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粱听到。

里面的女人声音,恰是周宇。

这让他深感意外。

但让他惊讶的,是周宇居然在买毒药!

她要毒死谁?

不管她想要毒死谁,这都是在断送自己的以后啊。

人命关天,这不是小事。

况且,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理智的方法去解决。

徐粱没犹豫,直接进了屋子。

甚至连门都没敲。

屋子里。

此刻。

一张桌子的两边,分别坐着一个山羊胡老头和周宇。

两人看到来人,神色间分别透着讶然和慌乱。

山羊胡老头抽动着嘴角,一时间竟忘了打招呼。

而此刻的周宇,则是满眼愕然。

猛地站起身业,直勾勾瞪眼看着徐粱。

“徐,徐总,您怎么……来了……”

“我顺路,想过来买点驱蚊草。”

徐粱很淡定,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这让周宇心里更乱了。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从徐粱淡定的神色之中,她读出了两种可能。

徐粱可能真没听见刚才他们的谈话。

而他不敲门就进来,或许是一种习惯。

不过,像徐粱这种大老板,怎么可能连这基本的素质都不具备?

所以,周宇猜到的第二种可能。

那就是徐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只不过,此刻他假装没听见。

他这么做,或许是给我留了一线余地?

总之,这时候周宇不信心里很慌,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

虽然心里慌乱,脑瓜子也在嗡嗡直叫。

但周宇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呃,买……驱蚊草,张太夫,您这里有驱蚊草吗?”

山羊胡老头恍过神来。

“驱蚊草是有,不过,眼下也不是多蚊虫季节啊!”

所以,你说买驱蚊草,不是信口随便说的?

“呵呵,像您一样每天坐在屋子里,当然感觉不到蚊虫多啊!”

“年轻人,这话说的就不恰当了,老朽每天也是要出去采药的!”

“可您这里的药可都是收购来的。”

“嘶,何以见得?”

“产地很杂!”

“呵呵呵,年轻人,您这是习惯性地信口胡诌惯了?”

此刻,两人就药材的事聊了起来。

而全然就把周宇晾在了一边。

“这可不是胡诌老先生,就拿您晾在院子最上边的陈皮来说吧。”

“陈皮,可分为两种,一种叫陈皮另一种叫广陈皮。”

“广陈皮为陈皮中的上等品,两者产地不同,自然,作用也有所区别。”

“你晾晒的那些,其中有很小一部分为广陈皮,大多为陈皮。”

“陈皮味辛,苦,性温,主脾、胃、肺经,广陈皮理气和中,燥湿化痰亦可治水肿等等。”

“但您可是将两种都掺在一起了,难不成,是想全部当做广陈皮来用?”

“老先生可是要发笔小财喽!”

一番话,说的山羊胡当即脸现尴尬之色。

徐粱又道:“中草药中很多看似差不多,实际作用却差的很远。”

“但人命不是儿戏,希望老先生千万别老眼昏花配错了药啊!”

山羊胡嘴角又是抽了抽。

接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呵呵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见多识广,老朽受教了!”

此刻,一直呆在一边的周宇,心跳却更加厉害了。

徐粱竟还懂药理!

她心里也更慌了。

可是,这件事她思量了很久。

她觉得,想要脱离魔掌简直比登天还难。

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毁在别人手里吗?

所以,这件事,她不想改变主意。

徐粱这时候仍没理会周宇。

而是继续跟山羊胡讨论药草的事。

“哈哈哈,老先生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班门弄斧了。”

这话说的很谦虚。

既给山羊胡老头留了余地,也给了对方台阶。

不过,接下来,徐粱就要办正事了。

“不知道老先生这里,有没有缠丝玛瑙?”

闻言,山羊胡就愣了。

“小伙子,您莫不是在开玩笑?老朽这是草药房,可不是珠宝店啊!”

徐粱朝山羊胡老头一笑。

“老先生真调皮!”

“您知道我问这东西,是想干嘛!”

因为,老家伙的手上,可是戴着个缠丝玛瑙扳指!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啊!”

“老朽刚才不过是跟先生开个玩笑!”

东西虽稀少,但是他有。

不过,价格也是也是很稀贵!

一玫缠丝玛瑙两千块。

徐粱知道,这老家伙是在趁火打劫。

没关系。

谁占谁的便宜都不好。

价格敲定。

徐粱又定了几样草药,跟山羊胡约定半小时后来取。

接着,徐粱把周宇带到了外面。

两人上了车,徐粱目光紧盯周宇。

周宇本来就很紧张。

被徐粱这么一看,更是慌的不行。

“徐,徐总,我其实……”

徐粱轻叹。

“周宇,我只跟你说一个道理。”

“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懂的东西,别人未必不懂,你不懂的,更有可能是别人的擅长。”

“想保护自己,有很多种办法。”

“但这种同归于尽的办法,是最愚蠢的!”

你弄点草药,想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弄死。

孰不知,这么做,那就是自食恶果。

闻言,周宇的眼泪哗地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轻声啜泣。

“徐总,我对不起您……可是,我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去年夏初,周宇大学毕业。

这年代,大学被称为天之骄子,毕业是包分配的。

但周宇却遇到了一个问题。

“当时市农业部一共有两个名额,但分配下来的人却有五个!”

这情况,一看就很特殊。

或者,是某些人刻意搞了特殊化。

“我原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学识和能力,成功走到岗位工作。”

“而且,我也的确是这五人当中,毕业成绩最高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

这时候,就有人开始“走动”起来。

按这时候的说法,叫做不正之风。

不但如此,还有人背后搞小动作。

以周家有工无农为由,周宇被定为“三档”。

“所以,我就很自然的失去了这次机会。”

不过,就算是有工无农的“三档”,也是可以被分配到农村吧?

“就算是把我分配到农村,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当初,我学的就是农业。”

可这时候,周宇突然接到了一个通知。

“竟然是,因为我不服从分配,所以不在被分配之列了!”

也是巧合,这时候在大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突然来找到她。

“她跟我说,你想要讨回这口气,就要变成有钱人!”

“她还说,南方一些地方,个把月就能赚好多钱。”

想讨这口气的周宇,就跟着那人去了南方。

听到这里。

徐粱便问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