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壮向来老实,他怎么会碰那玩意?

徐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开始,杨小娇对余梅芳说要去罐头厂干活。

这话,她不但对余梅芳说了,还对镇上所有能传话的都说了。

镇上的人,无一不认为,杨小娇是去了徐粱的厂子。

这事短时间内迅速发酵。

弄的镇上沸沸扬扬。

接着,杨小娇就跑到徐粱家送槟榔。

被拒之后,所谓的三爷就安排人去了厂子闹事。

理由是,徐粱碰了他三爷的女人——杨小娇。

可马铁蛋带着人去闹事,不但无果,还被徐粱给耍了一通。

罐头厂的脏活累活都给干完了。

这事马铁蛋们觉得是占了便宜,可回去之后一汇报,三爷能罢休?

徐粱本是想这种事就推给周华他们。

周华他们如果出手,不但能解决了事情,还能让他往上走一步。

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

但没想到,三爷出手的速度更快。

无处下手的情况下,他们就抓住了没什么心眼的朱大壮。

买槟榔的事肯定是被逼的。

但人现在在对方手里,徐粱不能不管不顾。

快速理出头绪后,转身回了屋子,面对余梅芳时,眼神里含着歉意。

“梅芳,厂子里突然有点事,今天恐怕不能去市里了。”

余梅芳就知道,杨小娇一来准没好事。

杨小娇又没去厂里干活,她来一趟,怎么就是厂子里有事?

心里疑惑,但却没说出口。

“那你去忙吧。”

徐粱知道余梅芳心里并不痛快。

但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

朱大壮被杨小娇那些人算计了,这其中一定跟三爷脱不开干系。

三爷到底是谁?

徐粱这时候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

匆忙出了家门,徐粱直奔赵宗虎住处。

路上,竟遇到了王朋。

车子一停,车门一开。

王朋也不说话,朝徐粱招了招手。

徐粱犹豫一瞬,还是上了车。

王朋重新发动起车子上路。

“徐兄弟是想去赵宗虎那?”

“你怎么知道?”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三爷那人不好惹。”

其实徐粱知道,昨天的事并非是王朋道听途说。

而是他一直就盯着罐头厂。

随时找一个,可以跟徐粱再谈谈的机会。

其实对于徐粱来说,这件事想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他觉得暂时没有那个解决的必要。

但是现在,他觉得有这个必要了!

王朋既然知道前后的事情,并说出三爷不好惹。

那就说明,他了解那个叫三爷的人。

“这事朋哥怎么看?”

徐粱对王朋也换了称呼。

“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人,但没见过。”

闻言,徐粱的心微微一沉。

如果连王朋都没见过,这事还真难办了。

“不过,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赵宗虎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朋哥就不怕被缠上?”

王朋是个矿主,是个生意人。

但同时,这年头敢弄矿的,必然也会跟道上的人有些瓜葛。

只不过,只闻三爷其名,却未见其人。

这对于王朋来说,一旦沾上,可能就是个大麻烦。

“徐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被缠上,也算是有难同当!”

这话说的,十足的社会味儿。

虽然三分真诚七分作戏,但到了这时候,徐粱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既然朋哥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同样,这事如果解决了,对于王朋来说,也是件只赚不亏的事。

两人很快到了赵宗虎的住处。

一看到两人同时上门,这让赵宗虎很是意外。

“朋哥,徐总!”

王朋点了点头并没说话,一招手示意赵宗虎上车。

车上,赵宗虎趴在前座椅背上。

“朋哥,徐总,是不是有什么事?”

“虎子,你知道三爷吗?”

赵宗虎怔住。

“三……三爷……他是江北三霸,排行老三。”

江北三霸,只有三爷白利在承安市。

其余的两位,道上人称大爷和二爷。

没人知道两人的名姓,更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但传言之中,其中一个在东南沿海一带,另一个在国外。

这年头,去了国外的和尚会念经。

而且在普通人眼里,这样的人有着通天本事。

“此前我跟着的冯晓龙,他就是三爷白利的人。”

“白利给冯晓龙开工资,每半个月一结算,数还不少!”

“但龙哥到底在给他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这些人在冯晓龙手底下,就是干些打家劫道的事。”

“自然,所有花销费用也都是兄弟们自己想办法。”

“不过就是借着冯晓龙的名,在外面没人敢动咱们。”

听完赵宗虎的描述。

徐粱便问道:“那你知道白利现在在什么地方?具体都在做些什么?”

“听说是最近弄了些人,在镇上舞厅和录像厅活动,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钱来的挺快。”

闻言,王朋和徐粱互视一眼。

两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复杂。

显然,王朋和徐粱想到的是同样的事。

“徐总,朋哥,出了什么事吗?”

看着两人神色严肃,赵宗虎就有一种不祥之感。

徐粱又是看了王朋一眼。

“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

“你今天去厂子里把工作安排一下,然后叫上几个人去我家。”

“啊?”赵宗虎怔住“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安排,的确是让人心惊胆颤。

“没什么大事,这不是开春了吗,我家的地该翻了,叫几个人去干点活,工钱照付。”

“哦!”赵宗虎捏了一把汗。

赵宗虎下了车安排去了。

王朋握着方向盘。

“你打算怎么做?”

“先去找杨小娇。”

十分钟后,镇上灵像厅。

三间矮旧民房,前大门是锁着的。

院后栅栏开了个口子,人需要弯着要才能钻进去。

这是方便来这里玩的人溜进来和逃出去。

徐粱弯下腰钻过栅栏。

王朋紧随其后,但一直腰就一把拉住徐粱的手臂。

“粱子,你身上带家伙了吗?”

徐粱一怔,接着摇头。

啪!

王朋抬起一脚,直接将木栅栏踢断两根。

拿起来递给徐粱一截木头。

“拿着,备用!”

徐粱哭笑不得。

这一米来长的木头,能顶什么用?

但看着王朋很认真的样子,便也就接了过来。

“我的人在里面,别轻易动手。”

徐粱也不知道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万一朱大壮被人们绑着,刀抵在脖子上。

他们如果动手,则是最蠢的做法。

王朋嘴角轻扬,说道:“有的时候,只能弃车保帅!”

这是个狠人!

徐粱有自己的主意,也便没多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民房前院。

前院有两个老太太,坐在太阳底下做针线活。

这一幕,就像寻常百姓家过日子。

但两人刚要掀开帘子进屋,这两个老太太的目光就朝两人看了过去。

眼神碰撞到一起,就让徐粱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