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汐心知姚香菱深爱张明，身为妻子她这样的信任并没什么错。而张明同样待她很好，配得起她的爱了，白婷汐这样想着，又转目看了一眼张池羽，有晚辈在场，有些话并不便于说出口。
白婷汐拍拍姚香菱的手，“你还在沪剧团吗？”转移了话题。
姚香菱摇摇头，刚才那股激动的心绪也缓和下来，也看向两个年轻人，才知道自己刚才太心急了，接着说：“早就没有沪剧团了，现在也是在文化馆参加一些演出，还能发挥一点余热，带带新人。”
“是啊，你唱的好，如果不传承下去，可惜了。”白婷汐不惊不燥，声音平和，“我刚从双凤回来。”
姚香菱知道白婷汐是双凤人，便知道她是回过老宅了。两个女人就话起了家常，至于叙旧，总要提到伤心的事，哪怕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看出两位妈妈的尴尬，张池羽给步千璇使了个眼色，“我去洗水果。”步千璇心领神会地说道，张池羽也跟着说，“我去帮忙。”两个人就来到了厨房，可这个房子的厨房也算半开放式的，屋里人说什么，还是听得清楚，步千璇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可能听到的谈话，张池羽也轻声地在她耳边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句话竟然说出一点距离感，朋友？步千璇对张池羽的感觉可不仅仅是朋友，但如果不是朋友，他们之间又没有明确地许过诺言，他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可就是听起来，心里怪怪的，步千璇没吭声。
自从张池羽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中父亲是最大的受益者，父亲好像成了反派人物，加上步千璇的转变，他心里一直不是滋味，几次都想找机会和步千璇深淡，但步千璇一直回避他，这两个月脸上阳光的朝气都少了几分。
步千璇知道这都不是张池羽的错，可是她怕。
哎，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朱丽叶与罗密欧的戏码？步千璇有那么一瞬间鄙视自己，然而，她又充分的明白了，无论什么年代，这种感情都是天然的。
“我想知道真相。”步千璇轻声说了一句。
张池羽何尝不是如此，“我和父亲谈过，无论你信不信，我能看到他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内心的痛苦，而且，我真不认为我父亲是那样的人。”
“那个王旭呢？”步千璇突然问张池羽，“你们一定很认识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王子谦的爸爸？”张池羽反问，步千璇点点头，“好像他也是关键人物，而且，我总感觉，他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那个王旭看妈妈的眼神让她讨厌，当然，她相信妈妈曾经在T市一定有很多追求者，所以那么优秀的父亲才被说成了传奇。
张池羽皱着眉，“他是长辈，我也不好议论，在我们家，我爸妈很少说别人的闲话，爸爸最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有时候妈妈在外面听到些什么，回家里说，爸爸都会批评她。”
如果张池羽所言是真，那张明这个人应该是个君子，步千璇的内心越来越矛盾了，毕竟张明是她这次学术调研最重要的人物，她多不希望自己心中的偶像德不配位啊。
步千璇把见过王旭的事讲给了张池羽，内心深处她还是信任张池羽的。
张池羽沉默地听完，“王叔叔这个人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他一直会出现在各种场合。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奇怪。”
“你回去和你爸爸说说，看看他对王旭这个人有什么评价。”步千璇这么一说，张池羽马上回答，“我爸一直不喜欢他，说他华而不实，并不是真正的文化工作者。至于别的，他不会多说什么。”
“那私人关系呢？他和你爸爸，我爸妈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呢？”步千璇好奇地打听。
张池羽耸耸肩膀。他的确不知情，只是他很奇怪自己很小就不喜欢王子谦，难道其中还是有些原因的？
“我总觉得他怪怪的。”步千璇念叨着。
看着孩子们离开，姚香菱的眼泪又要出来了，“白姐姐，你们一消失就是二十三年，这二十三年，外人看着张明得到了很多，可是他心里苦，失去了知己，失去了他最敬佩的人，他就是那个脾气，都放在心里。你可能以为他是我丈夫，我偏袒他，可我说的也句句是真话。”
白婷汐沉默地听着，她不想伤害一个深爱中的女人，过去曾经她也认为一切都和张明有关，但有一件事让她疑惑，至少是张明主动与步千璇相认的，他总不至于因为觉得自己在T市的影响力大而故作姿态吧？而二十三年的反思，她也觉得有些事或许是她当初太武断了。
姚香菱的眼泪说来就来，演员大概都是善感的，并不是因为她们是演员。白婷汐拉住姚香菱的手，“我打算回来了，以后，我们常联系。”
“真的？”姚香菱惊喜地看着白婷汐。
“真的。”白婷汐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房子是你儿子的吧？”
姚香菱一怔，马上说，“池羽说，千璇一个女孩子不容易，住在这里比较安全。”
“谢谢你们这段日子照顾千璇。”白婷汐向厨房的方向看过去，那对年轻人在那儿半天了，一定也在聊着什么。白婷汐突然想起弟弟和张明都说过，步家对她的态度，心里五味杂陈，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缘份啊？
两个年轻人端着水果走进客厅，房间里即温馨又怪异的气氛并不让人舒适，似乎找到的任何话题都无法自然地进行下去。
张池羽见时间不早了，提醒妈妈说，“妈，不早了，她们还要休息，我们回去吧。”
姚香菱便起身不舍地对白婷汐说，“你空的时候就叫我，我陪你四处转转。”
白婷汐点点头，送他们母女离开。
“你也喜欢那个男孩子吗？”只剩下她们母女的时候，白婷汐突然问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