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听到这话,惊恐的用拐杖戳着地面:“定是你们这群孩子饶了山神老人家的清净,山神老人家生气,降罪了!”

“快把这孩子抬到山神庙里,在准备上贡品,告知山神我们知错了。”

老人在村里应该有些威望,几个村民听到这话,想也不想就准备实施。

然而就在要碰到小孩儿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开口道:“钱伯,山神庙在半山腰,惊扰了山神他老人家,我们还能上山吗?”

钱伯一愣,气恼的又戳了戳拐杖:“上不去山,就放在山脚下!真是榆木脑袋!”

我皱了皱眉,看着被咬伤的小孩儿难受的样子,于心不忍的走过去:“他只是中了蛇毒,解了毒就没事了。”

钱宝山似乎没想到我会管他们村子的事,吓得走过来拽住我的胳膊,低声呵斥道:“别瞎说话!”

钱伯已经看向了我,不悦的扬起下巴:“你是谁,这是我们村的事,哪有你一个外人说话的份儿。”

嘿我这个小暴脾气。

我:“你让人把他扔到山脚下,会害死他的!等孩子父母知道了,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交代?”钱伯一愣之后,气的眯起了眼睛:“他们没管好孩子,让这群小皮猴子惊扰了山神,我还要找他们要交代呢!”

我听得一脑袋问号,这简直是胡搅蛮缠嘛。

钱宝山对着钱伯赔笑:“钱伯别生气,外乡人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我教训他。”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着钱伯,正面面对我挤眉弄眼,低声说道:“兄弟,我看得出你心善,但这孩子的事,你管不了。”

“钱伯是我们村祭祀的后人,他说的话,比村长都管用。”

“就是孩子爹妈来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娃儿被抬山上扔了。”

钱宝山自己叹了口气,悄悄瞥了眼地上已经有短暂痉挛的孩子:“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家里几代单传,爹妈结婚十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

“荒唐。”我眉头皱的更紧了,要我就这么看着孩子去死,我做不到。

“钱哥,神明都是慈悲的,纵然孩子真的有错,也罪不至死。”我推开钱宝山,从包里摸出根准备帮裤腿的鞋带,来到小孩儿身边蹲下。

将孩子被咬的那条腿绑住,然后动手往外面挤毒血。

“你!别碰栓子,栓子是要献给山神谢罪的!”钱伯没想到我还敢插手,气的扬起拐杖就要敲我。

林沐一个箭步窜到我身边,踢开了差点就落在我身上的拐杖,没好气的瞪着钱伯:“说话就说话,你这小老头儿咋还想干仗呢!”

钱伯拐杖脱手,自己也差点坐地上,气的直跺脚:“钱宝山,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们要坏规矩吗!”

钱宝山回过神,刚要过来,被廖舟挡住了:“钱哥,你也说了这孩子几代单传,他要是死了,他们一家还咋活?”

“你自己也有孩子,你能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去死?”

有林沐在,我倒是不担心有人妨碍我,专心给小孩儿挤毒血,清理伤口。

钱伯嚷嚷道:“你懂什么,栓子是被守山蛇咬伤的,守山蛇是山神老人家的护法,它只会咬罪人!”

就在这时,一对中年夫妇跑了过来。

女人三十多岁,扑到我面前抱住孩子就哭:“栓子!栓子你怎么样,栓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

栓子爸看了眼栓子,见栓子已经昏迷不醒,转身跑到钱伯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抱着钱伯的腿哀求:“钱伯,你救救栓子吧,我们夫妻俩十多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啊。”

“只要您能救栓子,我……不,我们夫妻俩以后”

钱伯烦躁的拧着眉:“诶……糊涂啊你们!都是一个村里,这孩子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要是能救,我会不救吗!”

“他是被守山蛇咬伤的,那是山神的惩罚!不能救!救了全村都要遭殃!”

“你们还年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一个。如果惹恼了山神,咱们整个村子都得出事!”

栓子爸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山神的惩罚……栓子……栓子完了……”

“钱伯,山神,山神怎么突然生气了,咱们……咱们村子最近一直都很太平啊……没出什么事啊……”

说到这儿,钱伯也是一愣,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突然将目光看向我们。

我嘴角一抽,这老头子该不会要把屎盆子扣我们脑袋上吧。

果然。

钱伯脸色憎恶的盯着我们道:“是他们!是他们这几个外乡人来才出事的,肯定是他们做错了事,惹了山神不高兴了。”

栓子爸,还有我面前抱着孩子的栓子妈,瞬间仇恨的看着我们。

栓子爸红着眼圈扑过来,一副要跟我们拼命的样子:“是你们!是你们害了栓子。”

听到这话,我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吐槽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们能拥有。”

“且不说我们进村的时候已经出事了,就算真是我们惹恼了山神,山神为什么不直接惩罚我们,反过来要惩罚你们这些信奉着他的村民?”

从刚才出事之后,就消失的谷俊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捧草,递到我面前:“解毒的草药,揉碎了给他敷到伤口上。”

钱伯彻底被激怒了,嚷嚷着:“你们这些外乡人,是想害死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吗!”

说着,他冲栓子爸妈和钱宝山喊道:“你们忘了上次因为外乡人,山神震怒,群蛇围山的事了吗!”

说到这个,栓子爸和钱宝山犹豫了。

钱宝山走到我们面前,从兜里掏出之前我们给他的向导费:“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这钱还给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

栓子爸哭着过来抢栓子:“滚!你们都滚!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外乡人,才搞的我们村子鸡飞狗跳!还要害死我儿子!”

我刚给栓子敷在腿上的药,因为栓子爸的动作,全都掉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眯了眯眼睛,余光扫到钱伯得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