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南砚回过头看着她道:“没错,我是疯了,为了那些不明所以的责任疯了。”

叶知秋轻哼一声道:“你不要动不动就拿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给自己找借口!你要发疯我管不着,但是请你在你发疯的时候不要把我们牵扯进去!”

晋南砚的眼神时有一抹迷离,他浅浅的道:“我原本没有打算要将她带去烟火城,打算将你和白小姐送到秋引渡后,我再独自一人去那里寻宝。可是当我看到你和卓一航之间的种种时,我便改变了主意,你的这一生,只能是我的妻子。因为我很清楚我寻宝若是死了的话,你就会随他而去,以后只怕连想都想不起有我这么一个人。”

叶知秋冷冷的看着他,他接着又道:“所以我决定了,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把你带上,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寻常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多都是声嘶力竭的,而他偏生说的云淡风轻。

叶知秋听得他的话后勃然大怒,这个变态!她冷然道:“晋南砚,就是个变态!”

晋南砚定定的看着她道:“如果你心里爱着的那个人不是卓一航的话,我或许不会这么做。荷衣,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他!他杀了我的父母,又来抢我的妻子,换做其它的男人的话只怕会比我做的更加的过份。我如何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我的杀父仇人在一起生活?”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晋南砚,你把我拉着陪你一起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琴朱一并带上?”白琴朱是无辜的。

白琴朱小声的道:“就是!”

晋南砚不答,却看着白琴朱道:“白姑娘,请问你的身上是否有一个金锁形的配饰?”

白琴朱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个金锁是她的娘留给她的,一直以来她都贴身挂在脖颈间,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到。

叶知秋也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晋南砚不答却道:“可否借来一看?”

白琴朱满腹狐疑的将那个挂件从脖子里取了下来递给了晋南砚,晋南砚接过之后伸手一拧一个长约寸许有钥匙便显露了出来。

白琴朱奇道:“这是什么东西?我随生佩带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发现这里面藏了把钥匙!”

叶知秋已经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了,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面钥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你将琴朱一并带来有什么联系吗?”

晋南砚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这个东西是因为白姑娘是我的亲妹妹,父王当初把苍生珠放在身边怕出现意外,就将刚出生的妹妹送进了吴候的府中,并把钥匙放在了她的身上。而这个钥匙就是打开宝藏大门的钥匙!”

此言一出,两女均大惊。

白琴朱惊道:“我是你妹妹?”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吃惊。

晋南砚点了点头道:“是的。”他的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看着白琴朱,她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第七章寻宝叶知秋的心里顿时觉得有些难过,为了这一批宝藏,老岐王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送了出去,到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一切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她的心里也不禁替白琴朱感到难过,一生下来就离开了自己的的亲生父母。

只是她的难过情绪还未泛滥,却听得白琴朱道:“原来我是一个真正的郡主,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顶着荷衣的名头去风光了!”

叶知秋绝倒,这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真是让人抓狂,她翻了一个白眼道:“可是你知道的太晚了,就算你的身份再尊贵,到了烟火城也只有死路一条!”

晋南砚也真是疯狂,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拉了进来。

晋南砚淡淡的道:“烟火城虽然危险无比,却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危险,只需配备好足够多的解毒药,应该就能平安渡过。”他的眸光流转,看了看叶知秋,又看了看白琴朱道:“虽然我曾经想过要和你一起死,可是我却还是怕死的,能不死当然不会去死。更何况晋家只有我和琴朱这点血脉,无论如何我也会保护好你们。所以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配好了解尸毒的圣药,到那里之后,那些毒气根本就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只需小心那些毒人便好。”

叶知秋没好气的道:“老岐王很疯狂,把自己的子女全扯了进来,我看他是一早就想你们姓晋的断子绝孙了。”

晋南砚不以为意的道:“他是一早就认定了你这个儿媳妇,所以我现在的做法,他应该也会认同。”

白琴朱后知后觉得道:“哥哥,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把钥匙给你,你想办法把我送走吧,我还想过几天真正郡主的嚣张日子,以前顶着楚荷衣的郡主称号到处跑,我的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叶知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笨,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这些!”

晋南砚不禁失笑,他这个妹妹的性格倒是有趣至极。而他却也打定了主意,这个船上的两个女人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其中的一个受到伤害。那烟火城虽然凶险,他却还是有把握能带着她们平安离开。

只是他显然将一切想的太过乐观了,沿着流云河向下划去时,湍急的河流就把他们吓的不轻,好在晋南砚极懂得掌控船只,有惊却无险。只是越往里走,毒虫便越多,湍急的河面上时常飘浮着一些毒蛇虫蚁,河岸边,还时常能看到人的枯骨。

白琴朱是三人中心态最好的一人,每日里都兴致勃勃的欣赏沿途的风景,而叶知秋和晋南砚两人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熟识药性的两人已经发现了身周植被的变化,那一株株珍贵而稀少的毒草以及解毒草告诉两人这附近的毒物已经极为厉害。

而每当叶知秋看到那满山的毒物和草药时,总忍不住想起卓一航来,他中的那种毒,或许不用去万毒洞,在这片山林中只怕都能寻到解药。只是这片丛林之中,只怕比起那万毒洞来更为凶险。

这天晚上白琴朱半夜醒来,一觉睡醒,迷蒙间朝船边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便吓得尖叫起来,一把将叶知秋抱住大声道:“荷衣,这船的周围怎么全是绿莹莹的眼睛!”

每到日暮时分,晋南砚就会寻个地方将船停下来,由于靠岸边近了,那些蛇虫也就更多。

叶知秋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船身的四周全是毒蛇毒虫,有几只正沿着船舷往上爬。

白琴朱的尖叫声惊扰了那些毒物,在船的四周翻滚,她将白琴朱抱的紧了些道:“不用害怕,这艘船是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的,那些东西爬不上来的,你不用担心。”

她嘴里安慰着白琴朱,心里却也有些害怕,虽然知道那些东西伤害不了自己,可是一看到那副样子还是恶心的紧。

到了这一刻,白琴朱才真的知道害怕,她拉着叶知秋的手道:“荷衣,我还是怕!”

晋南砚早已被她的尖叫声惊醒,他叹了口气道:“琴朱,你若是真的害怕的话就到哥哥的身边来。”

白琴朱看了一眼晋南砚后道:“到你的身边还是会有那些东西,我只想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知秋抱着白琴朱道:“你不是总说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什么都不怕吗?我今天答应你,你好好睡觉,我在旁边保护你,保证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伤害到你。”

白琴朱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只是展转反侧,总不成眠,推了推叶知秋低低的道:“荷衣,我还是害怕,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反应,她才知道叶知秋早已经熟睡。

晋南砚倚在船头看着两人,嘴角边不禁划过一抹笑意,或许在她的心里,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自那一晚之后,白琴朱的脸上总写满了恐惧,总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叶知秋的身边。

三人在河流中行驶了八日之后,再有一日就要到烟火城了,叶知秋坐在船头望着那满山的毒物发呆,晋南砚见得她那副表情不禁有些气闷,一边撑船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在想他呢?”

叶知秋望着满山的草药点了点头后又道:“确切的我是在想如何替他解毒。”

晋南砚又问道:“你真的觉得他的毒还能解吗?”

叶知秋轻轻咬了咬唇道:“是的,我相信他还有救。”她回答的是有救而不是解毒,是因为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像这种陈年剧毒,早已渗入了五脏六腑,就算能将毒解了,可是五脏六腑和经脉都已经受损。

晋南砚听出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有些气闷的道:“我虽然很恨卓一航,可是此刻却又有些嫉妒他,我倒希望中毒的人是我。”他见叶知秋有些怪异的看着他,他接着又道:“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心里便会有我,会为我担心,会思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