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吕芳拉开圣旨扯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国两百载,文运昌盛壮,休言无文星,朕有状元郎。赐其父张文明荆州府通判之职,(当然是虚官,拿俸禄,不去干活的那种),赐其妻六品安人敕命夫人.....钦此。”

随着吕芳那公鸭嗓念完,张成一家人连连跪在地上高呼:“微臣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状元郎,接旨吧。”吕芳笑着说道。

“臣接旨”。张成跪在地上,双手抬起高于头,接过圣旨。

“来呀,将陛下御赐的牌匾抬进来”,言语间几个番役便将一盖着红布的牌匾抬了进来。吕芳说道:“还请状元郎亲自揭开红布”。

张成闻言,便上前一步将那牌匾揭开,上面赫然写着的便是嘉靖的那首不入流的打油诗“开国两百载,文运昌盛壮,休言无文星,朕有状元郎。——嘉靖二十年四月一日。”其上还盖着嘉靖皇帝的印鉴。

“这副牌匾乃陛下亲自所写,用来祝贺状元郎大婚,咱家看这副牌匾就挂在这内堂之上吧”。吕芳说道。

“微臣叩谢陛下天恩浩荡”。张成对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三拜。

“好了,咱家的公事已了,现在是私事,不知咱家向状元郎讨杯喜酒喝可好。”吕芳笑着说道。

这可是平日里求都求不来的大佛,张成激动的连忙安排吕芳入上席,坐在严嵩夏言旁边。

“哈哈哈,咱家在这恭喜状元郎了,咱家为状元郎准备了小小礼物,祝贺其新婚”。边说着吕芳从怀中掏出一颗约莫两寸大小的珠子递给张成。这珠子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光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此时不少人失声叫道:“夜明珠”。

“吕公公这如何使得,让您破费了”。张成连连推迟道。

“哈哈哈,状元郎,这可不是给你的。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宝石赠美人,今日我将这颗夜明珠赠与张夫人,祝贺你二人新人,乃是一段佳话啊”。吕芳开玩笑说道。

“成谢过吕公公厚爱”。张成再次对吕公公行礼。

“好了,咱家来此,耽搁许久,若是误了你的吉时,倒是不美”。吕芳笑着说道。

那通赞心领神会的连忙喊道:“吉时已到,新人就位”。

“一拜天地”。两人便朝着厅外拜了天地祖先。

“二拜高堂”,一对新人对着上首的徐阶夫妇与张文明磕头。张文明此时已是笑的合不拢嘴,突然间想起白圭早逝的娘亲来,顿时泪水斑驳起来。

“夫妻对拜”。张成便与徐青玥相互三叩首,约定此生不离不弃。

“礼成,送入洞房”。此时此刻,两人才算是合法夫妻,并且由于徐青玥刚被封为六品安人敕命夫人,是受大明朝法律保护的,这辈子是不可休妻的。

伴随着一阵阵的奏乐,这些繁文缛节终于完毕,张成便在两人引导下,手执红绸拉着徐青玥一齐步入新房。

当然,现在是不可以洞房的。张成将徐青玥送进去后,便被喜婆等人给撵了出来。他还要更重要的任务,去将满堂的亲朋好友,达官贵人陪好。

这时张成便要开始敬酒了,首先是在主位席,将几位阁老大人,吕芳公公,以及数位部堂大人,挨个敬一杯喜酒。当然众人也不会怪他失礼,才敬一杯就走人。他今天可是任务繁重。

顺着桌位次序,挨个挨个的敬酒,前几桌由于皆是一部大员,或是执掌各司司长,均是各衙门的头头,所以得一人一杯。

后几桌由于大家官位相当,或略低于他,张成也就偷懒了,改为一桌一敬,当然,也没有任何人会感到不满,大家也均没什么意见,因为在这个官本位思想浓厚的大明朝,这是很自然的现象。

这也让跟着张成敬酒的高拱,严讷二人顿感压力骤轻,两人就犹如后世伴郎团一般,跟着新郎官一同陪酒。

张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估计没个千杯,也得数百杯了,在游七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向新房。

新房位于宅子的内院东厢房,也就是将来张成夫妇二人所住的主卧。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大红色地毯,墙上到处贴满了喜字。就连垂在地上的纱幔,也都全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着这就是他张成与徐青玥的新房。

桌上六根细若儿臂的龙凤喜烛燃着灯花,两个紫铜色暖笼中,里面堆满了寸长银炭,红通通的火光,与满屋的红色幔帐相映,将整个洞房暖成红成一片。床头的青瓷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映衬着静静坐在床前,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更显诱人无比。

徐青玥静静坐在此地,心中正忐忑不安,小手在宽大的袖袍中不停的搅动着。此时听到门外有了动静,正是心中一紧。张成在游七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新房,游七将张成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便立刻关上大门退了出去。

此时房里的丫鬟喜婆们都散了,洞房里只有新郎与新娘两人。

“可算是清净了。结婚这种事儿,真是磨人,累死我了,这辈子一回就足够了。”张成仰天45度角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原本坐在床前作娴静状的徐青玥,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不由得心中气道:“难不成,你原先还有准备休了我,再娶一房妻子的打算”?

张成见自己失言,连忙说道:“玥儿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又说道:“今天可累坏我了,起码喝了数百杯,手都已经抬不起来了。”

隔着盖头,徐青玥只看到张成依旧坐在原地不同,却不见他任何动作,不由暗暗郁闷道:“怎么还不揭盖头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徐青玥就听得张成那略微沉重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好像弯下腰了,他要干什么呢”?突然心中一紧,感到盖头被微微向上掀起,闭上双眼紧张了起来,用力抓着手中的鸳鸯喜帕,屏住了呼吸。

张成直接用嘴将徐青玥的盖头叼了起来,张成却一下子呆住了,虽然已经熟悉了妻子这张笑若桃花般的娇靥,但今日的徐青玥分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