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善良还有罪了？”
柳思思当然不认同宁远的歪理邪说。
“不是有罪，而是因为善良有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伤害。”宁远呵呵笑着说道：“比如说，珍爱生命，这本没有错，可是，如果什么样的生命都珍爱，那问题就来了。杀人犯的生命需要珍爱吗？”
“你开什么玩笑，杀人犯就应该枪毙，这是法律规定的。”
“可是如果有人改了法律让杀人犯不用死呢？有人为了所谓的人权让杀人犯在监狱里面过的舒舒服服呢？”
“这怎么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
宁远的反问让柳思思沉默了。
刚刚她说怎么可能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反驳而已。
事实上，现在社会上取消死刑的声音并非不存在，至于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声音？柳思思不知道。
但是柳思思知道，如果这样的声音持续下去，很难说不会出现修改法律，让杀人犯不用死成为事实。
至于说让杀人犯在监狱里过的舒舒服服，这可不是天方夜谭，这在国外，尤其是西欧那几个高福利国家已经是事实存在的了。
柳思思就记得有过新闻报道，一个用枪杀死几十个人的杀人狂，在监狱里面就过的舒舒服服，甚至于还能够上网……
当时她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还以为是假新闻，可查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是事实，最关键的是，这新闻竟然是那些国家的宣传机构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证明他们这个国家的福利有多么好！
那些国家所发生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在夏国？
是，夏国这一代，甚至于下一代可能不会出现，但下下一代再下下一代呢？
那些西欧国家的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是什么原因？
柳思思不知道，但柳思思知道，宁远说的那种事情并不是虚幻的想象，而是有可能存在的未来！
这一点发现，让柳思思情绪非常低落，作为一个警察，如果自己抓的杀人犯只是被限制了自由，生活上面与普通人差不多甚至比普通人更好，那‘正义’又在什么地方呢？被杀的人又有什么‘公道’可言？
“宁远……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却还有那么多的人要取消死刑呢？”
“呵呵……”
宁远笑着抚了抚柳思思的脑袋轻声问了一句：“人与人之间最平等的事情就有一件，那就是，人都只有一条命。
我比你有钱，我可以调动许多的资源，我可以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东西，我甚至于可是过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生活。
可我的命只有一条。
如果我杀了你，我就要为你偿命，你说，我会不会不舒服，我会不会想要，如果我杀人而不用偿命那该有多好？”
“你……你是说？”
柳思思惊愕地看着宁远，宁远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才说，你学过的东西是正确的，只不过现在教科书开始把正确的东西一点点的删除而已。”
“宁远，我……我有些不明白，我……我脑袋有点疼……”
柳思思心非常乱，她很想要理清楚一些东西，可是每次自己仿佛都抓住一些东西的时候，那些东西都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根本无从抓起。
“好了，小傻瓜，别胡思乱想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利益的搏弈，牺牲与被牺牲时刻在发生。我不否认善良是一件好事情，但要分什么样的善良。
再举个例子，如果珍爱生命的话，那鸡鸭鹅鱼等等，是不是也是生命？我看你吃它们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好……”
“那……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呢？你为了生存，为了营养或者纯粹为了口舌之欲，所以你吃他们，这就是你为了你的利益而侵害了它们的利益。
对你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些小事情，可对它们来说却是事关生命的大事。可你并不在乎它们的牺牲。
至于原因，你说你习以为常也好，你说它们被养来就是为了被人吃也好，对它们都没有意义，因为它们把命丢了。”
柳思思气愤地说道：“那……那按照你的利益论，我吃那么多的鸡鸭鹅鱼之类的，它们多，我少，我就应该去死，不应该吃它们了？”
“你恰恰说错了。按照我的利益论，你才应该吃它们，因为你的存在可以创造比你吃的东西更多的利益。只有按照你之前那种‘善良’理论，才不应该吃它们……”
“我……我说不过你，你比我的知识丰富，你总能说出你的理由。”
“思思，你不否认我说的是事实吧？”
柳思思愣了一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柳思思却知道，宁远说的是对的。只不过，如果真的让她选择牺牲一个人还是一百个人，她还是无法做到为一个人牺牲一百个人，或者为一百个人牺牲一个人。
她唯一可能做到的就只有是闭上双眼，让自己不去选择吧！
“不对啊，刚刚不是要说那六名原纺织工业集团的员工问题吗？怎么扯到牺牲不牺牲的问题上了？”
柳思思突然回过神来气呼呼地瞪着宁远：“臭混蛋，你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让我忘记本来的目的？”
宁远苦笑道：“我这怎么是转移话题呢？我这是在告诉你，我之所以拒绝他们，就是因为利益。如果我答应他们，可能我能够获得一种道德上的满足感，可是于真实的利益来说，所受到的损害可能非常严重。”
“也许……也许……”柳思思‘也许’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沉默了下来。
见柳思思的情绪不太高，宁远伸手揽住柳思思的小蛮腰，柳思思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反抗，顺势偎在了宁远的怀里。
“好了，这事情我帮着解决好了，在厂里做清洁工是不行的。但给他安排别的工作，却是能够做到的。”
“别的工作？你……不会影响到你吗？如果真的影响到你还是……还是……还是不要了吧！”
“应该不会，我不是要新建一个科技公司吗？这是一个基于杀毒软件、三进制计算机以及人工智能的综合性科技公司。
而基于三进制计算机的人工智能则需要一个庞大的数据标注中心来支撑，这个数据标注中心可能需要人员超过五万，甚至于可能达到十到二十万的级别……”
“数据标注？我……我不懂……”
柳思思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听说宁远这个数据标注中心竟然需要那么多的员工，柳思思却能够想象得出来这个科技公司的体量将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嗯。怎么说呢，举个例子，我要让人工智能认识一个苹果，那么我就需要有各种各样各种大小各种类型的苹果，把这些苹果的各种数据都标注下来，灌输到人工智能的数据库中。这样的话，人工智能就能够在看到一只苹果的时候，认出这只苹果。
可是如何将这些数据弄出来，就需要数据标注，而这些数据标注工作都很简单，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基本都可以胜任，主要是数据量实在是太大太大，做起来很累就是了……”
“也就是说，只要智力正常，就可以来你的这个数据标注中心上班，那只要不是智力，视力方面的残疾人，都可以了？”
柳思思兴奋地问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所以，安排那一家人的工作，并不太困难，最多两个月的样子，就会有第一笔资金到位，最多半年的时间，新的数据标注中心就会建立完成。
到那个时候，这一家人就可以到数据标注中心上班了。工资可能不多，但至少也能够达到绝大部分工薪阶层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