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她刚来北川这个大城市,那时她过的也很艰难一日三餐,能少吃一顿是一顿,不过那时她还有家人做后盾。她找了一份前台工作起初需要家里帮忙,慢慢也就过得独立。甚至还报了陶艺班,想着学门手艺。
虽然不富裕却也过得下去,她也坚信,只要努力就可以立足。
当遇到傅文飞后一切都变了。
那天也是炎炎夏日,周日,她拿着一摞传单带着遮阳帽在马路边发传单,突然,被抱住,她吓得够呛,震惊过后便是挣脱。
身后人的力气不大,两三下挣脱,她警惕的瞪着傅文飞,“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要钱没有,要,要命也没有,滚蛋!”
傅文飞微笑着,“还在生气?”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和我套近乎。”丁晓扫视着周围的人大喊,“报警啊,报警啊,拐卖贩!快报警!”
他们进来派出所,这才搞清楚,这次的乌龙开头。
第二次见面是她上陶艺课,老师通知他们有一个学校领导来班级里看,发现是傅文飞,那时他说想试试陶艺的技术,在班级里挑着人,定格在丁晓的头上。
不会陶艺的人总想学习人鬼情未了的亲昵动作,弄出来的陶瓷很丑,所以为了让学生更好上手,老师一节课上可以手把手教。
丁晓见傅文飞弄的不好,她也是手把手。
一个女子捧着男子的手,心动在所难免,毕竟傅文飞长的也不赖。
所有故事开头都很美好,寄托这对未来的向往,就好像能结果子的花,都很美,只是到丰收季节才能知道,果子是好是坏,是甜是苦。
没想到在唐默凡这里也是。
人都是感性动物,在委屈的时候更胜一筹。
丁晓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大哭着,那声音只要有人听了都会心疼。哭了许久,她探出脑袋,黑暗中看不到脸色,却可以看到坚定的目光。
她和唐默凡像是同样受伤的流浪猫舔舐伤口,可她已经遍体鳞伤无法救活,而对方却只是受了轻微的伤而已。
唐默凡很晚回来,发现卧室的门禁闭,不用想也知道丁晓在里面,她睡眠不好,也免得打扰。
他收拾了一下,回屋睡觉。
第二天,唐默凡一边扣着手腕的纽扣一边从房间里出来,余光扫到卧室的房门还是禁闭,走过去,抬起手敲门的手在距离门几毫米的地方停下。
或许她还没醒来,马上要手术了,还是养好身体要紧。
想到这点后,唐默凡收回手转身离开。
丁晓涣散的盯着房门,她早就醒来,听着唐默凡的动静心里很紧张,深怕唐默凡会敲门,听到关门声她收回视线,垂着眼帘。片刻后起床,外面一如既往的冷静,落寞涌上心头。
大千世间,没有她丁晓容声之处,多搞笑。
她苦笑着摇头,到了一杯水,喝到,再次回到床上休息。
傍晚,唐默凡提着榴莲进门就听到,张慧慧和丁晓说话的声音热闹的厉害,他换鞋进去,发现这两个他爱的女人在厨房有说有笑。
幸福总会来,只是慢一些而已。
他想着把榴莲放在桌子上,双手环保在胸前幸福的笑着说:“你们关系这是越来越好。”
“那是,晓晓可是我的干女儿,我们关系能不好吗?”
“干女儿啊。”唐默凡上前搂住二人的肩膀,没妨碍他们手中的火,饶有兴致的说:“那我和丁晓谈恋爱还是乱,伦啊。”
“是啊,所以我们分手吧。”丁晓垂着眼帘语气很平静。
这么突然的话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唐默凡率先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着,“说什么傻话呢?”
“你知道的,我不会用这种话去开玩笑。”
丁晓的语气更加平淡。
唐默凡慌了,他焦急的上前抓着丁晓的手,“是不是我哪里做不够好?你告诉我,我改。”
丁晓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心揪的疼了一下,薄唇轻启,“我不爱你”
很平淡的话却如同石头一般砸在唐默凡的心里。
“这么多天……”
“我装的,因为你能给我免费看病,我想要的已经到手,也没必要和你在一起。”
整个客厅非常安静,恰逢此时微波炉叮的一声,打破这样的寂静。
“为什么要骗我?”唐默凡沙哑的开口。
“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丁晓抽出手向后退了一步。
如同一道鸿沟阻碍着他们。
唐默凡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台面上,许久后,他沙哑的开口,“我出去走走,妈,你帮我看好她。”
话音未落,唐默凡便逃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许久后,张慧慧笔挺站在那边的丁晓,轻声谈了一口气。
丁晓佝偻着背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
“我……”
是啊,她要去哪里?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这里不能待着。
“我也出去走走。”
张慧慧没拦住,任由丁晓离去。
丁晓站在楼下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她好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人,唐默凡就好像一块浮板,她自认为他可以让她安生立命,没想到浮板终究溃烂,她只能投入深沉的海底。
她认命的往下落着。
直至死亡……
在这座城市,丁晓认识的人不多,和傅文飞结婚之前的好友在就断了联系,而傅菁她不愿意联系,只好打扰肖怡。
这段时间她住在肖怡家里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手术前三天她住进医院,开始护士的慰问。
手术当天中午十一点。
丁晓已经断食断水一上午,此时的她才感觉到很饿,可手术不能吃任何东西就连水都不让喝。
10:40分,肖怡和一群护士走进来,他们要把丁晓推到手术室,丁晓任由他们摆弄。
躺在手术台上的丁晓大脑一片空白,直至眼前的手术灯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在感知消失之前她耳边传来了一句低沉且有力的声音。
“放心,有我在。”
之后她便沉沉的睡去,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病床上。
身边是肖怡。
肖怡见她醒来,立即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丁晓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个字,“渴……”
肖怡将准备好的温水带着吸管递到丁晓嘴边。
丁晓喝着,喝的太急呛到,肖怡哭笑不得的拍着她的背,“水多的是,慢点喝。”
就这样,丁晓在医院躺了七天,便吵着嚷着要出院,肖怡只好听了医生的叮嘱,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起初她在床上躺着,后来会在地上走,便把肖怡因为上班着急弄乱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晃三个月过去。
伴随着雨季秋天如约而来。
三个月后丁晓去医院复查,修养的不错,不过得在医院观察一周,没问题后直接出院,还可以去工作。
听到住一周就可以去工作丁晓很满意,便答应。
那是入院的最后一天。
丁晓躺的不舒服起来在楼道里溜达着,模样还真的很像那么回事。
突然,她心口堵得慌,喘不上气来,便扶着墙缓着。
就在此时一双黑色的皮鞋落入她的眼中。
那一刻,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缓缓抬起头,那张如同噩梦般的脸颊出现。
“我这才离开没几个月,我的妻子怎么就搞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