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长，你好啊……”
在王浩的带领下，方大勇和王振刚来到了青宝乳制品厂的仓库里，见到了陈江年。
“方大勇？方总？”
陈江年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都震惊万分。
所有人都没想到，刚才大家还在讨论方大勇呢，这一转眼，说曹操曹操到，方大勇竟然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陈科长，方总是来订奶的！”
王浩兴高采烈道：“我们在县城里卖果味奶，正好遇到了方总，方总尝过后觉得很不错，说要从咱们厂里订奶！”
“订奶？”
“太好了！”
“来大订单了！”
职工们闻言，先是欢喜不已。
现在大家每天卖三百斤左右的奶，盈利微薄，继而露出既期盼又忐忑的眼神，看向陈江年。
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每天最多卖出三百斤奶，是陈江年规定的。
并不是因为他们生产不出、卖不出更多奶，而是因为陈江年担心生产得太多、卖得太多，上面追责下来，会连累到大家。
否则大家早就多生产几百斤奶，去各个乡镇走街串巷售卖，从上午卖到下午了。
“这……”
陈江年犹豫了一下，问道：“方总，您打算订多少斤奶？”
“每天1吨左右，可以吗？”
方大勇笑呵呵地问道。
“这……”
陈江年面露纠结之色。
方大勇夸他们的奶不错，想从这里订奶，而且达到了每天1吨的量，这是对他的极大肯定，令他兴奋不已。
但他不是奶厂的负责人，不能、也不敢做主答应方大勇。
“没关系，不用急着答应或拒绝，你先考虑考虑。”
方大勇微微一笑，又问道：“来都来了，正好我们今天也没什么事，陈科长能不能带我们在厂里转转？让我们参观参观？”
“这没问题！”
陈江年说道：“不过我们厂现在已经停工了，只能看到设备，看不到生产。”
“没关系。”
“好，方总请……”
在陈江年的带领下，方大勇和王振刚在厂里边走边聊。
“这是纯牛奶生产车间。”
“这是酸奶加工车间。”
“刚才咱们见面的地方是常温仓库。”
“这个是冷藏仓库。”
“这里是办公楼……”
“这个是宿舍楼……”
陈江年带着方大勇和王振刚在厂区里转了一圈，为他介绍了整个厂区的布局，并在各个车间的门口往里面张望了几眼，介绍了一下部分重要设备和工艺流程。
由于食品车间对卫生是有要求的，进去得戴鞋套和口罩，他们也就没有进去仔细看。
办公楼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宿舍楼里倒是挺热闹，青宝乳制品厂的员工们有很多是外地人，他们大部分都住在宿舍楼里，最近或是忙着找工作，或是在宿舍里打牌、聊天、睡觉。
“这里是我们的牧场……”
牧场和厂区紧挨着，进来后，可以看到一头头奶牛正在栏里关着。
这些奶牛的体型都比较瘦，部分甚至瘦成了皮包骨头一样。
“这么瘦的奶牛，还能产奶吗？”
方大勇问道。
“像这种瘦得皮包骨的奶牛，已经无法产奶了，那些情况稍微好点的，还能产一些。”
陈江年说道：“据老职工所说，以前牧场管理较好的时候，奶牛存栏量一千多头，最高日产鲜奶量达到了20多吨，但现在，奶牛老的老、死的死、病的病、瘦的瘦……日产鲜奶量只有不到2吨了，而且鲜奶的质量比以前差了很多。”
“这些鲜奶，每天都是怎么处理的？”
方大勇问。
“上级要求我们每天把鲜奶送去隔壁的林水县奶厂，以避免浪费，同时让林水县奶厂给我们结算钱，拿这些钱来供大家伙儿的一日三餐。”
陈江年说道：“但是，林水县奶厂嫌我们的奶质量不好，不愿意要，降价也不行。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消耗，每天寄了奶就送去食堂里，大家每天喝一两顿奶。”
“怎么没想着把这些奶全都做成果味奶？”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陈江年说道：“我想号召大家分成几组，轮班干活，把每天的鲜奶做成果味奶，拿到外面卖掉，这样赚的钱会更多一些，而且法不责众，即便上级追究下来，也没法拿我们整个厂的职工怎么样。但事情比我想象的难。
一来，现在我们厂里这种情况，早就人心惶惶了，有的人在谋出路、找工作，也有人在混日子等政府通知，没多少人对这个提议感兴趣。
二来，我在厂里只是负责看管仓库的一个副科长，人微言轻，甚至很多职工并不认识我，更不相信我的果味奶可以卖出去。所以，这个想法最终没能得到实现。
但我又不甘心，想试试。
所以，最后我联络了十几个平时和我关系比较好、信任我的人，每天花钱从厂里买下一些牛奶，再买来黄桃和其他原材料，偷偷借用厂里的机器加工成果味奶，拿到外面进行销售。
但是，我们十几个人，承担不起太大的责任，既怕上面追究，又怕其他人眼红找茬，所以就不敢做太多，一开始只做几十斤，销量越来越好后，慢慢增加到了三百斤左右，然后就没敢继续往上增加……”
“原来如此。”
方大勇点点头，又问道：“这个果味奶配方，是你自己发明的？”
“对。”
陈江年点头道：“从工艺科到了后勤科后，我负责看管仓库，但由于厂里的效益很差，没什么订单，也没什么入库出库的工作，所以我很清闲。闲来无事，我就看书看杂志看论文，研究新工艺新配方，最终研究出了这款果味奶。”
“你们现在生产的果味奶，就是按照完整配方生产的吗？”
“不是。”
陈江年摇摇头：“有两种食品添加剂，我们不好买，所以就没加进去……”
“如果把这两种食品添加剂放进去，再把劣质奶替换成优质奶，你的果味奶风味会不会变得更好？”
“当然！”
陈江年信心十足道：“如果用优质的原材料，按照完整的配方和工艺流程去加工生产果味奶，果味奶的品质和风味都会得到极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