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高建国什么关系?”宁家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

程功答道,“他算是我师祖。高明旭是我的老师,他是高明旭的老师。”

“那你之前有没有见过他?”宁老爷子继续问。

程功想了想,点头,“在做测试的时候我曾见过他”,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个决定我能不能够被他带来参加宁家宴会的测试。”

宁老爷子挑了挑眉,没怎么说话。

“那副画,是夏家的人给你的?你就拿着一个女人给你的东西拿来做礼物送给我家女儿?”宁老爷子的话里,不无鄙夷和嫌弃。

程功看着林老爷子,脸色变都没有变,甚是斯文地反问。“如果您认为那是夏家的人给我的,那我说不是,您就信了吗?”

宁老爷子没说话,但他知道成功的意思。程功就是想说这幅画是他的,不是夏家的人给他的。

但是,他程功一个出身农村的穷小子,如何能拿到这幅画?

“你该不会是偷来的吧?”宁老爷子如此问道,眼底的鄙夷又深了一层。

程功倒是笑了出来。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我就算是能把这个偷来,应该也算是一种本事吧?”在他送出那幅《枯木怪石图》之前,世间的人不都是觉得,真迹如今在日本的博物馆吗。

宁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让他相信这幅画真的是来自于程功个人,他还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的。

特别是他已经从管家那里知道了程功的信息,知道他们那一家是当年他把宁盈盈抱过来的那个程家。那家那个时候一贫如洗,而且为人老实本分。即使知道了他家是了不得的人家,一个孩子也只要了5万块的小钱。而且给他的时候还哭得肝肠寸断。

这样一个家世,如果早有一副价值连城的画,当年就不会把孩子卖给他了吧?

还有,程功他一个正在上高三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钱款能够去开一家奶茶店?

当年他抱走宁盈盈的时候,程功的父亲就已经卧病在床,他的母亲一个人就守着那么点田,就连医药费都供不起。所以,总不能是他母亲给他的钱让他去开店的吧?当年的那个五万块也该早在程功父亲的医药费上砸完了才是。

宁老爷子觉得程功的身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这样的人,他一点都不希望成为他宁家的女婿。

遂而定了定心,“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我也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能从一个农村的穷小子,到现在可以开了一家奶茶店,甚至于还想把分店开到燕京来的程度。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无论你现在怎么优秀将来怎么优秀,你在我们宁家面前什么都不是。”

“所以,还请你,不要打我们家女儿的主意。”宁父如是。

程功的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宁父给他这么真诚地说话,他也要真诚地答话才是。便直直的迎着宁家老爷子的目光,“我知道,这是你的盈惜的疼爱,我也知道你作为一个父亲,希望女儿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的心情。”

“所以,我会证明给您看,我是个值得一切托付的人,也会是盈惜的最好的选择。”

“但你要我放弃盈惜,对不起,我做不到。”程功一字一句,将话语说的无比清晰。

宁老爷子皱着眉,握着手杖的手指越发的用力。他很想用手杖直接给程功一拐杖好让他知晓什么才是现实,让他不要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想。

宁盈惜此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正好听见了宁老爷子带着气愤和挑衅的声音,“下个月就是盈惜和张家公子的相见的日子。张家亦是我燕京的几大世家之一,你,有本事便来比比看啊。”他碍着宁盈惜的面子不好直接对程功动手,但是,张家可不会顾及这些。

程功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声音进退有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丝毫没有被宁老爷子吓到的意思。

哼!宁老爷子越过成功走到宁盈惜身前,“你到时可要好好看看。我们家的凤凰,怎能落在一个杂草堆里!”

“父亲!”宁盈惜微微皱眉,“是程功救了我和盈盈的命,你怎能对他如此?他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是宁家的恩人,你忘了宁家的特殊性了吗?”如果她那个时候没有准时出现在宴会区,别说宁家,纵是整个华夏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混账!”宁老爷子出声打断宁盈惜,“我把宁家的家主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把这些事情对外人说的。”宁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严肃的警告之意,宁盈惜噤了声。

而后抬头,看着宁老爷子,“我宁家身为华夏流传千年的世家,我以为我宁家的雍容和气度,足以看透世俗的偏见和枷锁。没想到,到底还是和世人一样,被金钱、权力,这些外在的东西所困住。从而忽略了人的内心的本质,也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父亲,你扪心自问,倘若程功救了我之后,拿着我要挟你,说要您把宁家的所有财富和地位都交予他,你会怎么做?”为了宁家守护的东西,宁父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到那时,我宁家将一无所有。而他,才会是有钱有势的那个。如果情况这样反转,你还会如此看他吗?”宁盈惜的话声声有力,直接就是将宁父被所谓的父爱蒙蔽了双眼而看不见的东西摊开了放在宁父面前。

“那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程功出言解了这两父女的尴尬,伸手拉住宁盈惜,侧身将她挡在身后。“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交换的。我爱的女人,更是如此。”这一句,是说给宁父听的。

宁老爷子到底没再说话,只鼻腔里哼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转身便走。程功倒是听说了这声鼻音下的微微羞恼。

于是,甚是礼貌地说了一句,“您走好。”

宁盈惜刚想跟程功说一句抱歉,就被程功伸出的食指堵住了话语。程功勾着嘴角,声音里带着满不在乎和调笑的味道,“你要是想和我道歉的话,我就要考虑要不要换一种方式堵住你的嘴巴了。”

宁盈惜脸颊微红,羞恼地瞪了程功一眼,“你这坏人。”

程功微笑,甚是满意的握住宁盈惜朝他挥舞而来的粉嫩小拳头,然后握在手里,“走吧。妹妹应该醒了,我们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