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面,陈汉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相比之前,睡觉都皱着眉头、强忍疼痛的模样,现在的陈汉山不但眉头舒展开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格外舒心。
陈北望没有惊动父亲,而是一边起针,一边用鬼眼查看父亲的情况。
虽然现在陈汉山体内,依旧病气弥漫,惨不忍睹。
但是陈北望能清晰地感受到癌细胞的变化。
一个个萎靡的,就好似被捆住手脚的大军,暂时失去了朝外扩张的力量。
非但如此,陈汉山体内的正气,也比之前浑厚了很多,纵然无法直接跟病魔对抗,却也建立了一条薄弱的防线。
看到这,陈北望脸上一喜。
这个治疗效果看似不明显,但是相比癌症本身来说,却是了不得的成就。
攻克癌症的难关,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截断癌细胞的扩散和转移;另外一个,就是杀死癌细胞。
只要能控制癌细胞不再继续扩散,就能最大限度地延长患者的寿命。
欢喜之下,多了几分精气神的陈北望,起完针之后,不但把弥漫在父亲体内的病气吞噬一空,还尝试着对最小的一处病灶发起了攻击。
然而,癌症毕竟是癌症,病灶一旦形成,就好似为癌细胞打造了一座钢铁堡垒,单凭他现在的力量,也只能吞噬一些游离在外的游兵散勇,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不过,陈北望并没有气馁,毕竟现在他现在才刚刚练成度世经第一层,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刚刚入门的鬼医而已。
只要他的修为再深厚一些,说不得就能彻底控制住病情不再恶化,甚至还能发起反攻,彻底治好父亲。
“看来,得想办法搞钱了。”
陈北望看着被他储存在羊脂玉里的病气,攥紧了拳头。
不仅仅是修炼用的方子,太过费金,还有这羊脂白玉,他也得准备一块。
他总不能拿着人家赵玉东的东西,不还不是?
那得让人家怎么看他?
打定主意之后,陈北望回到了房间,倒头就睡。
打算等睡醒之后,找父亲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老爹的棺材本拿出来,给他开一间诊所。
只要诊所开起来,再加上赵云东的关系,不愁没有达官贵人找他看病。
到了那时,还怕没钱吗?
然而,他刚睡下没多久,他房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陈北望一把按住空调被,气冲冲地对着张矜晨吼道:“张矜晨,你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没素质的事吗?还有,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是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北望!”
张矜晨一听这话,眉毛一竖,抬脚就朝着陈北望踹了过去。
然而,早有准备的陈北望,却早早地躲到了一边,指着身后的墙壁说道:“疯婆子,你要是再敢胡来,信不信我喊你爸妈了?”
“你敢!”
张矜晨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牙齿都要压碎了,却不敢再抬脚踹人。
昨天被陈叔误会,就已经让她无地自容了,这要是再让她爸妈知道了,她还怎么见人?
原本她并没打算过来,可是张树伟张队长的电话,却让她不得不来。
“我敢不敢,你还不知道吗?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说着,陈北望扫了一眼张矜晨身上的警服,“脱衣服吧!”
“你说什么?”
张矜晨的声音直接提高了八度,英气十足的凤鸣眼里面,更是直接喷出两道火苗子。
这混蛋玩意,是占她便宜没够了,进来就让她脱衣服,把她当什么人了。
“你说我说什么?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扎针?”
陈北望嫌弃地看着张矜晨,那目光,就好似再看一个智障。
“我……”
自己想偏的张矜晨,俏脸微红间,气哼哼地转身就走,“我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也不用你管。”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昨天那种舒爽,着实让她迷恋。
就这么走了,又有点不甘心,更不要说,还有事没说呢?
给自己找到理由的张矜晨,猛然转身,然后在陈北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直接解开几粒扣子,露出刀削一般光洁迷人的肩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扎针?”
张矜晨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着衬衣的领子,那双凤鸣眼,死死盯着陈北望,好似陈北望但凡有半点不老实,就要跟陈北望拼命似的。
“瞪什么瞪?就你这种男人婆,白给都不要。要不是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我都不稀得搭理你。”陈北望把空调被裹在身上,拿起了床头上的银针,在酒精里面消了下毒,然后一甩,那根银针就带着轻微的颤鸣声,刺进了张矜晨肩井穴……
“嗯……”
原本还想顶嘴的张矜晨,话刚到嘴边,就被银针带来的酥麻和舒爽淹没了,那难言的舒爽,让她忍不出发出声来。
不过好在,早有心理准备的她,连忙闭紧了嘴巴。
舒服的声音,顿时变成了闷哼。
陈北望见状,一阵坏笑,第二根银针扎下去的同时,不但稍稍改变了一点手法,还附着了些许度世之力。
这一下,张矜晨立马绷不住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声音那叫一个婉转悠扬,惹得在厨房做饭的陈汉山,都不自在了,干咳了两声,就走出了家门。
听着外面的动静,饶是张矜晨性子再大大咧咧,也忍不住双脸通红。
两次了。
两次了啊!
一次还能说是意外,这连着误会两次,以后她还怎么面对陈叔啊!
羞恼不堪的张矜晨,气恼地拿眼睛使劲蹬陈北望。
然而,陈北望就跟看不到似的,紧接着扎下了第三针。
这一针,比前两针效果更明显。
饶是张矜晨紧咬牙关,也忍不住再次“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羞得张矜晨,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墙上。
不治了,以后打死也不治了。
否则,她真没法见人了。
张矜晨红着脸使劲瞪了陈北望一眼,然后急匆匆地冲出了陈北望的房间。
看着张矜晨落荒而逃的模样,陈北望嘴角往上一翘,“疯婆娘,你扰老子清梦,老子就让你没法见人。”
陈北望弹了弹从张矜晨身上吞噬的病气球,转身就又躺在了床上。
谁想,他刚盖好空调被,张矜晨的声音,就又从大厅传了进来,“姓陈的,你动作快点,你还得跟着我去医院呢!”
“去医院干什么?”陈北望一脸愕然。
“你说干什么?害你坠楼的简清涵,还在医院里昏迷着呢!你要是不把她救醒,这案子没法定性。”张矜晨。
“怎么没法定性了?明明是她突发意外,把我撞下去的。我不追究她责任,不就行了吗?”陈北望一脸疑惑。
“要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现在外面有人传言,是你意图不轨,才被她推下楼的。”说到这,张矜晨眼睛里面,充满了嫌弃。
若是以前,这话她打死都不信。
陈北望混蛋是混蛋了点,可还不至于这么下流。
可是昨天陈北望的目光,却让她对陈北望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甚至,一想到简清涵那清丽脱俗的姿容,她都觉得那种传言,可能性很大。
更不要说,他们办案看得是证据,而不是个人主观臆断。
“什么,我意图不轨?我现在才知道那个女人叫简清涵,我上哪图谋不轨去?这话,是哪个混蛋说的?我要告他污蔑,告他作伪证!”
陈北望立马就急了,穿上衣服就跑出了卧室。
“你冲我吼什么吼?又不是我说的。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跟我去医院。只要你能把简清涵救醒,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张矜晨瞪着凤鸣眼说道。
“不去,她把我撞下天台的账还没算呢,凭什么救她?”
说到这个陈北望就来气。
“你说什么?不去?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了,人家唯一一次醒过来,就是让人给你交住院费,你竟然还记恨人家。有你这么小肚鸡肠的吗?”张矜晨。
“真的?”陈北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矜晨。
“我犯得着骗你吗?”张矜晨气哼哼地横了陈北望一眼,“我再问你一遍,去不去。我可告诉你,人家可是个大美女,还是美女总裁。”
“你说什么?”陈北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我说,她是大美女。”
张矜晨看着一脸猪哥的陈北望,气得直咬牙。
“我是说后半句。”
陈北望一脸无语。
“她是美女总裁。”
张矜晨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早说啊!身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哪怕我跟她有点恩怨,我也不会在这事上,放弃我的职业操守。”说着,陈北望连忙走进洗手间,捯饬捯饬了头发,然后就开始催张矜晨,“快点啊!还愣着干什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能如此拖沓。”
“你……”张矜晨气得火气上涌,胸口不断上下起伏个不停。
“行了,别你啊你的了,赶紧走吧!”
说着,陈北望扯着张矜晨,就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