是合作，而不是同那些个姨娘一样的抱团道理，她如何能不心动？
叶昀自然是看出了程姨娘的变化和意动，当下也是再接再厉，再给程姨娘心里的意动添一把火。“这偌大的叶府，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姨娘说，这话对也不对？”
程姨娘是意动的，但她还是觉着这事应该再仔细考量考量。毕竟是合作，不是简单的说早上起来同谁一起去给夫人请个安，随随便便的就能决定了去。
如此打量着，程姨娘捏着帕子掩了掩唇，“小姐这话说的是对，朋友可不比敌人来的好多了。”话一顿程姨娘没给叶昀接话的机会就福了福身子，“妾身这头想着屋子里还有些事情，这今儿就先回去了。”
叶昀自然也知道合作这等事儿急不来，眼看着程姨娘已经是有了意动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强留。当下也是嘴角勾了笑回了句，“姨娘有事自然是得先回去，叶昀改日了再去拜访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