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微微一怔,旋即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而是乔悠然太过狡猾。”丁流景嘴里的对不起一说出口,他便知道那一日丁流景为何没有出现,他熟知丁流景的性情,丁流景重信守诺,决不会无故离开。

他见丁流景的眼里还满是愧疚,微微一笑道:“现在好了,陌兰还活着,你的幸福也便不远了。”丁流景的弱点被人利用了去,他只有无奈,却没有责备。同样深情的人,他又如何会理解不了丁流景的心事。

丁流景咬了咬唇道:“只是她这样子出现又实在是令我失望。”他的眼里满是伤感。

玉修淡淡一笑道:“她活着总比死了好,不是吗?”他见得丁流景眼里的伤感,又轻轻的道:“人只要还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对不对?”

丁流景微微一怔,一想起舒欣的事情,他的心里又赌的慌,刚要开口,玉修便道:“你去将青龙白虎全部召唤回来吧,已经过了三日都没有追到她,她只怕已被乔悠然带到飞雁城了,也不用再去追了。”

丁流景叹了一口气,玉修的软软的靠在枕头上,淡淡的道:“我们一直都在等来年开战,而我也一直想和欣渡过一些快乐的时光再打这一战,更曾想寻找机会,化解这一场战争,但是事情发展至此,我好像已经没有不打仗的理由了。”

丁流景看着玉修道:“修,你不会是想……”

玉修的眼里划过一抹杀机道:“或许是我这一段时间来对他们太仁慈了,以至于他们都觉得我好欺负。而从这一刻起,我会让乔悠然为他的那个决定后悔。既然这场战争避免不了,我又为什么要做被动的那一个?”

丁流景幽幽的叹了一口的道:“可是现在时值隆冬,又马上要过年了,还是等过完年之后再说吧,免得将士们心中不安。”

玉修淡淡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吗?”说罢,他的语气转厉,眼眸如刀道:“而我,就要给乔悠然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倒想看看,他这个年要怎么过!”

丁流景与玉修相识多年,当年更曾与他一起将北冥赶出大漠王朝,这是第二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第一次是与北冥交战的前夕,他制定了极为完美的计谋之后,眼里的眼神和今日如出一辙。

玉修接着又问道:“朱雀去了哪里?”

丁流景答道:“自你大婚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其实那一日在河上他也认出了朱雀的身形,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玉修淡淡的道:“你吩咐明月,下追杀令,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她。”生平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纵然朱雀的用处极大,但这一次背叛是他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的。不能为已所用的人,那就是杀!

丁流景叹了口气道:“我早知道你会有这个决定,已经吩咐下去了。朱雀她这一次错的实在是离谱,她若是认为舒欣被乔悠然带走,她便能得到你青睐,实在是愚不可及的想法。”

暗部的追杀令一下,朱雀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只有死路一条。

玉修听到舒欣的名字,那双眸子里又满是伤痛。

丁流景见得他的模样,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舒欣只觉得自己被寒气包围,周身冷的怕人,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冻断了一般,五脏六腑也要冻成冰块,再过得一会,寒冷的感觉已淡去许多,她却知道越是这样便越是危险,当她感觉不到寒冷的时候,她离死也就没多远了。

迷蒙间,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只是那只手也和她一样,没有一丝温暖,正在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身上却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她微微一怔,知道是那只手的主人正往她的身体里面输真气。

她不禁想笑,都这个时候了,那一点真气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只会让两人一起死去,而除了冷,窒息的感觉得也扑天盖地而来。

她总觉得她的这一生充满了遗憾,她的大婚之日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波折?为什么她要的简单的幸福就这么难得到?

她不禁又想,或许死了也便一了百了吧,只是修,他该如何接受她已死的事实?他胸口喷出来的那一抹鲜血,让她心疼不已,他已是第二次为她吐血了,她还记得上一次她将他气的吐血之后,大夫说过他若是再控制不了他的情绪,便凶险万分,这一次,他能渡过难关吗?

心里不禁有些矛盾,如果她死了,而他还活着,应该也会很痛苦吧!可是自己的心里却又还想他能好好的活着,他这一生也满是坎坷,他也一直在追求属于他的那份简单的幸福,却也和她一样,一直都迟迟的难以得到。在她的私心里,希望他能幸福的活着。

黑暗扑天盖地而来,而她稍有知觉得时候,又总感到有人在往她的喉咙里灌那种又稠又苦的药汁,药汗虽然极苦,她却偏偏又极为喜欢那药汁流进肚子之后的温暖。她或许是太冷了吧,以至于就连那一点点温暖都让她极为眷恋。

而那些暖意一过,她的眼前又总是一片黑暗,她不由得苦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地狱,为了惩罚她让她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只是老天爷对她也不算太坏,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光明,也看到了太阳,她睁开眼眸,才发现太阳是从窗台上照进来的,她睡在一张简朴而温暖的床上,她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屋子极为简单,只有一桌两椅一张床而已。

她微微一怔,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陌生了,她想坐起来,一股炫晕感却扑天盖地而来,她又倒在了床上,头枕在了床板上,磕的她有些疼。

知道痛就表示她还活着,她为这个发现微微的一笑,她就说嘛,像她这样的麻烦精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她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没有死,这又是在那里?

像是回应她的想法一般,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走了进来,见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那女子的眼里有一抹惊奇,那女子微微朝她笑了笑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