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做梦呢你!”站在人群中的一名老者,颤巍巍地上前一步,对着赵晔就开始骂,“别说衡阳大长公主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就是在衡阳大长公主忌日时定亲这事,你也绝对算不得是个多好的!”

老者的话一出,其余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老先生说得对,像他这种人就不配当皇子,说来衡阳大长公主不仅是绥国的功臣,还是他的嫡亲姑祖母呢,他却这般对待,简直枉为人!”

“此事若是不给出个合理的说法做法,我们今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哼,这种人还和他说什么呢,他根本就不配咱们和他好好说,要不是他投胎投得好,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平民百姓一个!”

众人越骂越凶,个个都是脸红脖子粗的,声势很是浩大。

赵晔最是在乎声望,从来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可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被人给设计了,沾了一身灰。

他还能如何说,这些人竟然连他的话都不愿听完,便开始怒骂起他来了,可见那个人的手段确实不一般。

只是到底是谁要陷害他,还是用衡阳大长公主的死来做饵。

要说是淮北郡王府及临安郡主,赵晔是不信的,毕竟赵淑懿从小就是衡阳大长公主抚养,情分深厚自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别说是用衡阳大长公主作饵了,就是有人对衡阳大长公主不敬,怕是也会惹恼了赵淑懿。

可除了这两处,和衡阳大长公主有关且极为熟悉的人,也就只有已故的柳惠妃及赵煦了。

便就是衡阳大长公主嫡亲的女儿赵沁妜,赵晔都不会怀疑。

“殿下且再耐心忍忍,侍卫们很快就到了。”管家见他皱眉,还以为他是心里担忧,便凑过去说了句。

可他“好心”安慰,却惹来赵晔斜眼瞪他,斥道,“本殿下问心无愧,撞上衡阳大长公主忌日定亲一事,并非本殿下心里所愿,自然不必害怕!”

赵晔这会儿是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是以并未留意话中的纰漏,说完便就朝小伙看了眼。

他那一眼,带着挑衅和傲气,仿佛丝毫没有把今日之事放在眼里。

小伙也不甘示弱,这是主子第一次交代他的任务,可不能办砸了。

“三皇子口口声声说并非自己所愿,和自己无关,那么敢问三皇子,当今圣上下旨赐婚的时候,三皇子可有抗旨?”小伙撇了撇嘴,颇为不屑地道,“亦或是,三皇子不敢抗旨,那可曾有稍加规劝?”

“……”赵晔脸色顿时就臭得不行,抿着嘴不吭声了。

宣平帝虽说是他的父亲,可也是绥国的皇帝,纵然他贵为皇子,但到底不同于寻常百姓人家,父皇肯为他下旨赐婚已是恩典,哪里还能有抗旨或是规劝的道理?

再说了,他当初求娶萧嘉璇的时候,衡阳大长公主还没过世呢!

他又不是大罗金仙,哪里能预料得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可这样的话就是说出去,这些人也不会相信,还不如不说!

“三皇子抿嘴不言,可是未曾规劝过?”见他吃瘪,小伙唇角都上扬了几分。

还以为这个三皇子嘴皮子有多厉害呢,哪里知道连他都斗不过。

赵晔忍无可忍,双拳倏地捏紧,眼看着就要冲过去揍人了,却被温遇轻轻地拉住袖子。

“……”赵晔回头望过去,只见温遇朝他皱眉摇了摇头。

罢了!

今日暂且就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一次吧!

赵晔没有再冲动,脸色也恢复了冰冷的模样,温遇便扬声说道,“衡阳大长公主乃是我绥国赫赫有名的功臣,如今她遇刺身亡,众位心中不痛快也是正常,可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衡阳大长公主并非是我家殿下所杀,众位又为何来三皇子府讨公道?”

说着,温遇又扫了眼众人的神色,微微弯唇,“还有便是,倘若众位因为衡阳大长公主之故,来三皇子府寻我家殿下讨回公道的话,岂不也成了刺杀衡阳大长公主的那等人?”

不过是一个亲自动手,一个借刀杀人罢了。

众人纷纷愣了愣,脸上一片茫然,其中几个开始犹豫起来。

“是啊!谁都知道衡阳大长公主的死乃是遇刺所致,咱们若是把这个强加给三皇子,岂非成了那等贼人?”

“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别人毕竟是皇子,任由咱们闹事便就罢了,又怎么可能允许咱们做别的呢?”

“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此事毕竟对衡阳大长公主不利,咱们如今除了找三皇子,又还能找谁呢?”

得,感情他是被挑来选去,最后没得挑了才找的他!

赵晔内心的怒火非但没有降下去,反而还升了上去,双眸赤红得吓人。

“殿下,忍……”温遇一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劝他,却被他抬手打断了接下去的话。

赵晔极力压着心底怒火,可语气还是透着浓浓的不快,说了句,“这世上可没有谁是真正的泥人,泥人也不会开口说话,本殿下容忍了他们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一个个的,难道就真的以为他会害怕?

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些!

赵晔说完,直接就推开了温遇,上前朝众人说道,“此处是三皇子府,尔等若是没有别的事,还就请走吧!”

他这番话一出,又是这般不善的语气,原本已经倒戈了的那些人,顿时就又变了卦。

连自己下属都这般对待的人,可想而知是有多么地可怕!

小伙立马就笑了,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带头嗓道,“三皇子好大的威风!这都还没登上储位,就妄想令我们闭嘴了!”

“……”赵晔脸色彻底绿了。

这样的话,便就是温遇也变了脸色。

别说殿下如今还没资格坐上储位,即便是坐上了储位,也未必就能坐到最后,所以又如何敢说帝位不帝位的?

这个人,绝对是来黑殿下的!

温遇连忙拉住赵晔,生怕他一个冲动就真的把人给杀了。

“殿下,这人必定是——”温遇张口便要劝他,可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三殿下自然是威风的!”耳边,传来一道带着轻蔑的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