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最先设想的三个产业。

制盐由于是同官府抢饭碗,其中的政治风险最高,因此将其交由孙守财来做。

孙守财背后有王司徒作为靠山,即便朝廷日后见着精盐的利润眼红,想掺一脚。只怕也得忌惮于王允在官场上的话语权,而不敢去动孙守财。

至于酿酒的生意,则是交由李义。

李义深耕酿酒行业数十年,本身就有现成的酿酒作坊,以及现成的买卖渠道。

将酿酒行业交于他来打理,自然能剩下极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最后的制糖生意,袁秀则将其当做了添头,交给了陈客来打理。

制糖的利润相比制酒与贩盐并不出彩,但胜在收益稳定。

为了提高制糖的收益,袁秀必须将制糖的生意拓展到洛阳意外的地界。

而陈客身后的河东卫家,刚好能帮助袁秀打开外部的商道。

帐房内,李义与孙守财两人皆得到了一份大买卖,同袁秀再三道谢后,便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如归营。

而此时帐房内除了如归营的一干亲信外,就只剩下卫仲道与陈客两人。

“贤弟,关于制糖的生意,我是跟你谈能,还是跟陈东家谈?”

袁秀冲卫仲道揶揄道,显然是在拿此前卫仲道来要价的事情来开这位小老弟的玩笑。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卫仲道那略显狂妄的性格已然有所收敛,便是苦笑道:“袁大哥莫要打趣小弟了。”

“商贾之事,陈东家才是内行人,这事情自然得您同他来谈。”

袁秀赞许的冲着卫仲道点了点头,一招手便让属下送来了一个檀木盒子。

“这里面装的是何物?”眼见袁秀将檀木盒子摆在自己面前,卫仲道便是好奇的凑上前去,向袁秀问道。

“两位一看便知。”

卫仲道也没客气,当即便打开了檀木盒。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香甜的气息铺面而来,两人定睛一看只见盒中整齐的罗列这四四方方的块状物。

这块状物晶莹剔透,闻着味道还有一股麦芽的香气。

“这莫非就是袁大人所制的麦芽糖?”

陈客联系此前袁秀所说过的话猜测道。

但是陈客虽然做出如此猜测,但心中却依旧没底,毕竟麦芽糖在汉朝已经较为常见,但由于制糖的工艺太过粗糙,根本不可能有袁秀檀木盒中的糖块般晶莹剔透的色泽。

而袁秀接下来的回答,便是让陈客安下了心,“正是麦芽糖。”

“那为何这麦芽糖的色泽与小人平日所见,完全不同呢?”

陈客当即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是因为原先的麦芽糖内还存在大量的杂质,待经过几道工序的过滤与提纯之后,就会还原出糖类本身的光彩了。”

看着这样一盒宛若艺术品般的糖块,陈客对此是赞不绝口。

就连一旁在就见惯了珠宝美玉的卫仲道卫公子,此刻也是瞪直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宝石似的东西,乃是麦芽糖。

“如此精美,其成本应该很高吧?”

待见过了即将贩卖的商品后,陈客作为一个商人,当即便提出了最为重要的问题。

“成本同普通的麦芽糖无异。”袁秀淡然一笑,耸了耸肩。

“这怎么可能!”

陈客难以置信的看着盒子内的精品,只觉袁秀这是在诓骗自己。

毕竟制糖之法从上古传承下来,少说也有千年历史,麦芽糖的色泽一直以来都是浑浊不清。

可眼下的麦芽糖却通透的好似璞玉,若说袁秀不是拿什么极为珍贵的材料来炼制,陈客打死也不信。

看着陈客那张得可以塞下几个鸡蛋的嘴巴,袁秀只能无奈的继续解释道:“只不过是在制糖的过程中,多加了几道过滤精炼的工序,真花费不了多少成本。”

“可……”陈客还想多言,却忽然听到身后的卫公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如今的卫仲道对袁秀是打心底里的钦佩,已然将其当做了兄长来对待。

若不是碍于家族规矩森严,只怕卫仲道都恨不得立马同袁秀斩鸡头拜把子了。

见着陈客对袁秀如此多疑,卫仲道顿时脸色不悦,出言教训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袁大哥这般天惠之人,其行事结果且是你可以预料的。”

“莫要在当井底之蛙了,袁大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卫仲道说着,冲陈客微微一瞪眼,吓得后者立马噤声不言再多言论。

“卫老弟你这话就严重了,陈东家这也是为了卫家的利益着想,虚心多问总是没错的。”

袁秀见状,连忙出面打了个圆场,也是引来了陈客感激的眼神。

在卫仲道的压力之下,陈客于袁秀只见的商谈几乎都只是走了个过场。

袁秀提供精炼各种糖类的提炼技术,陈客负责出场地与销售的渠道,两边二八分成。

随着最后一笔合约谈妥,至此洛阳商界的三大巨头已然被袁秀全部拿下。

糖、盐、酒,这三样货物,便是将三人与袁秀牢牢的捆在了一条利益链上。

三人相互钳制,确保了每一家都有利益且不会一家独大,让袁秀失去掌控。

由这三家负责打理三样商品,袁秀稍稍估算一番,每月光是到他账上的纯利润就足有十万金之多。

因此只要等这三个产业同时运作,不消一个月的功夫,袁秀就能帮董卓凑齐六万金,完成当初立下的军令状。

为了早日开工赚钱,第二日一早,袁秀就在如归营中选了五百个脑袋灵活的弟兄,开始分批次的传授工艺技巧。

此后便将这五百人送到了三家的工坊之中,牢牢的掐住了三项货物生产的工艺。

这五百人皆是同袁秀如生入死的旧部,对袁秀那是忠心耿耿,就算花费重金也难以收买。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袁秀还让每人之学一个环节上的炼制方法。

因此除非是有人买通了一整条生产线上的士卒,不然绝无可能仿制出同样的商品来。

十几日里,袁秀日日给弟兄们教授着生产的工艺,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可在忙碌之下,浑然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