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敢打赌,你就算再试一百次也试不出结果来!还是不要浪费我的冰蚕了!”那声音里满是怒气。

舒欣回头一看,居然是医圣,她的眸子里一阵光茫闪过,忙从玉修的怀里爬出来,极快的走到医圣的身边,笑的一脸灿烂,讨好的道:“师尊,你来的正好,快些告诉我要如何解血玉之毒吧!”一看到医圣她嘴里的老家伙也便成了师尊了。

医圣冷冷一哼道:“我来不是来教你解毒的,是来拿回我的冰蚕的!你这个死丫头,胆子也真够大,居然敢把我的冰蚕全部偷走!你知不知道那些冰蚕有多难养,我养了这么多年也就养了这七十二条,你倒好,居然想一下子将我的冰蚕全部偷走!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啊!”他的声音冷若寒冰,那花白的胡子和头发一抖一抖的,一双眸子里满是怒气。

舒欣嘻嘻一笑道:“师尊之所以是师尊,其肚量就非我等小辈这般,你的胸襟是那么的宽广,想必是不会和我这种小辈计较。”说罢,又从桌上倒了杯茶,一边递给医圣一边道:“师尊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喝杯茶,消消火气。”

医圣也不管她有没有在杯子里下毒,拿起杯子便将那杯茶一饮而尽道:“我也的确是有些渴了,你这丫头还不算没良心,说吧,那些冰蚕都在哪里?”

舒欣拉过他的衣袖道:“师尊,你不是要教我如何用毒吗?不如现在教我如何?”适当的时候低声下声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此时是求人之际。

医圣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眼眸里满是欣喜道:“你愿意跟我修习毒术?”

舒欣点了点头,他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拉过她的手道:“走,现在就跟我回医圣山庄去,我教你如何用毒解毒!”他的眉眼之上满是喜悦。

舒欣见他那副乐得屁颠屁颠的模样,不由得想笑,她将医圣的手拉开后道:“我是想跟你学习毒术,现在在你的面前就有一个大大的学习机会,师尊,那血玉之毒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

医圣的笑容凝在脸上,冷冷的道:“你不是已经将我的手札偷走了吗?难道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吗?”

舒欣叹了口气道:“师尊,你也知道,你的手札上面写的太这潦草,有一些我看不太懂,你解释给我听好不好?”其实那本手札上的字写的极为工整,没有她认不出来的字,但是凡事都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医圣冷哼一声的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舒欣点了点头,他却道:“想知道就跟我回医圣山庄,在这里我是不会教的。”说罢,将头昂的高高的,那副模样,满是高傲。

舒欣心里大骂他是老顽固,却依旧笑着道:“师尊真的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反正那些冰蚕也全部被我化成粉末了,你只怕也带不走了。”

玉修听得舒欣和医圣的对话,心里直想笑,若论耍嘴皮子,他知道医圣不是舒欣的对手,而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倔,就看谁能降得住谁了。只是他很清楚舒欣的性子,她是不可能随医圣回医圣山庄的。

医圣大吼道:“什么?你把冰蚕全部用化成粉末呢?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他的声音极大,震得屋顶都哗哗作响。

舒欣说完那句话,就知道他肯这会吼,于是早有准备,早早的就将耳朵捂住,饶是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得到医圣的怒气,那吼声只怕都能让整个成州抖上几抖了。

舒欣脸上露出怯意,满脸无辜的道:“你的手札上面不是说要把他们化成粉末,稀释之后再以水冲服吗?我不是是按你的手札上面的方法来做,又有什么错?”

医圣气得跳脚,怒道:“可是谁让你将那些冰蚕全部化成粉末的,你难道不知道越是厉害的毒药,便越是需要药引吗?你的药引都没有用,你就算将那些冰蚕全部化完了也是白化,成州的百姓这一次是真的被你全害死了!”他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居然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骂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子!枉我还以为你有学毒的天份,居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可怜的冰蚕,我以后要去哪里才能再找到几条啊!”

这些冰蚕最初只有一公一母两条,现在能有这么多条,都是他苦心伺养的结果。而当年那一公一母两条冰蚕,是他在雪山之颠守候了几个月才捉到的。而现在他的年事已高,再没有精力去捉冰蚕了。

听到这里,舒欣终是明白了大概,只是药引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还不清楚。

舒欣的杏眸里光茫闪闪,却极为乖巧的拉过医圣的袖子道:“师尊,那药引到底是什么啊?”

医圣一边抹泪一边道:“我早就料到你会偷我的手札,所以我故意没有在上面写药引,没料到你真的是个笨蛋,居然真的就没有用药引。”他一把推开舒欣,继续悲惨的哭着。

舒欣心里不由得想笑,却再次走到他的身边,讨好的道:“师尊,反正那些冰蚕也没有了,大不了我以后再帮你抓几条回来,你也就不用太伤心了!”

医圣瞪着舒欣道:“抓几条?你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知道那冰蚕多么稀少,多么难抓吗?”他说罢,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再没有转弯的余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早就料到你会去偷我的冰蚕,我原以为你偷个几条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太贪心了,居然全部偷走!所以我早早的就将药引下在了他的身上!”说罢,他的手指着玉修。

原来那一日他给玉修治伤的时候,便将药引放进了玉修的体内,这也是那一日两人才一亲密,玉修就流鼻血的原因。

他的话一说罢,舒欣和玉修俱都大惊,玉修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舒欣冷冷一笑道:“你可真厉害,不去当算命先生实在是太可惜了。”她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个看起来暴躁的医圣居然如此腹黑,早已算到她会去偷冰蚕,在给玉修治病的时候就已经将后面的事情都算计好了。

医圣哀声叹气道:“我能算到又如何,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这个丫头这么贪心,也算不到你居然不问来由,就将所有的冰蚕全部化成了粉末!我实在是聪明反变聪明误!”

他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除了高超的医术之外,还有极为聪明的头脑,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他隐居的这些年来,由于他将所以的机关算尽,所以一直能免受外界的打扰,过着他清静自在的日子,只是这种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也有些厌烦了,而舒欣的性格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知道依舒欣的性格,肯定会偷走冰蚕,又知道她曾见过水晴柔,必然知道他有记手札的习惯,所以在记录破解之法时,故意没有写需要药引,原想着她大不了偷走几条冰蚕,没有药引根本就解不了血玉之毒,就算她走了也会乖乖的爬回去求他。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她居然一口气将所有的冰蚕全部偷走了,他发现之后,便匆忙赶来,只是还是来晚了。

舒欣冷冷一哼道:“是啊,你实在是聪明绝顶啊,看来阿姨说你是老不死的还一点都没有说错,你还真的就是个老不死的!”她越想越气,又接着骂道:“你除了是个老不死的外,还是个黑心烂肺的家伙,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有这个报应!”

医圣抹了一把老泪道:“的确,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报应啊!只是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鲁莽而又贪心的笨蛋!”他也越想越气,却又无计可施。

舒欣猛然想起那一日和玉修缠绵时,他流鼻血的事情,她心里不禁有些狐疑,难道那个药引就是修的血?而那天试药的那一条冰蚕沾上了修的血,又刚好被她抓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巧了吧!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将药引放在修的体内,是不是那药引也需要鲜血做为祭品,药引才能发挥真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