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直接给了丁思杰一记栗暴一记暴栗:“你咋说话的啊?什么叫我吃了徐县长的迷魂药?我说的哪件不是事实?前段时间徐县长还来我们村子来询问我们的具体情况。”
丁思杰捂着脑袋往旁边躲了一下后说:“他跑到村子里来是不是做秀啊?”
大伯气得又要打他,他笑着躲开:“现在他们这些当官的,为了政绩,作秀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大伯,你可别被他们骗了。”
大伯气不打一处来:“他过来的时候,就带个秘书,身边连个摄像机都没有,做什么秀?我还听说了,我们附近的几个村子他都去过的,你见过有人这样作秀的吗?”
丁思杰对于这种情况实在是意外,他见多了那些摆拍作秀的事,现在看来,徐晓山还真的是下乡来了解村民的情况,并不是来作秀的。
别的不说,那是那些为村民们量身定做的便民政策,如果不深入基层了解村民的需求,是很难制定得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给徐晓山打电话,说想坐下来好好聊聊。
对此,徐晓山自然是十分欢迎的,当即就让小陈去接丁思杰,然后通知相关人员做好开会准备。
钱利丰一接到消息,立即就赶过来跟徐晓山商谈细节,以及他们应该给丁思杰哪方面的优惠和让步。
徐晓山看着钱利丰拿过来的文档沉吟了一下:“这事先不急,我们先听听丁思杰想要什么,谈判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哪方稳得住,哪方就占主导地位。”
钱利丰因为昨夜的事情,急得一夜都没睡好,此时丁思杰愿意跟他们谈,那就表示他们还有机会,证明昨天他们没有跟着丁思杰回老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是就算如此,他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今天的见面,丁思杰会狮子大开口。
上午十点的时候,小陈把丁思杰接进了县委,徐晓山和钱利丰在门口等他。
众人碰面后,钱利丰就想把丁思杰请进会议室里谈投资的细节,丁思杰没有拒绝,跟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有钱利丰主持,会议室里准备好了各项资料。
他心里虽然有些急,却还是记住徐晓山交代的事情,看着还看沉稳冷静,有条不紊地说着临山的优势和未来。
丁思杰从头到尾都很认真地听着,不时还会插上几句话,提上几个问题,钱利丰都给予了解答,他解答不了的,就由徐晓山解答。
只是他看起来十分认真,却直到会议结束时,都没有展现出任何意向,也没有跟他们讨价还价。
钱利丰心里有些着急,根据他做招商局局长多年的套路,越是讨价还价,越是表示对投资这事感兴趣。
现在丁思杰问的都是关于临山县以后的规划和发展,只字没有提到投资的事情,钱利丰就难免有些着急。
徐晓山听丁思杰问的那些问题都十分专业,丁思杰似乎很关心临山的未来,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好事。
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虽然还没有谈出任何眉目来,徐晓山依旧站起来请丁思杰吃中饭。
钱利丰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问:“丁总,在临山投资的事情您怎么想?”
丁思杰笑着说:“把泳衣厂全迁过来,对我来讲是件大事,我得全盘考虑,麻烦钱局长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这么说,钱利丰也不好再催,只得附和道:“您说得没错,泳衣厂的规模在那里,是得谨慎一点。”
“丁总是临山本地人,关心家乡的发展,而临山未来的发展离不开像您这样的优秀企业家的支持。”
丁思杰对钱利丰的这番话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越是这样,钱利丰就越是心浮气躁。
徐晓山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让他冷静,他看向徐晓山,眼里的焦虑不加掩饰。
徐晓山冲他摇了摇头,轻声说:“别急,只要他能坐下来跟我们谈,不管他是讨价还价,还是问以后的规划,这都是在释放一种信号,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就越要沉得住气。”
钱利丰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对,准确地说,是昨天孔应武出现后,他就很难沉得下心来。
因为修宁离临山太近了,从大市范围来讲,修宁也能算是丁思杰的家乡。
而现在的临山要提高财政收入,增加工作岗位,十分迫切地需要泳衣厂这样的企业,细算起来,是他自己乱了方寸。
他点头:“徐县长,我知道的。”
徐晓山知道钱利丰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再这样下去,钱利丰的心态可能会崩。
他看了一眼从容淡定的丁思杰,他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位是个谈判高手。
丁思杰见徐晓山看过来,朝徐晓山微微一笑,徐晓山回以一笑。
这顿午饭的气氛比起昨天中午那一顿要好些,钱利丰几次想提一提给泳衣厂更好的条件时,都被徐晓山不着痕迹地打断了,他看着徐晓山四平八稳的脸,心里再急,也只能暂且忍着。
丁思杰看到饭桌上众人的互动,他觉得挺有意思,如果不是他对临山极为了解,知道他们现在急需招商引资增加财政收入,他怕是都以为临山并不急着要他的投资。
他一直都在观察徐晓山,不管钱利丰多急,徐晓山始终是温和从容的样子,他不提投资的事,徐晓山就不提。
他知道这是一场心理战,谁先提谁就会处于被动的那一方,他一直盼着钱利丰说话,结果钱利丰被徐晓山打断几次后,钱利丰干脆埋头吃饭,什么都不说了。
丁思杰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这一次招商引资,真正的话语权都握在徐晓山的手里,他把这几天听到的关于徐晓山的消息在心里理了理,知道徐晓山不是个简单的。
等到吃完饭后,丁思杰主动说:“徐县长,我昨天回来后,听到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夸你,我对你挺好奇的,我们能单独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