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穿过很杂乱林子,眼前几里拐弯的出现一条羊肠小道,而在那小道尽头,高挑有一盏摇摇曳曳,泛着很惨淡光线的白灯笼,在这黑夜大山里,尤其显得突兀。

“咻咻……”

随着看到白灯笼,于得水撮嘴,又发出两声咻咻叫声,所有老鼠又很自觉的排成一排,奔着那蜿蜒山道下去了。

“那个就是义店?”我瞅瞅,问了。

“嗯,店里有酒有肉,咱就可以祭祭五脏六腑了。”于得水很兴奋神情往下去。

“您是总到这里来吗?”我寻思寻思,又问了。

“不算常来,但每年都得走两趟。”听着我这问,于得水又说道。

“于得水,大半年时间没见,一向可好?”而也是这个时候,一盏很突兀红灯笼出现在小路尽头,有人很高声叫问问。

“好好好,你也挺好呗,丧门星,我爱喝的老酒,还有没有了,给我准备两坛,我这还搭伴一个小兄弟呢。”随着那人很高声叫喊,于得水腾腾往下跑道。

“有有,自然是有,给于得水你留着呢,要几坛都有啊。”下边那个人一听道。

“好好,那快点,快点。”于得水一听,催促我了。

“丧门星……他是这家店的老板?”我一听,问了。

“对对,别磨蹭了,我告诉你小兄弟,你都不知道他这店的老酒有多好喝,喝一口上瘾,喝两口,给神仙你都不想做了,哎呀,这要不提起来还好,一提起来,我就忍不住舌头底下冒酸水,不行,不行,得马上喝到嘴,喝到嘴。”于得水一听,是咋咋呼呼往下尥跑。

“梅姑,快,给于得水准备老酒牛肉。”随着我跟于得水这下去,那提灯笼的人回头,冲着店里吩咐了。

挺大的一个店面,说白了,就是十几间的石头房子。

屋内大堂里点着几盏很昏暗光线的煤油灯,一个腰扎围裙的瘦弱身形女子,在低头擦着木头桌子,听店老板叫喊,快步奔后堂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这一段时间上,可有什么生意?”于得水大了哧咧走进去,一屁股坐凳子上了。

“嗨,客冷人疏,一晃两月有余没开张了。”

店老板随即走进来,细瞅瞅我问了“这位是干什么营生的?”

“奥,我还真不清楚,路上碰到的,对了,白义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于得水瞅瞅,问我了。

“学道的。”我一声说学道的。

“学道的,跟咱们也算是一路人,快点快点,酒呢,快弄上来,这都快馋懵我了,梅姑还磨叽啥呢?”于得水一听,转回头往后堂看,一副猴馋得不行模样。

“来了来了来了,这不来了嘛!”店老板紧着招手,示意那女人快一点。

“这怎么还蒙着面呢?”而我瞅瞅那手端食盘走过来的女人,一声叨咕道。

女人身子骨很纤弱,头顶扎一条马尾辫,脸上罩有一张蒙盖了整张脸的黑色面纱,只露出两只透有很茫然神色的眼睛。

也就是那眼神呆滞滞的,瞅着精神头一点都不足。

“来来来,我给于得水倒上,还是老规矩,住三晚上再走呗?”店老板接过食盘上酒壶,给于得水斟酒了。

“我要的是两大坛酒,你这给我弄这么一点点,都不够我沾嘴唇子的,你让我们两咋喝?”于得水一看,叫了。

“有有有,你先喝着,我让梅姑给你拿。”店老板一听,紧着陪笑道。

“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去!”于得水挥手示意梅姑再去拿酒。

“坐吧,小老弟,还瞅啥呢,来,咱两先干一杯。”于得水喊我坐下,把酒杯推到我面前道。

我瞅了瞅,偷偷拿避毒丹含在嘴里,端起酒杯喝了。

不是说我想防备谁,这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

“好酒啊,好酒,入口绵软,酒香醇厚,我说丧门星,跟你说句实话,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就没喝过比你这再好的酒,真是让我朝思暮想啊,一年当中要是不打你这经过两趟,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随着一杯酒下肚,于得水的脸面迅速涨红,红的跟一张大红布一样。

“这酒这么霸道吗?”我很小声嘀咕一句,随即吧嗒吧嗒嘴,没感觉出怎么样啊。

“来,第二杯,小兄弟,相逢即是缘分,为我们的相逢,干杯。”于得水又扬脖子把第二杯酒给周了。

我瞅嘛瞅嘛,把杯中酒也干了。

就这样三杯五杯酒下肚,还没等那梅姑再拿酒回来呢,于得水是两眼珠子通红的趴桌子上睡了。

我一瞅,立时知道不对了。

这才多少酒啊,就把人给醉成这样,说明酒里是下了什么东西。

也就是这店老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管闲事吗?”而随着我这感觉不好的站起身,那店老板眼珠子瞪瞪瞅我,他先问了。

“你最好不要管,如果想要他这条老命的话,就安生的去睡觉,从这出门往左走,全是客房。”随着这声问,店老板又一声很有威胁性的对着我说道。

“你想对他怎样?”我一听,一声反问了。

果然有问题。

还好,亏了我早留心眼,把避毒丹含嘴里了,要不然也着了道。

“不怎么样,我只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伤他性命的。”店老板一声很朗声说道。

“那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一听,斩钉截铁的说道。

并且在说话同时暗运真气到手掌,准备随时出击。

出事了,我不能眼瞅着于得水遇害。

店老板不是说,只谋财,不害命吗,那我就看着不让他伤人。

“好,你可以看着。”没想到那店老板很痛快的答应我了,随即扯拽过于得水背包,很仔细翻找起来。

“是他偷拿了你的什么东西?”我瞅瞅,问了。

“又是没有……看来今年又要白等了?”店老板并没理会儿我问话的,把个背包翻个底朝天,随即一声很颓丧叨叨的把翻找出来的杂七杂八东西,又给装回到背篼里,叫喊梅姑拿解药。

“拿两条黑虫,让他早点醒。”店老板道。

随即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好半天没有言语。

“我想今天的事情,你不会往出说吧,这是我们道家法人的规矩。”随着沉默好久,店老板抬头瞅我了。

“能告诉我,你酒里下的是什么吗?”我反问他了。

“五石散,不过只是一点点,不会要人命的。”听着我问,店老板说道。

“五石散……就是那个让人中毒以后,连死都挂着很诡异笑容的五石散?”我一听,大叫了。

五石散,不是爷爷所使用的毒药吗?

想娘亲就是中五石散的毒,而死的,以致于死后棺椁都被毒气所封,到现在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