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循声望过去,瞧了好几眼也没找出说话的那人。

赵晔微微眯着双凤眸,一抬头顿时就愣住了,随即燃起怒火。

“给本殿下拿住他!”或许别人不认识,可他却是认识的。

来人便就是化身为孩童的燕山子,不过是又换了身衣裳,但身形却并未改变。

先前赵晔害怕他,是因为身边并没有人能够帮衬,可如今,温遇就在身侧,府中侍卫也在往这边火速赶来,他实在没什么好害怕的。

温遇微微一愣,很快便就反应了过来,抬手便要上前。

可还没等他出手,燕山子人就已经到了他跟前,嗤了声,“就你这么点身骨板的,还是要多吃点,免得被风吹倒了!”

说完便就见温遇涨红了脸,是被愤怒羞红的。

“少废话!你这娃娃人小口气倒是大得很!”被人这般羞辱,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童,温遇只觉面上无颜。

许是那句“娃娃”,听得燕山子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脸色十分别扭。

这可不是他自己愿意化成孩童模样的,要不是害怕被认出,他才不会这般化呢!

不过他并没有带那个药物出来,如今也只能等到两天后,药效自动解除了。

燕山子抬眸扫了眼众人,个个都是一副戒备心很重的样子,仿佛是把他当成了和赵晔一伙的。

燕山子便道,“各位放心放心哈,我可不是和这三皇子一伙的,我和各位一样,也是为了衡阳大长公主的事而来!”

他是为了查明真相及报仇来的,可没想到却走错了地方,赵晔虽说很可疑,但绝对不是杀害赵旖旎的那个人。

他虽说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但也不至于随意污蔑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必要扯谎。

众人一听,对他的敌意瞬间就没了,年轻小伙也松开了眉头。

燕山子转过身来,抬头望向一副受了“羞辱”模样的温遇,好笑道,“原来三皇子身边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不过就是说了两句而已,就跟清白姑娘被人玷污了似的,也真是丢男儿的脸!

一听到燕山子说的,温遇眼里闪过一抹慌张,连忙朝赵晔望过去,好在赵晔脸色未变,只是眉间怒火依旧在。

“你到底是谁,方才不肯说,这会儿又跟过来,总该说了吧!”赵晔脸色很不好,声音都带了几分怒意。

这个假小孩实在是可恶得紧,先前用石头砸他脑袋,还出言侮辱了他一番,如今还有脸面跟着过来这儿!

哪知燕山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语带讥讽地道,“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有意思得很,都和你说了,我是谁跟你没关系,你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成?”

真是个榆木脑袋!

一根筋!

燕山子暗暗地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心道就这样的皇子要是做了皇帝,那绥国必将暗无天日。

别的不说,就说赵晔不知变通这一点,就没法带绥国走得更远。

“哼!”赵晔臭着张脸,眸光冰冷地瞅了瞅他,“你若是再不说,就休怪我以大欺小了!”

“以大欺小”四个字,在众人眼里看来,并没有任何不对,可赵晔是一早就看出来了的,却还这般说,便就等于是故意打他的脸了。

果然……

燕山子脸色终于变了,涨成了猪肝色,哼哼了两声,“到底是以大欺小,还是恃强凌弱,总归都是由你这张嘴说出来罢了!”

反正这儿是他的地盘,赵晔要怎么说都可以,没人会管他。

说了这许久,燕山子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纵身一跃,便就到了赵晔面前,一副“年少老成”的口吻,“我且再问你一遍,旖旎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之前是他一时不察,竟然给赵晔糊弄了过去!

倘若赵晔真的半点也不曾参与,那宫里的沈贤妃又是怎么回事?

身为宣平帝的宠妃,可到头来却说禁足就禁足,竟是半点缓和的余地也没有,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兴许,旖旎便就是为沈贤妃所害,赵晔则是知情不报罢了。

“……”又是衡阳大长公主!

赵晔已经厌烦了听到这个名字,可燕山子的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朝他这边望了过来,个个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偏偏今日不知怎么的,府中侍卫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赶来!

赵晔心里是又怒又气,恨不得把那些人都给杀了,可理智告诉他不行。

“本殿下也已经告诉过你,别说我真的和衡阳大长公主之死无关,便就是有些许关系,那也轮不到你来管!”

许是太过憋屈愤懑,赵晔说着说着就忘了分寸,话音才落,便就见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没想到衡阳大长公主的死,竟然真的和三皇子有关!”

“难怪啊难怪,我就说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可能挑在衡阳大长公主忌日定亲,原来这里头竟有这样的缘故!”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三皇子表面看着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以为是个清高孤傲的,可没想到实际上竟是这样残忍凶恶的一个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全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赵晔原就气得不行,此刻更是火冒三丈。

他的脾气素来就没有多好,遇上这等明显被陷害的事,要不是有温遇拉着,早就暴跳如雷了。

可以说,温遇便就是赵晔的军师,倘若没有温遇,便也不会有如今的赵晔。

“你这小子,我就说旖旎的死必定和你脱不了干系!”燕山子也怒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温遇见了便就想拦下,可他手都还没伸出去,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顿时就惨白了脸色。

“啊!”纵然从小就习武,可胳膊被人硬生生拧断,那钻心的疼痛,令温遇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样的惨叫声,众人光是听着都觉得疼,可燕山子却颇为不屑地说了句,“没用!”

连他一招都接不住,还配说自己是侍卫!

“……”顿时,温遇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无比憋屈。

眼前这个把他胳膊卸了的人,不过就是个小娃娃,他居然连一个小娃娃都不如。

一想到这个,温遇便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