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转,不言自哀,虽然有些事情可以挽救,可有些注定要成为永久的伤痛!

葬礼后,,苏从军和阮琴玉并没有回三江市,只是让苏战武先回去打理公司了。

当然,苏文豪葬礼当天下午就走了,不知又去哪里潇洒快活了,苏从军没有管他。

每次,苏从军看到苏文豪都会上火头疼,他甚至不止一次怀疑苏文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其实,每次都是苏从军自己生完闷气后,又去自我安慰,因为知道阮琴玉的品行,是不可能做出那般耻辱的事,只是他心中的遗憾却从未停止过:

“想不到我苏从军一世威名,竟会生出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来。”

“啪!”

“咚!”

“一个星期了,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苏从此时正在书房里发飙,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和茶壶,还有一盆松柏盆景,要知道这些都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事物,可现在都被他暴怒地推翻在地上。

何雄伟看着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的苏从军,心里满是心痛和无奈,此刻的苏从军早就没有往日沉稳霸气的风范,自从葬礼后,苏从军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暴躁,像是一只在做最后困兽之斗的受伤的狮子。

但何雄伟深深地明白,为什么这个他一直敬仰的男人会变成这样,因为这种丧女之痛对于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父亲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虽然,何雄伟不忍心苏从军这般折磨自己,但他也是无能为力。

“是的,黑白两道都没有任何消息,仿佛就没有这号人物之类的一样,也没有谁酒后吹嘘炫耀地说起类似的事件,项链方面也没有什么消息,我想不是被藏匿起来了,就是还没有到出手的时候,至于,至于小妖,同样没有半点消息,有可能,有可能……”

接下来的话,何雄伟没有说出口,但他想苏从军应该知道他要说的话是什么——有可能是被弃尸,掩埋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怎么可能,难道这伙匪徒还能插上翅膀,飞出了这个地球吗?啊?!去找小妖的人派了多少?难道不知道多派些人吗?这么个活生生的小女孩,难道还能像个小猫小狗般的被带走,而没有留下任何蜘丝马迹吗?”

苏从军怒不可至地对何雄伟咆哮到。

何雄伟看了苏从军一眼,没有在乎他暴怒无礼的态度,因为何雄伟知道苏从军是无心的,眼中的担忧之色在不觉间变得更加的浓烈了。

其实,何雄伟心里清楚,苏从军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也许,在下一刻就轰然倒塌。

“已经花了两百万雇了一千人去找小妖了,人应该是不少了,只是范围太广了,又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就有点难了,我想就算是散尽所有的钱财,如果没有个大概的方向,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效果甚微。而对于那些凶手更是无从下手了,完全没有半点相关的线索,所以,所以……”

这些话虽然都是最实在的话,但对于苏从军来说,无疑如同撒向伤口上的盐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希望渺茫,如果现在得不到半点消息,以后就更难了,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些歹徒逍遥法外,而只有三岁的小妖恐怕就要被残忍的弃尸荒野,无情地腐烂掉。

“嘭,嘭,嘭……”

这一切,苏从军自然明了,所以此刻心中的痛苦和无奈让他彻底的丧失了自我。

只见,他一把推掉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伤心如狂潮般,一遍一遍地冲刷着他残破不堪的心灵!

渐渐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而就在何雄伟不知该去如何劝慰苏从军的时候,手机一下子响了,何雄伟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柳林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他不敢耽误,忙接通道:

“喂!”

“嗯!嗯!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来!”

“好!好!谢谢了!”

何雄伟挂完电话,看着苏从军投来的满是希冀又恐惧不已的眼神,踌躇了片刻,欲言又止,却终于一声哀叹。

“老爷,公安局来消息了,让我们过去一下,说是有些情况要我们了解一下!”

何雄伟小心地说道,心中有些不确定苏从军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有时候没消息反而比有消息要好一些,因为没消息就代表可能会发生各种奇迹,如心中期待般的奇迹,而有消息也许就是那些最是残忍无情的,不能接受的事实。

“哦?!什么消息?是不是有小妖的消息了?还是有那些歹徒的线索了?”

闻言,苏从军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到何雄伟面前,一下子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臂,神情紧张地问到。

“老爷!老爷!你先别激动,他们没有具体说些什么,只是要我们先过去!”

何雄伟看着此时的苏从军,心中悲痛万分,只见原本比他还小几岁的苏从军,不过是十几天的光景,竟被残忍的现实,折磨摧残得像个七八十岁的遭老头似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在就过去!”

苏从军放开了何雄伟,后退了几步,搓了搓手,又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了,不知该如何自处地在原地转起了圈,这一些无序的举动,表明此时的苏从军已经是完全失去了分寸,连正常的逻辑思维都已经变得混乱不堪。

“那要不要带上夫人,要不要通知小浊和莫非男他们?”

“呼!……”

苏从军长长地呼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终于镇定了些许,毕竟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虽在刚才情绪失控,意志低迷的时候方寸大乱,但他也能快速地恢复过来。

“叫吧,都叫上吧,迟早都是要知道的,现在知道跟以后知道没什么区别,我们始终都是要亲自面对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接不接受得了,以何种身份,什么年龄阶段,现实都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的!”

没多久,何雄伟就带着阮琴玉和苏从军来到了柳林市公安局,当他们到的时候,吴浊和莫非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而在见到吴浊的那一刻,苏从军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背对着他静静地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这,显然不是一个外公对外孙应该有的态度,却是因为,苏从军在心里无比排挤他,虽然吴浊还只是个少年,可现在他的模样却和吴风长得非常像,简直就是模印般的印刻。

所以,苏从军不喜欢吴浊,在每次见他的时候,都将其自动的替换成了吴风。

尽管之前,苏从军是同意了吴风和苏锦的合葬,但这并不表示苏从军就原谅了,这个把她的宝贝女带走的人,而且是永远地带走。

然而,尽管苏从军不喜欢吴浊,但是阮琴玉却疼这个外孙疼得紧。

此时,在见到吴浊漠然地近似麻木的脸庞,平静而又迷茫的眼神时,阮琴玉鼻头一酸,泪眼朦脓地又要哭了出来。

阮琴玉轻轻地将吴浊搂在怀里,可吴浊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安静地像是个木偶一般——你分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触摸他,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心跳,一丝的感情波动。

“小浊啊!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阮琴玉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吴浊的后背,一边悲切地喊道,眼中的泪水便再也无法压抑,一颗颗掉落在他那脆弱稚嫩的肩膀上。

一旁,莫非男看着这催人泪下的一幕,眼圈也是渐渐地红了起来,可这里,毕竟不是在家,不可能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

于是,莫非男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后,便准备上前劝慰劝慰何琴云,可此时,忽然从外面走进了两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