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杀机自晋南砚的身机泛开,叶知秋心里微微一冷,却打了个呵欠道:“你如果要杀他的话,等我把他治好之后再杀他吧,免得他现在死了,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我治死他的。这样会砸了我的招牌!”

说罢,她又打算钻进被窝,只是她还未钻进去,他的大手一捞,便又将她搂进了怀中,下一刻,她只觉得她的唇上一重,浓烈的男性气息向她扑来。

叶知秋心中的怒气陡起,扬掌便向他击去,晋南砚的手指微点,她的手便再也使不上半力气,而他的唇又软软的覆了上来,温暖而又热烈。

她只觉得气闷至极,而手又偏偏使不上半分力,一怒之下,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一股血腥味渗进了她的嘴里。

晋南砚吃痛,身子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因为唇上的痛意而停下来,反而将她拥的更紧,带有点点惩罚加深了这个吻。

叶知秋的眸子里寒意顿起,却放弃了挣扎,牙咬得极紧,却在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敢把舌头伸过来,她就咬断他的舌头,让这个混蛋一辈子也说不出话来!

她身体的僵硬和全身透出的冰冷气息,却让晋南砚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一股伤感铺天盖地而来。

他松开她时,他的眼里却泛起了层层水雾,水雾中泛起了浓浓的忧伤。

在叶知秋的心里,他素来是个极淡漠的人,就算是要看到他带有一丝表情的脸都不太容易,更别说看到他眼里的点点泪光了,她的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为这个不属于他的表情而惊讶。

四目相对,叶知秋的眼里是怒气和疑惑,晋南砚的眼里是忧伤和哀伤。

刹那间,那层水气自晋南砚的眸子里收了起来,紧接着那些哀伤的情绪也不见了,一抹鲜血自嘴角流了下来,他轻轻的道:“你和卓一航大婚那一日,我会带你离开。”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叶知秋见晋南砚离开,眸子里升起了一抹不屑,他以为她是什么,是他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这个男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心里不由得又有几分焦躁。为什么晋南砚三番两次的说他没有退婚,可是父王为什么说他退了她的婚?这中间到底又有什么隐情?回想起他的目光,浓烈中带着点点真情,两世为人的她认得出来,那样的目光是饱含着爱意的,如果他真的爱她,又怎么可能退婚!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晋南砚啊晋南砚,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恍惚间,又回想起父王对她所说的种种,她的眸子里似乎又有了一丝明了。

南诏和青玉两国是宿敌,二十年前的一场战争让两国的国力大减,虽然这些年来两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两个国家在暗地里却一直较劲,都在想方设法打压对方。南诏国的皇帝娶了青玉的公主,她这个郡主是不是也做为“礼尚往来”的礼物嫁给卓一航呢?

她在王府里生活的那段时间,经常会听到父王和娘说起晋南砚的事情,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那是一个极为优秀闲静的男子。闲指的是游手好闲,不太愿意参入南诏的国事,她还记得父王提起晋南砚时,有些挽惜的道:“他是南诏国所有皇子和世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只是他生性散漫,不愿意参与国事。”

她也还记得她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却是难掩的开心,她本是个懒人,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深究,二十一世纪的繁忙的生活让她极为喜欢那种散漫的生活。他如果真的如父王所言是个散漫之人的话,她倒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不为别的,只为散漫。

她原本极为反感包办婚姻,可是她本生就是个懒人,觉得如果那个人真的不错的话,也懂得珍惜她的话,她也没必要像很多穿越故事里的穿越女一样而反抗那场婚事。反抗来反抗去,最终的结果都是嫁人,而嫁给谁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前提是两情相悦!

和谁两情相悦不是两情相悦?又何必还要辛辛苦苦的去找其它的男人?

可是他却终是让她失望了,他退了她的婚,这对她这个懒人而言除了是耻辱之外还有一些措手不及,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两人一接触下来,她才发现那个看似温和无比的男人的背后却是隐含着极为浓烈的霸气!他的散漫的背后是满满的聪慧!

这样一个聪慧的男人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自相矛盾的事来?

她喃喃的道:“晋南砚啊晋南砚,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想起再过三天守信王府的花轿就要到青阳王府了,她的眸子不由得微微眯起,这件事情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她真的不知道!

如此胡思乱想,直到第二天天明时才睡着。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没有看到晋南砚的踪影,曲飞、飞也不知去向。她的眸光不由得微微转深,这两个人都是打着她的旗号进入青阳王府,而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轻轻的揉了揉那扭伤的脚腕,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尽让她遇到这些倒霉至极的事情,脚已经是第二次受伤了,而且两次都是因为卓一航。

她下床后轻轻的动了动脚,经过一整夜恢复,她的脚又恢复如初,她伸了一个大懒腰,懒洋洋的走出了青阳王府,闲适的在大街上胡乱转悠。

还未转一条街,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她的眼睛转了转,回过头一看,便见到了一张温柔至极的脸,那张脸很年青,也很美,还很熟悉。她的眼睛顿时瞪的极大,沉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呢?”

那女子温婉的笑了笑道:“我到这里已经有三天了,这几天天在王府门口等你,都没有见到你的踪影,我本来还在想,要是再见不到你,我就直接杀进王府去找你,天可怜见,你今天终于出来了!你知不知道,离开这么长时间,我有多想你,于是就趁他们不备偷偷的跑来找你了。”

叶知秋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出奇,居然敢这样跑到这里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女子浅笑道:“你娘告诉我的。”

叶知秋不由得叹了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那女子点了点头,叶知秋拉着她进了一间小客栈,将门窗关好之后才道:“白琴朱,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在南诏国冒充我也便罢了,这一次居然跑到青玉王朝来冒充我,你知不知道被人发现了,你的脑袋只怕是保不住了!”

白琴朱朝她伸了伸舌头道:“我承认我喜欢冒充你,也喜欢当郡主时威风八面的感觉,但是荷衣,这一次真的不是我想冒充你的,是守信王叫我这么做的。我当然知道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你爹的性格你再清楚不过,那老头子发起威来还是很吓人的……”

叶知秋伸手便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琴朱揉了揉头,撇了撇嘴道:“好啦好啦!就知道骗不过你!”她看了叶知秋一眼后才道:“其实是我求着你爹让我嫁过来的。”

叶知秋冷冷的道:“难道你在南诏嫁不出去了吗?”

白琴朱秀美的脸庞上满是不屑道:“切,以我的魅力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来过青玉王朝,听说这边的风景很好,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听说世子卓一航长的很英俊……”话未说完,一记暴栗又敲到了她的头上。

白琴朱怒道:“楚荷衣,你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好不好!”

叶知秋冷道:“那是你找打!听说男人帅就想嫁给他,你是花痴还是白痴啊,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你还巴巴的想嫁给他!”

白琴朱的眼里满是惊愕道:“卓一航是个快死的人?”

叶知秋微微一怔,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白琴朱怒道:“你真把我当成是傻子啊,明知道他要死又怎么可能还会要嫁给他!”说罢,她怒气冲冲的道:“守信王那只老狐狸,居然骗了我!”

叶知秋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看到白琴朱这副表情,她便知道白琴朱又被她的父王给忽悠了,一抹笑意在她的脸上荡开,她那只狐狸父王,看来虽然答应了卓一航的婚事,却并没有想过要将她嫁给卓一航。早早的便已经替她筹谋,为她找好了替身。

如果她的父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她嫁给卓一航,那么晋南砚呢?难道父王还是想把她嫁给晋南砚?

她又猛然想起晋南砚的话来“我没有退婚!”难道这一切都是父王和晋南砚一起布的局?她的眸子不由得闪了闪,却在下一刻又变得冷了起来。就算父王不想她嫁给卓一航,也不能让白琴朱做替罪羊啊!难道他不知道她和白琴朱从小一起长大,实在是情同姐妹!他怎么能下这样的一步棋!

叶知秋淡淡的道:“那是因为你很好骗,否则他怎么不去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