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渊和贺伶仃已经偏了下风,脑子里震荡的波动让他们的心绪开始不稳,一些极小的不如意之事突然被放大了数十倍。

秦诗阮的心里也开始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和秦家的薄情,她柳眉紧促,强迫着自己稳定心里,不过是前世的一切,她可以在今世复仇,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下链子。

秦诗阮从头上拔下一支浅蓝色的玉簪子,这簪子是秦诗阮之前特意出门前钟意的,它很锋利,也没有太多的繁琐之物,仅仅就是一朵花的形状。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想杀我!”

厚重嘶哑的大笑声再次想起,秦诗阮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让自己冷静。

而并不能分神出来的贺伶仃和沈尚渊却已经开始意志不清的只能够防守。

不能够再等了!

秦诗阮眸锋锐利的看准张三爷的往贺伶仃面前就是一记大刀下劈,沈尚渊和贺伶仃二人捂着头,根本注意不到,沈尚渊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贺伶仃的心理防线感受到来自面前的危险,拼尽最后的力气做最后的阻挡。

秦诗阮身形一闪挡在了贺伶仃的面前,银白色的簪子发柄插进张三爷的脖子里,张三爷手里刀停格在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诗阮。

贺伶仃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我女子,浅蓝色的衣裙被雨淋湿,黑色如听瀑布般的三千发丝半绾着,拼斤全力为自己阻挡了最后一击……

“……呕……你!”

吐出一口鲜血在秦诗阮身侧,嗓音愈发的沙哑磨耳,张三爷侧头怨恨的再次举起手中得到的刀,作死也要拉上秦诗阮一起!

“我要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秦诗阮的手里握着发簪拔不出来,而此时张三爷的下刀速度没有一丝停留,即便秦诗阮弃簪而避,也不可能避得过……

视线被遮挡,贺伶仃根本看不到此时的秦诗阮已经在生死的边缘只剩下一丝之间……

沈尚渊远山眉蹙起,转眼就看到秦诗阮就要命丧于自己面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沈尚渊突然奋起扑在了秦诗阮的身上!

“噗!”

后背灼热的感觉让沈尚渊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皮肉绽开的痛苦,他紧紧抱着秦诗阮,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笑。

还好,她没事……

秦诗阮震惊!

鲜艳的热血喷洒在自己身后,沾染了鲜血的身体一僵,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指尖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张三爷脖子里拔出簪子,暗卫顶巅的势力突然爆发出来,簪子锋利的柄刃如流水般一刹划过。

一抹血红色的线在张三爷的脖子里上出现,下一秒,张三爷的整个脑袋从身体上脱离了下去,整个人也随之往后倒去。

猩红色的瞳孔在张三爷死去的后一秒就变为了正常人的颜色,不过,是瞎子的颜色,没有任何的的神采,宛如一个傀儡。

沈尚渊和秦诗阮二人由于惯性跌坐在地上,沈尚渊躺在了秦诗阮的怀里,贺伶仃也被刚才沈尚渊那背后的鲜血溅在脸上恢复了神智。

“尚渊!”贺伶仃惊讶的来到沈尚渊面前。

黑压压的天空中小雨已经变成了滂沱大雨……

淅淅沥沥的滴打在秦诗阮几人的脸上,狂风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到来。

呼呼的风声吹起地上滑落的山水画披风,发丝在秦诗阮额头上乱七八糟……

纤细带血的素手轻抬,颤抖着看着怀里的人。

秦诗阮抚上了他那张平日里总带着痞笑般的脸,苍白色唇色挂着与平时不一样的笑,秦诗阮慌乱的在心里对棠初着急道:

棠初!有没有办法让他止血!止疼!他不能死!这一世我不能再害了他!”

棠初急忙从袖袍之下找出了可以抱住心脉的药,撑着贺伶仃不注意放进了秦诗阮的手里。

秦诗阮将药给沈尚渊服进嘴里,心里明白了肯定没事了,她让自己在这个不该慌乱的时候逐渐镇定下来。

扶着沈尚渊背后的手里还是温热温热的热血,她勉强的勾出一抹笑。

“沈尚渊,你放心好了,我让你不会死的。”

滑落在水出芙蓉般的容颜之上,也不知道是泪还是雨,只是似乎……有点闲……

沈尚渊看着秦诗阮,伸出骨骼分明手,想要抚上秦诗阮那流泪的眼睛,为她擦干,因为,他试到了,她在流泪。

“别,别担心……”

明明只有一步之遥,明明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如愿以偿,只是可惜了,他没有那个运气……

沈尚渊苦笑,最终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贺伶仃蹲着转身,“快,把尚渊放上来!我背他下山!”

“好。”秦诗阮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即便是表面上的冷静,手上的力气依旧有效却带着颤抖。

将沈尚渊放在贺伶仃的背上,秦诗阮最后看了一眼头顶那片没有任何光亮的黑暗。

“诗阮,快走!”贺伶仃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以为秦诗阮是担心张三爷之后的事,便说道:“这里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官府很快就会来,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秦诗阮低着头,快步跑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山水画披风,这是沈尚渊的……

坡路被暴雨的侵蚀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深浅不一,贺伶仃背着披着山水画的沈尚渊,寒风冷冷的打在贺伶仃和秦诗阮的身上。

贺伶仃担忧的看了眼秦诗阮,“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替我挡了下来。”秦诗阮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惭愧的看着昏迷的沈尚渊。

“谢谢你。”贺伶仃颠了一下沈尚渊,背紧了他后不自在的说道。

秦诗阮闻言一愣,随即想起贺伶仃一丝不苟的性子,随意一笑,“小事而已,如果是我们调换位置,我相信你也一定会给我挡的。”

“嗯……”贺伶仃点了点头,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会不会有点其他的感情呢……

贺伶仃莫名的,有些遗憾,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秦诗阮是第一个为她以身挡招的女子吧……

秦诗阮低垂着眉,面无表情的朱唇内牙床紧咬。

沈尚渊,你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