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清单和资料后的投资部，立即开始加班加点地忙碌起来，去研究资料，搜集更多信息，先筛选出一个理论上具有投资价值的大清单，然后再分赴各个企业进行考察，去查看资料上面体现不出来的那些情况，最后研究决定有没有收购或投资的价值。
王振刚得到了方大勇的指示，先仔细研究了青宝乳制品厂的资料，又派人先去那边搜集来一些信息。
过了两天，高建军开车，带着方大勇和王振刚，向涟山县而去。
涟山县是泽安市位置最偏僻的一个县，县城与市区泽城区相距110公里，距离长池县县城约140公里。
这个县的面积与长池县相差不大，但人口要比长池县少十几万，比较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涟山县是泽安市辖区内唯一一个有山的县域，山地面积占据了涟山县约五分之一的面积，人口密度较平原地区要小不少。
另外，涟山县还有一个涟池湖，既然是湖，那面积自然比长池水库大得多，足有500多平方公里，只不过这500多平方公里的水域面积并非全部属于涟山县，只有大概一半的区域属于，另外一半归属于隔壁的另外两个县。
有山有湖，人口数量较少，也属正常。
“青宝乳制品厂位于涟山县涟水镇，厂区与牧场相邻，共占地1200余亩。它的东边就是山峰余脉，西侧就是涟池湖，可以说是位于山水之间，昨天，我们部门的小李去那里看了看，说是环境非常棒，自然风光很漂亮。”
路上，王振刚说道：“青宝乳制品厂的中高层领导有的被抓，有的被撤，有的被调离，目前已经十不存一，甚至就连许多基层领导和普通职工也受到牵扯，不少人挨了处分……现如今，整个青宝乳制品厂人心惶惶，各种传言四起，有说上面要派新领导下去的，有说要把厂子卖了的，还有说政府要全体职工凑钱把厂子买下来的……”
“青宝乳制品厂那么大一个产业，价值六七千万，青宝乳制品厂那几百名员工，怎么可能凑够那么多钱？”
方大勇笑了笑：“现在的青宝乳制品厂，是由谁来临时代管的，知道吗？”
“名义上是要由省里的相关部门暂管，但由于青宝乳制品厂几乎已经完全停摆，也没什么临时代管的必要。所以省里就没派人驻厂，只是让泽安市政府的人暂时协助安抚职工，做好职工安置等工作。”
王振刚说道：“昨天我也和市政府方面联系了一下，市里的意思是，如果咱们山海集团或者其他哪个投资方能够在一个月内达成收购青宝乳制品厂的协议，那么职工安置工作就可以等到企业收购之后再进行，那样的话，肯定会有一部分职工是对厂里还是有用的，安置工作的压力就能减轻许多。但如果一个月内没有企业有收购意向的话，就只能先对职工进行安置，再说其他了。”
“你刚才说，青宝乳制品厂几乎已经完全停摆？几乎？”
方大勇说道：“也就是说，厂里目前还有一定程度的运转？”
“对。”
王振刚点点头，笑道：“这事说起来还挺神奇的，其实在厂领导们被处理后，青宝乳制品厂原本已经完全停工了。但据小李说，是青宝乳制品厂里后勤科的一个副科长，为了防止厂里每天产的牛奶浪费，也为了让大家可以在局面尚不确定的情况下有所收入，便带着几个人做出了一款什么果味奶，动员职工进行生产，然后在他们厂子周边卖，结果卖得还挺好，很受欢迎……昨天小李原本想买几份带回来，可是已经卖光了。”
“果味奶……”
方大勇若有所思：“涟山县的山区，好像就是水果产区吧？”
“对。”
王振刚说道：“涟山县盛产苹果和黄桃，在距离青宝乳制品厂不远的位置，就是涟山县罐头厂，它们生产的黄桃罐头还不错，在周边几个县市地区都有销售。”
“嗯，涟山牌黄桃罐头，我在商店里见过。”
方大勇说道，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致的表情：“走，看咱们今天能不能买得到那个水果奶，尝尝味道怎么样。”
汽车一路前行，先来到了涟山县县城，然后从县城向着涟水镇的方向走。
“停一下！”
看着窗外的方大勇突然开口，道：“老高，看到前面路边那个农用三轮车了吗？上面有个牌子，写着‘果味奶’，到那里停下。王经理，你说的果味奶，会不会就是这个？”
“可能吧……”
王振刚也不确定。
“过去看看。”
汽车在那个农用三轮车旁边停下，方大勇和王振刚下了车。
只见这三轮车上面立着一块硬纸壳做成的牌子，上面用墨汁写着“果味奶”三个大字，有两个青年正站在三轮车旁边，向路人兜售牛奶。
“果味奶！”
“青宝乳制品厂的果味奶！”
“黄桃味的牛奶，既有营养又好喝！”
二人卖力地吆喝。
有人置之不理，有人稍稍驻足，大部分人都没有买。
但也有一名妇女，走到三轮车前，从兜里掏出来5毛钱递过去：“给我来一袋！”
“好嘞！”
其中一名剃着光头的青年答应一声，把钱接过去，取了两个方便袋叠套起来，用双手撑开。
三轮车上面放着几个大桶，另外一名剪着平头的青年打开其中一个桶，又拿起一个水瓢，从里面舀出来一瓢牛奶，倒入塑料袋里面。
方大勇和王振刚站在几米外，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果味奶呈现出微黄的颜色，其中似乎还有细碎的果肉颗粒。
倒了大半袋后，光头青年开口道：“好了，亚兵，就这些吧，再多就系不上了。”
“哦哦。”
平头青年停了下来。
光头青年则将塑料袋系好，递给那妇女：“姐，给……姐，你这得是第三次来买我们的果味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