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都经历过些什么?
沈尚渊和贺伶仃心里同时想着。
“这刀伤确实像是大型刀刃所划,也许正如这个张临所谓的表弟所说,是张三爷杀了张临。”
秦诗阮用绣帕擦着手,经过这几天的习惯,她已经学会了在袖袍里多带一些绣帕,一块不够……
“可是南丽和云艳又是谁杀得呢?如果是张三爷,那么他有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情人和南丽?”沈尚渊食指摩裟着下颚,推出两个问题。
贺伶仃简单直白的说道:“先去抓人吧,人抓到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嗯。”秦诗阮和沈尚渊同时点头。
张三爷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很偏僻的陡坡,野草杂生,趁着秋日的傍晚还可以勉强的看清楚这里的地形陡曲难走,周围若是不细看,还以为是乱坟岗。
“张三爷的猪爱吃杂草,为了养猪,他就搬到了这里。”
前前后后共有四个衙役,分成二队二的一前一后,秦诗阮三人在中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衙役便点起了火把。
等到了张三爷的房子前面时,天空完全黑了下去,四周黑压压一片,什么也不看不清,几遍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也很难避开
“抓紧我。”
黑夜之中,沈尚渊在秦诗阮的前面,月白色的衣袍伸出了修长的手,紧紧的牵住了秦诗阮细腻嫩白的素手。
秦诗阮眨了眨眼睛,她并不怕黑,前世牢狱里这些她见的多了,因此她说道:“我不怕。”
“我怕。”我怕把你弄丢。
沈尚渊吐出两个字,拉着秦诗阮的手更紧了些,担心她突然抽出。
他怕黑?
秦诗阮惊讶的看着眼前少说也有七尺的男子……罢了,帮了自己这么多次,既然他怕,那自己便给他一些安慰吧。
想着,秦诗阮一个反手,变成了她拉着沈尚渊,也是很紧的那种。
沈尚渊震惊,差点转过头去,但想起秦诗阮面子薄,还是故作冷静的继续往前走了。
她主动拉了自己的手……是不是表明她心里有自己……
沈尚渊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想着,殊不知这只是秦诗阮对于恩人的好心……
“张三爷!张三爷!”前头的压抑举着火把,嗓子高亮的叫喊着。
一处处黑漆漆的四周中,一团暗黄色的光亮渐渐照了起来,众人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贺伶仃没想到这个张三爷家原来这么远,看了眼前面走路小心的女子,他心里有点愧疚,早知道应该明日再来。
哎。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贺伶仃突然上手牵住了秦诗阮的左手,第一次主动牵女子的手,他的耳根泛红,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咳,这里挺黑。”
“……”
所以你也怕黑?
秦诗阮眨巴眼睛,看了眼右手牵着的沈尚渊,又看了一眼左手被牵着的贺伶仃,她突然有些无奈。
这两人不愧是兄弟,明明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却都怕黑……
贺伶仃不知道秦诗阮怎么想的,他只觉得脸上的气温莫名其妙在增高,活了十七年一来他第一次都这样的感觉,很是不明所以。
“赵衙役?怎么大晚上来我这里?”一个沙哑而厚重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约四十有几。
周围有血液的味道……
秦诗阮发觉不对,这是赵衙役开口:“张老弟,你干嘛呢?怎么闻着一股怪味?”
赵衙役是之前喊张三爷的衙役,年纪也是四十有几,在官府当差多年,鼻子闻惯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也就能敏锐的问到这股味道。
乌漆嘛黑的陡坡之上隐约有沙沙声作响,猫头鹰在树的指头啼叫,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起大雨。
“老弟我在杀猪呢!快下雨了,你要是没事赶快回去吧!”
厚重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喘着气的嗓子硬要发出声音,沙哑而又令人听着沉重。
赵衙役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看了下秦诗阮三人,问道:“四皇子,二小姐,贺大人,这天确实要下雨了,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张三爷他家也不大,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的。”
“嗯。”
秦诗阮率先点头,这里要是下起了雨更不好走路,更何况周围漆黑一片,沈尚渊和贺伶仃又怕黑,若是出了意外……
沈尚渊和贺伶仃一听,更加确定秦诗阮怕黑,于是也纷纷点头,随即七个人无功而返的下了陡坡。
陡坡之上,张三爷的屋子里,一个被捂着嘴的漂亮女人正赤裸着身躯躺在地上,双目禁闭,似乎晕了过去,她的手臂上没有了皮肤,只有鲜血淋漓红肉……
“赵衙役,今天麻烦你了,带我们白跑一趟。”秦诗阮在陡坡之下无奈的说道。
赵衙役闻言欣慰的笑了笑,“二小姐千金之躯都不觉得累,我这个有了一把年纪的人又怎么会嫌麻烦呢,您放心,明日我赵文还带你们上来!”
“那多谢赵衙役了。”秦诗阮微微一笑,对赵衙役这种性情豪爽的人表示友好。
“无碍无碍,那我们就先走了,二小姐,四皇子和贺大人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赵衙役给了沈尚渊和贺伶仃一人一个火把,说道。
贺伶仃二人点头,拉着秦诗阮就要走,二人同时往一个方向走时,这才发现秦诗阮牵着对方的手。
“你们两个?”
贺伶仃和沈尚渊异口同声的看着秦诗阮,脸上写着不解。
秦诗阮懵了几秒,不确定的问道:“你们……不是怕黑吗?”
“我以为你怕黑……”
再次异口同声。
“……”
秦诗阮恍然明白是一场乌龙,其实他们谁都不怕黑,她抽出沈尚渊二人握着的手,道:
“额……好吧,看来我们三个都误会,其实我们谁也不怕黑。”
贺伶仃二人嘴角一抽,默默无言。
沈尚渊负手而立,身后的手心里还有秦诗阮肌肤的温度。
秦诗阮看着二人尴尬的笑了笑。
“那我们——”
“啊!———”
一声女子的凄厉的惨叫声透彻三人的双耳!
这声惨叫声似乎耗尽了女子所有的力气,在这之后便不再响起。
秦诗阮警惕的回头,柳叶般的眉毛紧皱着,入眼的是黑漆漆的一片,在这一片中,那如同星星般唯一闪烁着的暗黄色灯光突然熄灭。
周围的寒风凛冽,似乎早已步入了深冬,天空的阴暗之下,隐隐几滴雨点开始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