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泽安日报》上的报道被越来越多人看到、听到,以及方家凉皮自身的口碑名气传播越来越广,当时间来到7月中旬的时候,方家凉皮和方大勇本人,在长池县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在泽安市里也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有人夸奖方家凉皮的软滑筋道、香辣诱人、美味可口。
有人赞叹方大勇浪子回头、积极创业的励志故事。
有人惊讶一个凉皮生意,竟然也能做得这么大。
有人羡慕方大勇一家人,凭借卖凉皮,获得了大笔大笔的收入。
也有心思活跃的人,开始模仿,尝试做凉皮、卖凉皮。
短短一段时间内,仅仅在长池县县城里,就出现了六七家卖凉皮的人。
当然,这些人做的凉皮口味全都不如方家凉皮,他们都不敢来东关集市抢方家凉皮的生意,就分布在县城西、东、南三个方向,做一些附近住户和路人的生意。
有人生意惨淡,做了几天就不做了,不过倒也有人在把价格降到每份3毛钱后,每天能卖出去几十份,生意尚可,也就做了下去。
方大勇把打算卖凉皮配方的计划告诉了家里人,所以这段时间,全家人都在期待着,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求购凉皮配方。
然而,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
求购凉皮配方的人还没来,倒是有麻烦先来了。
“方老板,你们的凉皮让人吃了这么上瘾,是不是里面放什么药了啊?”
这天,有人买凉皮的时候,笑呵呵地问道。
“怎么可能放药啊?什么药能让人吃了上瘾啊?”
方大勇一边操作,一边笑道:“我们的凉皮好吃,是因为我们的凉皮是精心钻研出来的秘制配方,凉皮软滑筋道,是因为我们有特殊的技巧和对时间火候的掌握,调料好吃,则主要是因为我们使用了许多种香料,但那些都是从香料店里买的正规香料,绝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们的凉皮绝对干净健康,大家放心食用就好了。”
“明白,明白。”
顾客笑呵呵地点头:“我也就是听人说了一嘴,随便一问。”
顾客随口一问,方大勇随口一解释,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过了一会儿,陆续又有几个人提出了类似的问题。
并且在随后几天里,提出这种问题的人越来越多,方二山他们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你们这凉皮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味道这么好,是不是什么添加剂啊,吃了让人上瘾的那种?”
“有人说,你们的调料里面放了一些东西,吃了会让人掉头发,是不是啊?”
“方老板,我怎么听说,你们的凉皮让人吃了上瘾,是因为用了一种药粉啊?这种药粉吃的多了,会拉肚子,甚至会导致肠胃炎,是吗?”
“我这三天两头吃你们的凉皮,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提出这些问题的顾客,有人是完全以一种开玩笑、不在意的语气说出来的,但也不乏有人,神态语气中有着疑惑不解,甚至是质疑担忧的感觉。
这种情况,引起了方大勇一家人的重视。
“肯定是有人在散播谣言,故意造谣,说咱们的坏话!”
方二山气愤道:“千万别让我逮到他,否则我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
“会不会是西王庄的王屠夫和他媳妇?”
方三妮猜测道:“王大刚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据说很快就要被宣判、关进监狱里了,王屠夫和他媳妇为了救儿子,前些天还来过咱家里,希望咱们给王大刚写一份谅解书,但是被咱们拒绝了,后来听说他们又求情托关系,但是也没什么效果……会不会是他们因此记恨咱们,所以故意散播谣言,对咱们进行恶意报复啊?”
“有可能!”
二婶点头道:“王屠夫年轻的时候,和王大刚的德性差不多,现在的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可能就是他在说我们的坏话!”
“倒也不一定。”
方奶奶说道:“王屠夫不是傻子,王大刚现在还没被判刑呢,据说警察还在搜集王大刚的其他犯罪证据。
现在他们家里巴不得夹着尾巴做人,以免王大刚被搜集到更多犯罪证据,甚至王屠夫以前干的坏事被翻旧账呢。
这个时候,他们估计没有胆量报复咱们。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其他卖凉皮的人,看咱家生意红火,他们的凉皮却卖不出去,心生嫉妒怨恨,于是散播谣言,想把咱家的生意搞垮,这样顾客们就会去买他们的凉皮了!”
“我也觉得是其他卖凉皮的人在搞鬼!”
方春雨说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前些天去买凉皮的时候,有个妇女拉住我,想撒谎骗配方,还想用钱收买我吗?昨天我听到有顾客说,她最近也在卖凉皮了,而且就在离东关集市不远的一个路口!那个女人坏得很,一肚子坏水,这事说不定就是她干的!”
“今天有个顾客问我咱们凉皮里是不是加了东西,我特意追问了几句,问他是从哪里听说的这种话。”
何阳说道:“他说他前两天在其他地方买了份凉皮尝尝,那个卖凉皮的说咱们的凉皮里面可能掺东西了,我问他是哪个卖凉皮的说的,他没告诉我,估计是不想多事。”
“这样吧。”
方大勇说道:“明天咱们都注意着点,再有顾客问这种问题,咱们就都像阳阳似的,多追问几句,看能不能打听到谣言的起源。然后……奶奶,四海,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你说。”
方奶奶说道。
方四海则一脸兴奋:“大哥,什么任务?”
“奶奶,四海,你们两个人明天也去县城。”
方大勇说道:“但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去,七八点钟之后,你俩单独去,到了县城里,就去那些卖凉皮的地方买凉皮,买的时候和他们搭话,故意把话题往咱们的凉皮里面有没有加东西这个方向引,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你俩没和我们一起去摆过摊,他们不认识你们,说起话来肯定不会顾忌的……”
“好!”
方奶奶点头道:“明天我带着四海去!”
“如果有人说咱们的坏话,你们千万要忍住,不能生气,更不要和人家吵架。”
方大勇提醒道:“回来之后,把情况告诉我就好了,我来想办法解决。”
“行,你放心就好了。”
方奶奶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天,众人再次来到集市上摆摊。
今天,提出“凉皮里面是不是加了不好的东西”的顾客明显更多了,甚至有的顾客正在排队时,听到有人谈起这种言论后,考虑了一下后就离开了,不敢买凉皮了。
这种情况,令全家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必须重视,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于是,大家都通过和顾客聊天,追问这种言论的来源。
“方老板,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
东关饭店的孙姐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是我们饭店旁边路口,一个卖凉皮的妇女传的。
昨天上午我在那个路口遇到个熟人,就站在那里说了会儿话,正好那个妇女就在旁边卖凉皮。
当时有两个人路过,聊着天说是来你们这里买凉皮,然后那个妇女就喊住了他们,说不要来你们这里买凉皮,你们的凉皮里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了,吃了之后会得病,还说已经有常吃你们凉皮的人在肚子疼、掉头发了。
那两个人被吓得够呛,就没敢来买你们的凉皮,反倒是在她那里买了两份凉皮……”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道:“我们家是开饭店的,对调料什么的也懂,自然知道方老板你不可能往凉皮里乱加东西,当时我站在旁边,听她说那些话,心里挺生气的。但是,那种人一看就是个泼妇,我也没敢当面和她吵吵起来……”
“孙姐,你不用不好意思。”
方大勇笑道:“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你和她吵吵起来,免不了会吃亏,不理她才是对的。你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就已经非常感谢了……来,孙姐,这几份凉皮你拿走,算弟弟送你的!”
“不不不,钱还是要给的!”
“孙姐你拿着,咱们都老交情了,别这么客气……”
这天回到家里,众人再次谈论起这件事情。
“我和春雨打听到了,是一个卖凉皮的妇女,只要有人去她那里买凉皮,她就话里话外地说咱家的凉皮加东西了,吃了会出问题。”方二山说道。
“肯定就是那个没安好心眼的女人!”
春雨愤愤道:“有个顾客说,那个女人额头上有个很显眼的痣,肯定就是她!”
“没错,就是她!”
方奶奶说道:“今天,我和四海在县城里逛了一圈,在几个凉皮摊那里各买了一份凉皮,和他们搭话。
其他几个卖凉皮的,要么说不知道咱家的凉皮里面有没有加不好的东西,要么说‘听说好像加什么东西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只有那个女的,我还没把话往那方面引呢,她自己就叭叭叭地说起来了。
一会儿说咱们的凉皮里放药了,一会儿说放添加剂了,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吃了咱们的凉皮,把自己吃进医院里面去了,还说那些人要打官司告咱们、咱们早晚会被警察抓起来呢……谎话说的一套一套,跟真的似的,气得我差点就和她骂起来了!”
“我今天也从熟人那里得到消息了,这谣言应该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方大勇说道。
“哥,咱们怎么办?”
方二山问道:“要不然,明天上午,咱俩过去,找她对质,让她把话说清楚,向咱们赔礼道歉?”
“我和你们一起去!”
二婶说道:“这种女人是不讲理的,闹起来,你们两个男的不一定能招架得住,我去,和她骂架!”
“我也去!”
方春雨昂首挺胸、斗志昂扬:“上次我就骂了她一顿,这次再去,我肯定把她骂得抬不起头来!”
“咱们不能去。”
方大勇说道:“对付这种人,如果咱们直接去和她对质,反倒落下乘了,到时候吵吵起来,围观群众不明真相,肯定说什么的都有,到时候给咱们扣一个‘欺行霸市’的帽子,咱们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
“那怎么办?”
“交给我来解决吧。”
方大勇笑道:“她不是说咱们会被警察抓起来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会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