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又是谁？”
李世民露出一脸的不解。
“自然……”
“是皇后娘娘自己。”
江少川平静且认真地说道：“正是因为皇后娘娘对陛下的挂念，这才不忍撒手人寰，至于草民的偏方……”
“只不过是运气罢了。”
“须知道，陛下乃是集天下大运之人，或许真的是天佑我大唐帝国。”
命乃败者借口，运是胜者谦辞。
天下间，到底有没有气运，实在难以说得清楚。
起码……
一刀一枪，用性命拼杀出整个天下的唐皇李世民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沉默了许久，不再过问少年。
但是……
眉头却依旧紧皱。
畏罪自杀的太医令江元洲束手无策，自己的儿子却能够逆转乾坤？
还有那些太医署的太医们，为何缄口不言隐瞒起来皇后的真正病情？
这一切的巧合实在太过于巧合，这一切的奇怪实在太过于奇怪。
李世民的心中陡然生出某种云生雾罩的朦胧无知感觉，所以迫切地需要解开这一切的迷雾。
仿佛有什么波诡云翳的恐怖浪潮，正在袭来……
“呼！”
审视着少年平静如水的脸色，审视着少年清澈透明的眼神，他长叹了一口气，暗自摇了摇头。
就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可怕秘密，想必眼前着白袍少年必然也是被蒙在鼓里，又或是一无所知的。
若不然的话，那么自己可能便早已经身首异处。
看来一切需要暗中摸查才行。
念及如此，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脸色恢复了正常。
如同唐皇李世民方才所言，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将朕诓骗于此地，服下那什么狗屁的神药，便是为了让朕重赏于你？”
为了确信某些真正的原因，他再一次重复道。
江少川点了点头：“不错，草民……”
“的确有挟恩以报的私念。”
“好！”
“好？”
“不错！朕便给你这个机会……”
“陛下何出此言？”
“这整个天下也是朕一刀一枪的打出来，所以你若想要银钱，便得自己去挣。”
“挣钱？”
江少川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
明明说好的今夜什么话都不作数，怎么反手让自己去打工？
少年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知……”
“陛下到底想要草民做些什么。”
闻言至此，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玩味笑意。
“朕告诉你一个保管挣钱的法子，三个月之后，朕要见到……”
“十万两。”
江少川：“……”
江少川这个时候真是欲哭无泪了。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重赏没有捞到，反倒是成为了李二的打工人。
“竟有如此好事？”
“还请陛下悉说一番。”
少年装作恍然激动地说道。
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唐人极为豪放好武，更好美酒。”
“你那偏方里，用的那制作烈酒的法子倒是不错。”
“朕觉得可以改善摸索一番，不如……”
“便去长安城找个铺子，卖酒去吧。”
李世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卖酒？
闻言至此，江少川的头皮一阵发麻。
光靠卖酒，三个月攒十万两？
退一步说，这情况……
靠唐代这如此薄弱的生产力，酿酒得多少粮食？
就算生产力能跟得上，再退一万步说，这种不掺水的高纯度酒精，造价不匪，并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更不用说，可这酒……
喝下去一不小心会出人命的。
重重困难放在少年的身前，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的阻碍却理所当然地被唐皇李世民彻底无视。
仿佛在他的眼里，银两就跟天上的雨水似的，哗哗落下。
“额……”
“这……”
江少川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迟迟没有应下。
“草民怕是力有不逮。”
他拱了拱手，极力婉拒道。
力有不逮？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今夜之事，朕自然不会动用任何手段，不过……”
停顿了片刻，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朕不小心醉酒失言，将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的话，届时……”
“你说那些一个个对你极为恭敬的朝臣们知道自己被诓骗之后，也不知会如何。”
江少川：“……”
少年的脸色越发悲苦。
心想着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犯得着威胁我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屁民吗？
“草民……”
“谨遵圣意。”
江少川极为无奈地应声道。
言语之中，竟然多了一丝罕见的哭腔。
“既然你应下此事，朕便与你约法三章如何？”
见着眼前少年终于应下此事，唐皇李世民似乎意犹未尽，依旧不依不饶道。
“何谓约法三章，陛下请讲。”
江少川的心态已经彻底躺平了，任由搓扁肥圆。
“这收益分成一事情，朕可与你五五分账。”
“前提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若有第三人知道，朕……”
“绝不会手下留情！”
李世民冷冷地说道。
让自己卖酒，还不让自己借名头？
悄悄的干活，打枪的不要？
少年的脸色极为难看。
街边上那些左青龙右白虎的大佬们收保护费之前好歹也知道罩场子，李二你这货可倒好……
伸手啥话也不说，抽走五成？
“草民开铺子，手里也得有些现钱，不知陛下可否……”
江少川欲言又止。
“这怎么行！”
“倒不是银两的问题，朕的内库可是有专人负责记录的，这万一跟有心之人查出来还得了！”
李世民大手一挥，极为认真地严词拒绝道。
闻言至此，江少川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心想着……
按这意思，就是凭一句话的功夫，连户部都不走税了，直接从裤裆里白拿呗？
皇威这么大？
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哀求。
“陛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唐皇李世民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朕相信你！”
“像你这么无耻大胆，为了钱不要命，骗得满朝文武团团转的家伙……”
“十万两，轻而易举的事儿！”
江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