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停住脚步,如水的眸子微微抬起,里面忽然带着水雾,她侧身,放佛看到了知己一般的看着秦诗阮,唇瓣动了动,许久才说道:

“姑娘可愿意与我叙上一叙?”

“好。”

秦诗阮应下,二人来到了之前秦诗阮和沈尚渊贺伶仃说话的凉亭。

“荷花的寓意本是羡慕出双入对,男耕女织的生活,现在的人斗志认为荷花只有圣洁高雅的象征了,而忘了这个寓意,姑娘觉得,蓝心说的可对?”

蓝心轻抚着眼中的泪珠,雾气给她的双眸更是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息。

她说话很轻,很柔,语气带着羡慕。

“蓝心?你的名字吗?人如其名,心中带柔。

不过,可惜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秦诗阮微微叹了一口气,对蓝心笑着说道。

蓝心会心一笑,“蓝心不懂,姑娘的见解又是何为?”

“荷花,矜贵纯净,她从不低下身子去求,她只会永远保持着矜持的模样让人臣服。

她不是奢望爱,更不是羡慕情。她爱的,是情,因为她不爱任何人,她爱的,只是情的美好。”

秦诗阮其实不懂荷,只是看着荷花的样子,有感而发罢了。

“……蓝心明白了,多谢姑娘。”蓝心愣住了一两秒,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对秦诗阮感谢道。

秦诗阮微微颔首,随即蓝心便离开了静湖。

“她不是。”秦诗阮对于身后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没有表示惊讶,只是摇了摇头。

沈尚渊问道:“为何?”

“蓝心的一举一动皆是柔美,证明她不会武功,既然不会武功,就不会从你们手里逃脱。

更重要的是,人的眼睛不会说谎,蓝心在我问荷花寓意的时候眼中饱含伤心泪,我却看不到恨意。”

秦诗阮回想起刚才蓝心的伤心,有理有据的说道。

贺伶仃明白的点了点头,冷漠的说道:“那么现在就只有白晓晓了。”

“嗯,白晓晓……一个表面上开朗活泼,内心却已经堕落黑暗的女孩……也许我可以去做诱饵。”秦诗阮边想边说。

“不可以!”

“不行!”

沈尚渊和贺伶仃同时说道。

秦诗阮突然被这两道声音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为什么?”

“若真如你所说,这白晓晓是个善于伪装的女子,而且武功可以从我和尚渊的手里跳脱,你一个只会点皮毛的闺阁小姐根本对付不了。”

贺伶仃说的话似乎完全是客观的判断,但是那不自然的语气……

沈尚渊也是有点着急的开口,生怕秦诗阮自己去当诱饵。

“你若去了白府,那里全是白晓晓的人,指不定他们会包庇她,到时候你便会陷入危险,自然不能去。”

“我没说我要去白府……”秦诗阮反应过来他们误会了,无奈说道。

随即对这两个关心自己的人翻了白眼,嫌弃道:“贺兄,四皇子,你们觉得我会做那种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事吗?”

秦诗阮不是个容易展现自我的人,特别是重生以来,都是在对自己在乎的人温柔体贴,前世的活泼早已压制在了心里。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当遇到她感兴趣的事的时候,面对贺伶仃和沈尚渊关心,她真实的一面似乎已经慢慢展露无遗……

然而这一点,秦诗阮还没有发现……

“……好吧,你打算怎么做?”贺伶仃将秦诗阮的嫌弃收入眼中,嘴角就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失笑。

就在这个时候……

沈尚渊心里却是正在欢呼雀跃!

秦诗阮对他嫌弃了!

她终于开始接受他了吗!

沈尚渊目光如炬的盯着秦诗阮,高兴的心情洋溢在了妖孽般的脸上。

“引出白晓晓,明日我佯装晕倒去白家,不注意让白晓晓看到我的容貌,然后再让他们把我送回府里,到时候白晓晓定然会来找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好了。”

秦诗阮认真的思索道,又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将军府肯定是不能送的,毕竟官大的白晓晓肯定知道保护森严,断然不会去送死,所以只能劳烦贺兄的府邸了。”

贺伶仃闻言没有犹豫便点头了,“嗯,我很少出现在京城,况且京中姓贺的人不在少数,你随意捏造一个身份即可。”

“嗯,我就算是你妹妹,叫贺兰,兰花的兰,今日还得去你的府上熟悉一下,以免惹起怀疑。”秦诗阮说道。

贺伶仃点头,不禁夸赞道:“诗阮的心思果然缜密。”

“还好。”秦诗阮微微一笑。

沈尚渊久久才从高兴的愉快中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秦诗阮也和贺伶仃说好了。

沈尚渊一想到秦诗阮要去贺伶仃家熟悉,心里有些郁闷的开口:“为何不去我府上?”

“……因为你是四皇子。”秦诗阮嘴角一抽,将军府的官就挺大,皇子的官不是更大,沈尚渊这是傻了?

贺府

贺伶仃的府邸是皇上亲自御赐的,自然不会差,婢女奴仆更是多的晃眼。

基本上只要走过的路秦诗阮只要看一眼便会记住,房间虽然多,但也就只有贺伶仃的屋子有人住,现在加了一个秦诗阮。

贺伶仃和下人们都吩咐好之后便带秦诗阮去了她的屋子。

“这间屋子比较雅致清爽,也比较宽敞,你住这里应该是很合适的。”

贺伶仃打开门,房间里浅蓝色的珠帘和紫色的纱帐相应,房间很大,有内室和外室。

秦诗阮突然抬头对贺伶仃说道:“贺兄,若我全部按照我的吩咐来,你可会介意?”

“不会。”贺伶仃摇头,不过是小事而已,而且还是为了帮他,她又怎会介意?

“那便好,这里梳妆台需要放些饰品和胭脂,首饰盒里定然不能是空的。

屋子里的花我希望换成兰花,与我起的名字一致,还有就是屋里的熏香,我更喜欢檀香。”

秦诗阮边参观屋子里的陈设边开口。

“好。”贺伶仃一一在心里记下。

“嗯……暂且就这样,贺兄记得与下人们交代一下,我是出去上香,回来的路上因为马车坏了,我是因为口渴想要去白家寻水喝,偷偷下去的。”秦诗阮说道。

贺伶仃不疑有他。

“好。”

沈尚渊靠在门口,远山眉下如墨迹般黑不见底的眸子里隐隐藏着什么,浅薄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将俊和美融为一体的连微低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