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书月只点了可乐鸡翅和软炸里脊两道菜。
但方大勇又多做了一道木须肉和一道手撕包菜。
最后则是袁书月点的青菜面。
四菜一面，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和企业改革方面的事情。
吃完饭，袁书月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告辞离开。
第二天，城关镇政府就十分迅速地成立了“企业改革工作领导小组”。
由袁书月担任组长、王镇长担任副组长，立即着手开展企业改革工作。
方大勇则在培训班教学之余，去了食品二厂几趟，实地详细了解了一下食品二厂的各方面情况。
几天后，他接到通知，来到镇政府，拿到了食品二厂的生产资料详细清单以及估价清单。
食品二厂占地面积67亩，有生产车间一间、办公室一排8间、仓库一间、食堂一座、门卫传达室一间……。
所有土地和建筑全部估价80万。
各种大小设备，共估价12万。
此前一直被鲍厂长据为私家车的小轿车一辆，估价10万元。
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估价2万元。
总估价，104万元。
方大勇看到这个估价清单，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开始逐条向袁书月和王镇长砍价。
“食品二厂那个位置的地价，每亩地也就七八千块钱，67亩地也就值50万，你们竟然要80万，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嘛！”
“场地规划、地面硬化已经做好了，我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和支出？得了吧，食品二厂都快成荒草堆了，到处都是杂草和垃圾，就连铺了砖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不平，到处都是碎砖头、碎石头，我接手后肯定是要全部重整翻修一遍的！”
“那些建筑是还能用，这不假，可这些建筑，即便是建新的，能花多少钱？
办公室、仓库、食堂、传达室，这些全部加起来，两万块钱就能全部搞定，而且建的绝对比现在要好得多！
那生产车间是钢桁架结构的，要稍微多费点钱，但四五万块钱也能建起来！
我说的这些钱，是指建新的。
现在它们都已经使用很多年了，肯定不值这个价，全部加起来，也就值个三万块钱吧！”
“至于这些设备，即便全部买新的，也就值不到15万，现在已经是二手货了，你们竟然开价12万，简直不要太黑心！”
“这辆小轿车，就更是贵的离谱了，它已经被姓鲍的折腾得不像样了，外面既有凹陷也有掉漆，内衬脏兮兮的，还被烟头烫出了好多窟窿，这样的破车，3万块钱我看都不看一眼，你们竟然要10万？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卖给收破烂的，收破烂的都得挑挑拣拣，给你们500块钱，还得是看在你们是镇政府的面子上。这些破烂东西，你们也好意思要2万？”
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把食品二厂的东西批判地简直一文不值。
袁书月和王镇长一脸无奈：“那你说说，你想出多少钱吧！”
“那片地加建筑，我给你们多算点，55万吧！”
“设备5万！”
“小轿车你们如果想卖给我，我就出3万块钱收了，如果你们觉得价格低，那就自己处理吧，好歹是辆车，其他单位肯定抢着要。”
“至于那堆破烂，你们如果卖给我，我就出2000块钱收了。”
“如果你们嫌便宜，就全部拉走，自己处理吧……”
“这个价格，算是公正合理了吧？”
“如果你们同意，我今天就可以把钱转过来，咱们马上就能签合同！”
他的话音未落。
袁书月和王镇长便齐声反对道：“不行！”
“你开的价格太低了，一共也就60多万，我们绝对不能接受！”
袁书月说道。
“没错！”
王镇长附和着点头。
“那你们就说个实在价，咱们再商量。”
方大勇笑道：“别张口就是一百多万，那个价格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
方大勇和镇政府你来我往、讨价还价。
镇政府内部也多次开会进行讨论。
最终，双方敲定，镇政府以68万的价格，向方大勇出售食品二厂的土地、房屋建筑和设备。
至于小轿车和其他杂物，双方没有谈妥价格，由镇政府带走自行处理。
方大勇直接把68万资金划拨到了镇政府的财政账户里。
镇政府拿着钱，开始对食品二厂的人员进行买断工龄、补贴下岗处理。
但这项工作进行地并不是特别顺利。
很多人反对政府变卖企业、将职工下岗处理的操作，认为这是政府抛弃了他们。
在他们心里，哪怕食品二厂一直停工，那也是一个价值千金的“铁饭碗”，是能一辈又一辈传下去的宝贝东西。
政府说剥夺就剥夺，简直就相当于毁坏他们的家族基业！
也有人觉得，政府给的钱太少了，十年工龄的职工只能拿到几千块钱，这些钱够他们花几年的？
必须得给他们几万块钱，够养活他们一辈子的，那才可以！
因此，许多职工聚集在了镇政府大院里，进行抗议示威。
袁书月和王镇长他们苦口婆心地进行解释，告诉他们，继续守着这个已经实际倒闭的厂子，是一分工资也拿不到的，与其如此，不如拿了补贴，去寻求其他挣钱的途径。
这样一来，家里既有了一笔积蓄，又不耽误以后挣钱。
但任凭他们讲得口干舌燥，这些示威的人也根本不听，反而愈发群情激奋，闹得越来越厉害。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些当官的，不想让我们过好日子，我们也不让他们好过！砸了这里！”
当场就有一群人蜂拥到镇政府大院的各处，进行打砸。
甚至，有一些失去理智的人，直接向镇政府工作人员动起了手！
包括袁书月和王镇长，都受到了袭击！
袁书月的身手好，但凡有人向她动手，都被她干净利落地撂翻了。
但王镇长就没有那么走运了，被人一板砖砸在了头上，当场就流下了鲜血！
甚至，就连带队前来维持秩序的陈所长等几位民警都未能幸免，统统遭到了袭击！
最后，还是县公安局的增援部队到来，才把局面给控制住。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所有来闹事的人都被关进拘留所清醒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大部分人被释放，几个带头闹事、动手打人的人，被刑事拘留，等待交给法院来进行审判。
然后，企业改革工作继续稳步推进。
这件事情，从12月初，一直闹到12月下旬，才算彻底消停下来。
期间，方大勇没有参与这些事。
他继续经营现在的培训班、筹备接下来的培训班、盯着培训学校的建设进度，顺便把何阳和杜娟的订婚仪式热热闹闹地办了。
12月底，待一切尘埃落定、形势安稳后。
他将食品二厂的牌子摘了下来。
换上了两个新牌子。
山海餐饮管理有限公司。
山海餐饮培训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