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林沐像条溺水的鱼一样，手脚慌乱的拍打水面，隐约还喝了好几口水。
我心里一紧，赶紧凑过去想拉他一把。
廖舟速度比我快，我刚走一半，他就已经游到林沐身边稳稳的站好，一手拖着林沐的后腰，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扶了起来。
这个瞬间，我看到林沐和廖舟背后闪过一道人影，一个被泡发了的，五官全都皱成一团的身影。
然而很快就消失了，快的像是刚才的一幕只是我眼花了似的。
我皱了皱眉，冲他们招手：“快过来别玩了。”
廖舟嫌弃的吐槽：“就这水平还跟我比赛？玩水去吧你！”
林沐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什么啊，要不是刚才水里有个人，我怕踩着他，怎么可能会玩露？”
廖舟不以为然：“技术不好就是技术不好，什么水里有个人，我咋没看……”
话没说完，他突然顿住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虽然阴司送来了勾魂索，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有戴上，因此这段时间他并看不见什么东西。
廖舟想到这儿，询问的看向我。
我无声点了点头。
虽然那个人影很快，但我对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的，绝不可能是我看花了。
更何况林沐也看到了。
有时候人真的是不能说鬼，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背后那个鬼影再次浮现了出来，距离林沐和廖舟很近，伸着肥胖的不停往外面滴水的胳膊去抓他们的肩膀。
我脸色一冷，下意识开口就骂：“滚！”
林沐和廖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迅速的朝我这边走过来。
等他们从水池子里出来后，我也后退着出了水池。
池子里没了人挡着，我也能看清楚水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它藏在水面底下，被挤在一起的小眼睛盯着我，眼瞳有些发红。
水鬼。
但又不是普通的水鬼。
瞧着它眼底的煞气，估摸着是已经害过人，或者是想起了害人的心思了。
一想到我们刚才泡的水，有从它身上流出来的，我就感觉浑身发麻。
我黑着脸走到一个莲蓬那冲澡，对林沐和廖舟催促道：“赶紧冲冲走了。”
林沐也看到那个水鬼，自然不用我多说。
至于廖舟，这么久的默契，就算他看不到，也能从我们的表现里琢磨出几分。
我们三个沉默的冲了几分钟，连头发也没洗就走了。
前脚从洗浴中心离开，后脚那个纹了花臂的男人就追了出来：“等等！你们等……等！”
我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有事吗？”
男人裹了件大衣，露出来的裤腿穿的是保暖裤，光脚踢着拖鞋，估计是为了追我们，连衣服都没来得急穿好。
他认真的看着我：“你……你们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
廖舟反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男人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我们坦白，他伸手去摸兜，摸了个寂寞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尴尬的挠了下湿漉漉的头发：“实不相瞒，我确实看到了，而且可能还跟那东西有点渊源。”
“要不这样……现在还早，我们换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聊，我请你们喝茶。”
我点了点头：“行。”
我们在车里等着他穿好衣服后，开车跟在他车后面，找了个能喝茶的酒店。
进到雅间里，他开门见山的介绍：“我叫魏源，是那家洗浴中心的老板。”
老板的身份，还真是让我惊讶了一下。
魏源再次跟我们确认：“你们刚才是不是看到池子里有东西？”
既然是洗浴中心的老板，想必对这事也是知道点的，因此我也没隐瞒：“对，里面有水鬼。”
他点头：“果然。”
我又说道：“既然你是老板，也知道里面有脏东西，就应该停业整顿才对，怎么会还开着门？”
魏源叹了口气：“我也想关门，准确的说，前几天我也确实关门了一段时间。”
他连值班的人都没留下，给所有员工放了假，一边又去找这方面的高手，想要解决这件事。
然而找过来解决问题的人，连大门都没进，就丢下一句这事他们解决不了，就掉头走了。
而连着关门几天，无论是他、还是洗浴中心的员工，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梦，梦到自己回来上班，回来开业。
而醒来的时候，就好像真的去上班了一样。
他有习惯每天晚上离开洗浴中心之前，都会去冲个澡再走。梦里也保留了这个习惯，第二天睡醒，枕头和头发都是湿的。
听着并不像是简单的水鬼的问题。
水鬼害人，或者捉替身，只会在人下水的时候才会动手。像这种能同时控制这么多活人魂魄的手段，不是普通水鬼能办得到的。
我问道：“洗浴中心死过人？”
魏源反应很强烈：“没有！”
“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他强调道：“像我们这种休闲场所，竞争压力本来就大，如果在牵扯上人命的话，那就只等着关门大吉了！”
林沐不以为然：“没死过人，你们水池子里怎么会出现水鬼？”
魏源苦笑：“这也是我发愁的地方。”
“自从出事之后，我查询了很多资料，发现那玩意像水鬼，但是……但是这家洗浴中心，是我从我爹手里接回来的，几十年了，别说死人，就连滑到的小事都没出现过啊！”
我捕捉到问题关键：“你说出事之后，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出的事？出事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者说看上去比较奇怪的客人？”
魏源解释道：“一个多月前，我冲澡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个客人在池子里游泳差点溺水，说是看到了脏东西。但当时在水池子里的客人比较多，都说他是看错了。我也以为他是看错了……”
说着，他顿了下，似乎还是觉得有些惊悚，继续说道：“等我洗完澡出来，他还没走。我清楚的看到他脚腕上多了块黑紫的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抓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