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山和方春雨当即动手，有学有样地开始支摊。
他们刚才跟着方大勇和方三妮一起过来的时候，就有在此等待的顾客注意到他们了，此时见他们也开始支摊，不禁有人好奇地问道：“哎，你们两个是卖什么的？怎么看家伙事，和方老板的差不多啊？”
闻言，方大勇转头看了看方二山和方春雨，呵呵一笑没说话，示意他们自己回答。
“我们也是卖凉皮的。”
方二山有点紧张，红着脸回答，说完一句便不说话了。
倒是方春雨，一边支着摊，一边落落大方地笑着开口：“叔，我们和那边是一家的，那个方老板是我大哥，那个女孩是我姐姐，这个是我二哥，我是妹妹。
承蒙各位厚爱，我们家的凉皮生意越来越好，前两天我大哥和姐姐来这里赶集，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根本停不下来，都快忙不过来了！
昨天回到家里，我大哥就说，他们忙点累点倒没什么，关键是不忍心看大家大热天顶着太阳排太长时间的队，另外也不想让那些来得晚的顾客买不到凉皮失望而归。
于是，他就让我和二哥来帮忙，在旁边支个摊，帮着一起卖，好让大家都能少排会儿队，快点买到凉皮，也都能买到凉皮……”
这一番话说出来，就连方大勇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在心里默默为方春雨叫好。
而那些顾客见方春雨年龄虽然不大，却说出来这么一番得体的话，更是惊叹不已。
“瞧人家这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说话也漂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胆怯，说起话来口齿清晰，一句都没磕巴！”
“说话的时候，脸上还一直挂着笑呢，让人看了就觉得亲切。”
“明明是多摆个摊，多卖凉皮挣钱，到人家嘴里一说，就变成不想让咱们晒太阳，不想让咱们买不到凉皮了，啧啧，这小嘴可真能说会道啊……”
“我家丫头要是有这个嘴皮子就好了……”
“我家儿子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能有这丫头一半会说话，我做梦都能笑醒！”
顾客们笑呵呵地分分夸奖，就连那卖烧饼的大叔也不禁对方大勇说道：“你这个妹妹真是不得了啊，口齿伶俐，会说话，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方春雨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还挺淡定自然的，这会儿被大家交口称赞，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脸颊微红。
结果，顾客们见她这副模样，更觉得她招人喜欢了。
当即就有一位大婶笑着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婶，我叫方春雨，你叫我春雨就行啦。”
方春雨笑道。
“春雨，你多大啦？有没有谈对象啊？”
大婶笑眯眯地问道。
方春雨没想到大婶这么直接，脸不禁一红，笑道：“婶，我才16岁，还小呢，过两年再谈对象也不晚……倒是我这三个哥哥姐姐，都还没有对象呢，你要是有合适的姑娘小伙子，可以给我哥哥姐姐介绍，如果介绍成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的凉皮！”
“哈哈，你哥哥姐姐也都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个个都挺好，给他们介绍对象也可以。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招人稀罕。”
大婶笑道，故意逗她：“我有个儿子，和你一般大，今年也16岁了，要不然咱两家先把亲事定下来，等过两年你们成年了就结婚？你放心，婶家里条件还可以，我给你出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彩礼，行不行？等你嫁到我家里，我也绝不让你干着干那的，就让你在家里闲着玩，陪我聊天解闷，好不好？”
方春雨有点招架不住了，于是干脆红着脸笑道：“婶，你就别拿我逗乐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众人一片哄笑。
大婶笑得最开心，捂着肚子笑了片刻后，道：“行行行，婶不逗你了，你先支摊，待会儿给婶调两份凉皮，婶尝尝你的手艺比起你大哥来怎么样。”
“这没问题！”
方春雨自信一笑，神情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我的手艺，一点儿都不比我大哥差！保管让你吃了还想再吃，买了还想再买！”
“好好好！”
大婶笑得合不拢嘴：“婶等着尝你的手艺。”
其实在家里的时候，原本商量的是让方二山负责卖凉皮，方春雨负责收钱和打下手。
一来是觉得在收钱找钱这方面，方春雨会比方二山更心细一些。
二来，长时间拿着刀切凉皮，也算是个体力活，方春雨够呛能坚持下来，还是交给方二山比较好。
但眼下这局面，大婶等着方春雨调凉皮呢，另外还有几个顾客也凑热闹地从方大勇的摊位前挪到了这边，排在大婶后面，等着尝方春雨的手艺，显然就不能再让方二山来操作了。
方春雨和方二山一起把摊位支好，东西摆好后，从铁桶里取出两张凉皮，问道：“婶，这两份凉皮是分开调，还是放一起？”
“放一起就行。”
大婶笑道：“多放点辣，婶家里人都喜欢吃辣，对了，你喜不喜欢吃辣？”
“喜欢。”
“哎呦，你瞧，咱们口味都一样，你还不赶紧嫁到我家里来？”
“婶，你又逗我。”
方春雨笑着，开始切凉皮。
她平时在家里，很少在厨房帮忙做饭，因此切凉皮的动作很生疏，为了把凉皮切得宽度均匀一些，不得不放慢速度，一刀一刀慢慢切。
大婶和后面排队的顾客也不着急，不催促，就笑呵呵地看着，还时不时提醒她慢着点，别不小心伤到手指头。
一时间，方春雨就好像成了他们的团宠一般。
终于，方春雨慢腾腾地把凉皮切好了，装进盆里，开始放调料。
方二山担心她放的量不对，站在旁边小声提醒着：“这个大料水放两勺，对，满满两勺。辣椒油多放，勺子往下面舀，多舀点下面沉淀的辣椒，接下来该蒜水了……”
方春雨依着他教的，把三种调料依次放好，搅拌均匀，装进袋里，递给大婶：“婶，你闻闻，味道怎么样？”
“刚才就闻到了，味道很好，吃起来肯定也不错！”
大婶笑道：“不过，如果你是我儿媳妇，陪着我一起吃饭的话，我吃起来还会更开心的！”
说着，她自己又哈哈一笑，掏出一块钱递过来：“行了丫头，不逗你了，给你钱！”
“二哥，你来收钱找钱吧！”
方春雨对方二山说道。
方二山只能答应，接过一块钱，递给大婶，想了想，说道：“婶，你拿好，路上慢着点。”
“嗯，好。”
大婶接过钱，笑呵呵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个温暖的笑容，令方二山心中的紧张莫名地消散了不少，整个人顿时放松了许多。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待大婶离开后，脸上扬起笑容，看向下面一位顾客：“姐，你要几份凉皮？”
方二山和方春雨的凉皮小摊，就这么开始营业了。
刚开始，两个人的速度挺慢的，做一份凉皮的时间，足够方大勇做三四份了。
但渐渐地，随着方春雨切凉皮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对于调料的用量也有了把握，他们的速度就慢慢提了上来，后来方大勇做两份凉皮的时间，他们就能完成一份了。
不过，一直切凉皮的方春雨也确实没能坚持太久，中途又换了方二山来切凉皮、调凉皮，方春雨去收钱找钱打下手。
而方二山在习惯了顾客们的来来往往后，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紧张焦虑，招呼起客人来更加热情自然、得心应手了，偶尔还学着方大勇，和别人聊几句家常。
“大娘，你这衣裳是新买的吧，这花纹真好看！”
“哥，你家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可真招人喜欢……”
“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哈！”
至于方春雨，小嘴更是没闲着，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常常把顾客逗得开怀大笑、情绪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