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咬了咬唇,用力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眼里满是伤心和无奈,褐色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再没有往日夺人的光彩。

她却笑着对他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卓一航。”晋南砚的眼里顿时又升起了一阵喜悦,她接着又道:“我只嫁给真心爱我的人!”

晋南砚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道:“荷衣,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这一次叶知秋没有挣开他的怀抱,他怀里的青草气息她很喜欢闻,他的怀抱也很温暖,让她有点贪恋,只是一想起现在身处的环境以及即将要嫁过来的白琴朱,她的心又平静不下来,她淡淡的道:“我不管你有没有退婚,也不管这些所谓的国仇家恨,晋南砚,如果你是真的爱我的话,就把你的诚意拿出来!”

晋南砚将她松开,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了,但是下次不准再去牵卓一航的手!”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自从你退婚之后,我好像并没有答应嫁给你,和你更没有任何关系……”

晋南砚看着她的眼睛道:“荷衣,等这边的事情一了结,我就带你回去。”

“了结?”叶知秋冷冷一笑道:“怎么样才叫了结?是把青玉灭了,还是把卓一航杀呢?”

晋南砚的眸子一寒,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茫,看起来温暖而阳光,他淡淡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和卓一航大婚的那一天就是了结的时候。”

叶知秋不由得一惊,她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晋南砚温柔的道:“不做什么,只是将你带走。”

叶知秋眸子微微一眯,不做什么?鬼才会相信!她她似想起了什么,问道:“苍生珠里真的有宝藏吗?”

晋南砚点了点头道:“我朝太祖曾经留下的一笔宝藏,太祖在平定挪依族时将他们的宝物全部带走,半路却碰到了陈系的叛军,无奈之下便将那笔宝物全部藏起来,当时随军的有天下第一巧手何应七,他设计了极为巧妙的机关,将那批宝物藏了起来,为了防止宝物外泄,将制做机关的那些将士全部杀死。唯一的地图画在一张纸上,又将那张纸撕成两半藏在两个珠子里面。两颗珠子一颗交给了当朝的太子,另一颗交给了当时的一个亲王。”

叶知秋问道:“那苍生珠又怎么在你父王的手里?”

晋南砚看着她道:“那亲王是我的曾祖父,曾祖父传给了我的父王。”

叶知秋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父王的手上也只有一颗珠子,就算是被抢走了,他们也得不到宝藏,你父王用得着那么拼命吗?”

晋南砚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的父王太拼命,而是两颗苍生珠都在他的手上,他又岂能让他们把珠子抢走?”他见得她眼里满是不解的目光时,又解释道:“另一个颗苍生珠由当朝的皇帝保管,而当朝的皇上其实也是主战的,所以当你父王去找他要苍生珠时,他就明白了你父王的意思,便将他的那一颗苍生珠给了你父王,你父王拿到后便给了我父王。”

原来如此,叶知秋终于明白了原委,她轻轻哼道:“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去找苍生珠的宝藏,找到后直接发兵攻到青玉就好,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晋南砚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我不想去找那笔宝藏,而是那上面的地图实在是古怪的很,我到现在都没有参透。”

叶知秋嘻嘻笑道:“原来你这么聪明也参不透那张地图,看来那个何应七还真的是有些本事。”宝藏?地图?还好只有两份,没有像鹿鼎记里那样剪成碎片放在八部四十二章经里,否则真的很崩溃。

晋南砚轻轻拉过叶知秋的手道:“只是不管我有没有参破那张地图,在你和卓一航大婚前我一定会把你带走,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从今往后我再不要错过。”

叶知秋淡淡一笑,不予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个男人,两段故事,她不知道到底要站在哪一边了,原本恨晋南砚退婚的事情,她恨他利用了她,可是背后隐含着的隐情却让她感到为难,或许她更应该恨一下真正策划了这一幕的人,她的父王守信王;她原本也恨卓一航太过冷情,可是他的冷情背后却满是辛酸,坎坷的命运似乎一而再再而三的光顾他。

她的眸光闪了闪,有一抹淡淡的迷茫,心里也升起了满满意的苦意,她的身份,或许早已注定了她被人利用的命运。

她淡淡的看着他,将手从他的手中轻轻的抽出来后浅浅的道:“你已经让我失望了很多次,我不知道该相信你什么,而且你们之间的这些恩怨我根本就不想参与。”

晋南砚的眼里是一片温柔的光茫,看着她抽出去的手,他的心里升起一抹无奈,定定的看着她道:“我不会再错过任何能拥有你的机会!”

叶知秋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朝他浅浅一笑算是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叶知秋才刚起床,她的房门便被人敲响,是付流年,他的身后站着一群人。

付流年微笑着道:“叶姑娘,早啊!”

叶知秋眼睛微微一眯,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付流年答道:“叶姑娘到王爷已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为了替世子治病极为辛苦,而世子……”

叶知秋不耐烦的打断道:“说重点!”

付流年眼里的笑意更浓道:“他们是京城里各个工坊之间的老板,这一位是彩云坊的王掌柜,他做衣裳的水平在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这一位是宝玉坊的陈老板,她打造的饰物比起后宫的妃嫔也一点都不逊色……”

叶知秋皱眉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付流年笑着道:“来给叶姑娘做衣裳和饰物。”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们的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记得我以前让他请我吃顿饭都不愿意,这会却这么破费。”

付流年讪讪一笑道:“以前是不熟,不知道根底,现在只要叶姑娘愿意,就是将楼外楼包下来也不成问题。”

叶知秋伸了一个懒腰道:“那你去回你家世子吧,今天中午把楼外楼包下来,我想去那里吃饭。”

付流年的眼里满是喜色,又问道:“那他们……”

叶知秋大大咧咧的道:“做衣裳的过来量尺寸,做饰物的把图样拿出来,我要最好的东西!”

付流年顿时眉开眼笑,斜眼看了一眼立在里厅里的晋南砚,眸子里满是挑衅,晋南砚只当做是没有看到,一袭紫衣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眸子里一片平静,只是一抹淡淡的怒意却不经意的从他的眼里倾泄而出。

晋南砚的眸子在付流年离开后,微微的眯了起来,他朝叶知秋浅浅一笑,便隐入了纱幔之后。

叶知秋见晋南砚的眸光之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冷冽的晋南砚的实在是有些让人心惊,他到底想做什么?

楼外楼。

叶知秋一边倚在窗户边看着风景,一边替卓一航把脉,桌子上杯盘狼藉,一刻钟前,她极没吃相的把那满桌的酒菜吃了个精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那些事情再烦心也抵不过她面前美食的诱惑。

卓一航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问道:“饭菜合胃口吗?”

叶知秋回过头来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揶揄,不答反问道:“不合胃口我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她看了他一眼后道:“卓一航,我也劝你好好享受美好的生活,美食当前却不能吃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卓一及淡淡的道:“习惯了就好。”是的,习惯了就好,从小到大,他的饮食都是极特别,因为身上的毒,他有太多不能吃的东西,他每日里吃着那些乏味的饭菜,虽说早已习惯,心里却还是渴望能尝遍天下间的美味。

叶知秋见卓一航眸子里的种种,她又轻笑着道:“你嘴里说着习惯,心里却还在向往,卓一航,你实在是一个矛盾至极的人。”

卓一航看着她道:“矛盾?这个世上谁不矛盾?就好比你明明知道被人利用,又最恨被人利用,却还矛盾的被人利用着,这个难道不矛盾吗?”

叶知秋撇了撇嘴问道:“你有利用过我吗?”

卓一航想了想后道:“利用你?当然利用过,不过我好像被你利用的更多。”说罢,轻喝一口茶,浅浅一笑。

叶知秋长叹一口气道:“卓一航你是不是还想活下来?”

卓一航点了点头道:“这个世上谁不想多活一些时间,如果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活下来,那么就能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不若晋南砚的遥远飘渺,却带了一抹淡淡的伤。

她淡淡一笑道:“如果只是因为怕死就不敢去追求幸福,你也实在是让人看不起。”说罢,她又冷冽无比的道:“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在找死!”

卓一航的眼睛微微一眯,轻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你明白的,万毒洞在哪里你其实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卓一航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又大方的道:“没错,因为有些记忆我不想再想起。”说罢,他将他的手反手一扣,握住她的手道:“但是如果你愿意陪我去的话,那条路再走一次也无妨。”

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叶知秋,真情自眼里流溢而出,。

叶知秋微微一笑,反问道:“你爱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