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嘻嘻笑道:“你以前不总是对我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打不过,当然要逃,先不说朱雀的武功不比我低,再加上那个面具人,我不是他们的面手,而你又不会武功,真打起来,我们只怕是讨不到半点便宜,还不如逃走来得实在。”

舒欣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发现你真的是没出息!”

花蝴蝶也不以为意,淡淡的道:“以前师父也曾这么说过我,说我胸无大志。其实还是师父不了解我,其实我是胸怀大志。”

舒欣问道:“你有什么志向?”

花蝴蝶有些得意道:“我的志向就是当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尝遍全天下美女!”

舒欣冷哼道:“你的志向实在是有趣,好像你真也的做到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有这种志向,她算是开眼界了。

花蝴蝶却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却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女人,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逃跑还有一个好处,你刚刚死里逃生,若是再有任何闪失,只怕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为那件事情后悔,而现在,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弥补的机会了。

舒欣微微一怔,她叹了口气道:“花蝴蝶,我发现你最大的好处就是还有几分自知之名,虽然好色,但是还不算太下流。”

花蝴蝶笑道:“你这里在夸奖我还是在骂我?”

舒欣望着头顶的明月道:“你觉得是夸你就是夸你,你觉得是骂你就是骂你。”

花蝴蝶只淡淡一笑,也不再说话,全力负着她在夜风中疾奔,虽然此时已到暮春,但是深夜寒气还是很重,舒欣的体质还很弱,这般一吹风,只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花蝴蝶听得她打喷嚏的声音,忙停下来,欲去解身上的外衫,他见舒欣冷冷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是认为我看了方才他们的举动,而对你有所想法的话,你就错的太离谱了,全天下女人的主意我都敢打,就是不敢打你的。”他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

他一边说话一边解衣裳,等到话说完的时候,他的外衫也除了下来,他将外衫除下来,披在了舒欣的身上。

舒欣见得他的举动,心里不禁一暖,她和花蝴蝶自相识以来,虽然时常拌嘴,却又总是被她修理的服服帖帖,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对她有些不满,此时见得他如此细心体贴的举动,终是知道原来他从未将两人拌嘴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披上他的衣衫,觉得暖和了很多,她笑着道:“花蝴蝶,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招女人喜欢了,像你这样体贴的男人,如果我不是爱上了修,我便将你收了。”

花蝴蝶微微一怔,忙道:“你还是趁早把你的这个想法收起来好了,我宁愿当你的侍从,也不要当你的男宠!”

舒欣听得他嘴里的“男宠”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声音清脆动听,此时笑的弯如上弦月的眼睛,和如下弦月的嘴,可爱至极,月光清雅而朦胧的照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茫,看不到她脸上还未消失的点点斑驳,他只觉得她美到极致。

他的心跳不自觉得漏了两拍,那又妖娆的眸子里也染上一抹浓烈的欣赏,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他不禁有些惊慌失措,突然有些不敢抬眼看她,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嘴此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舒欣没有看到他的异常,又问道:“花蝴蝶,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知道什么是南巫的咒术?”

花蝴蝶还没有回过神来,舒欣又问了一遍,他才将他的心神抽了回来,他忙告诉自己,这个女子决不是他能心动的,只是心动不心动,不是他说了算,而是他的心说了算,心要往哪里跑,他却一点都控制不了。

花蝴蝶答道:“南巫的咒术,其实自古以来也不是什么咒术,而是南巫的女子极善用毒,她们常用毒术圈养一些小虫小兽,并不是拿来害人的。而到了后来,慢慢的发展成了用来害人的毒术,而那毒术经过几百年来的演变,已变得极其厉害。于是南巫的咒术也就分成了两类,一种是继续圈养小虫小兽,也就是传统的咒术,另一种则用来害人谋取利益,便是世人所传言的咒术。到了这一代,南巫的咒术中最为厉害的是黑蜘蛛,如果这场瘟疫真的是中毒的话,在南巫的众多修习的人中,只有黑蜘蛛能有这种功力。只是她生性凶残,十年前,曾被江湖上的四大门派围杀,听说已经被杀死了。再放眼南巫其它的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有这种本事。”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可是刚才我们从朱雀和那面具人偷听到的来分析,以及我的经验来看,只有可能是中毒。”

花蝴蝶淡淡一笑道:“如果是中毒的话,我觉得倒还好办,你不是用毒高手吗?要解开这毒只怕是一点都不难。”

舒欣叹了口气道:“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我只听你说的症状,根本就连他们是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帮他们解?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我也好好想想有什么毒会有这般狠毒。”

只是她将她毕生所有见过的毒全部罗列了一遍,却硬是没有找到相对应的症状,心里不由得有些烦闷。她也一直在想,那个面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毒手,他让朱雀下毒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能从中间获得什么?

或许反过来想,玉修和乔悠然都出了事情,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从表面上看来,玉照是容不得玉修的,而乔悠然掌管了大漠王朝的军权,依玉照的性子必定是先除之而后快。但是玉照上次已经被她下了毒,已经不能人道,不可能再和朱雀做那种事情。而且那个面具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像是玉照的,她那日被玉照挟持后,对他的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声音?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个人的心肠如些狠毒,又在暗处,这样的人实在是有些可怕。

花蝴蝶嘻嘻一笑道:“你是赶着想去见玉修吧!三个月没见你的相公,刚才又看了一场活春宫,是不是想他呢?”说罢,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舒欣把眼睛微微一眯,看着他道:“我的确很想他,有错吗?”是的,她真的很想他,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宠溺。此时的她只要一想起他那双眸子的神彩和温暖的怀抱,她就觉得幸福无比,只恨不得立刻偎在他的怀里,好好的对着他撒撒娇,再一诉离别之苦。

只是她一想起他也感染的那种毒,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心里如同百抓挠心,她不停的问自己,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当这个念头在她脑中升起的时候,她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玉修有事,而她也必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找到解毒之法!

花蝴蝶没料到她直截了当的承认,顿时愣了一下,舒欣毫不客气的爬上了他的背,大声道:“我现在就要去找你的相公!出发啦!”他的心里不由得感到有苦楚,看她这副样子,只怕是从来没有把他当男人看吧。这个念头一在心间升起,不由得有几分暗然。

他想的没错,在舒欣的心里,花蝴蝶就如同铁哥们一样,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而花蝴蝶的背比较玉修的来,似乎要单薄一些,不是用来依靠的,而是用来倾诉的。

花蝴蝶苦笑道:“秦王妃,我是一个男人,又不是一辆马车。”他话里说的极苦,却在将她负到背上后,便施展轻功向北疾奔。

舒欣笑道:“在我的心里,你的确不是马车。”她顿了顿又道:“而是比马车更好用的人力车!”

花蝴蝶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在夸我啊?”

舒欣嘻嘻一笑道:“你觉得呢?”

花蝴蝶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一向很想得开,不会跟自己过意不去,所以我权当你是在夸我。”

如此奔跑了约半个时辰,花蝴蝶见前面灯火通明,又道:“前面就是玉修的军营,他若是看到你,只怕会乐疯掉,我真怀疑他会激动的再次吐血。”

舒欣怒道:“花蝴蝶,你若是再敢咒修吐血的话,我就让你以后都不能人道!看你以后怎么当你的采花大盗!”

花蝴蝶叹了一口气,连忙将嘴闭上。舒欣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知道她说的出也做的到。

从舒欣的角度望去,此时虽是深夜,但军营外人影重重,显然有人在巡逻,而且人数还不少,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他们都停止打仗了吗?此时又处于瘟疫期,怎么需要这么严密的警戒?”

花蝴蝶幽幽的道:“玉修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王爷,这军中的将士有很多人感染了,还有些不知道有没有感染的士兵,想逃出军营。玉修怕他们逃回凉州后又将凉州的百姓也感染了,所以就派人日夜巡逻着,不让那些人逃出营帐。”

舒欣叹了一口气后道:“他做事一向果决,临机应变的能力也是极强。”她喜欢这样的他,也欣赏这样的他。三个月没见,隔得远时,还不太觉得有多想他,此时已来到了他的跟前,反而又有些患得患失,心里对他的担忧也越加的强烈,心里满是喜悦也满是担心。

花蝴蝶似是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负起她越过层层的哨岗,极快的走到了玉修的营帐外,营帐里漆黑一片,里面的人似已熟睡,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帘帐走了进去,她一边走一边想,不管此时的他是什么样子,她都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来表达她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