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要是输了这么多金子还没有跳楼的,也一定已经疯掉,就连他身边看他输钱的人,也已经去了好几趟厕所,脸色苍白的就像开盅的不是周解语,而是自己一样。
周解语戴着张恶鬼的面具,没有人能看出他的身份,就算有认识他的,也不会想到沈丛飞敢来龙家开的赌坊里耍。
又赢一次,根据赌坊的规矩,赌徒如果赢的太多是可以联合着耍些手段去捞个回本的,就如左边那位八字胡的人。
有两个汉子已经将想走的八字胡死死按在赌桌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八字胡大惊失色。
“不干什么,客人今天人逢喜事,我是想再给客人送了礼,来个喜上加喜的!”对面赌坊的人如此说。
但那八字胡早已看穿他的目的:“你是想将输掉的重新赢回去是吧?”
那人并不言语。
“怎么着?我要是不输了你就不放我走是吧?”
“怎么敢,我只跟客人最后赌一局,只有一局!不论输赢,我定不再为难。”
“你……好啊,那就来吧!”
“只是……”那人沉声道,“我已经受够了刚才那些小打小闹,这一把,咱们玩点儿大的!我要你桌子上的所有钱当做筹码,一局定生死!”
“什么!”八字胡猛地惊起身子,险些挣开两个大汉的束缚,他眼珠乱转,思索片刻,又笑着坐下来,“好!大爷今天手气正好,一局能赢多一倍的钱,果然是喜上加喜!”
他们玩的非常简直,只猜单双,但那暗地里早有人控制,决计不会让八字胡赢的。
周解语眼见着那八字胡嚎啕痛哭,手不慌腿不忙,一脚踩在凳子上将蛊盅砸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开吧。”
那赌坊的对手叹了口气,已经想吩咐下面作弊一场给眼前人赢个几回。
他心中默念着千万猜错,一抬手……
又赢了。
“这,公子……”
“不错。”周解语点点头,“这下该有一万金了吧,够吗?”
“要想生意红火,多少钱都是不够的。”
这句话是后堂出来的一个男人所说,他的穿着尤其符合赌场老板的品味,头戴四方坠珠高财帽,上身是大红色绸缎袍子,佩金玉与宽腹腰带,上嵌宝石,冉冉发光,手上是亮金大戒指,右手把玩两颗核桃。
面相发福,总一副谄媚的笑,特意露出两颗闪亮的金牙,左手捻着八字胡。
我去!
周解语几乎后跳三尺。
这特喵是真人版欢乐斗地主啊!
斗地主本主挺着肚子向那和周解语做对手的赌徒挥了挥手。
就自顾自坐在对面。
周解语拱手道:“恭喜发财啊老板。”
“公子才是恭喜发财。”
周解语笑了:“我已经输了一万金子,如何还会发财?”
斗地主本主大笑:“公子本就不是过来赌钱,又何谈输钱二字?”
“什么?”那起身之人甚是不解,“他不是来赌钱的?”
斗地主本主说:“瞎眼的东西,你难道看不出。”
“看出什么?我……小的眼拙。”
“你知道赌徒是什么吗?十赌九输,却永远认为自己只是时运不济,最后连老婆都能押上的人,才有资格叫做赌徒,这种人,怎么可能在输了钱以后还能这样轻松。”
周解语解释:“我早就知道,输赢从来不是在赌局内,而是在赌局之外,没有任何赌博是可以赢的,因为赌博本身,就已是最大的不公。”
斗地主说:“公子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必然不会沾染赌瘾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是个生意人,刚才的钱,不过是一些定金。”
“哦?”斗地主来了兴致,“公子是来这里做生意的,要买什么?”
“这得看你的意思了,如果你愿意卖,那就买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愿意呢?”
“这就是给你们买棺材的钱,一万金子,无论多好的棺材都能买的到的。”
赌坊手下齐齐吸了口凉气。
斗地主本主也是十分阴狠地说:“公子倒是很会替我们着想。”
“对于要死的人,我一向大方!”
“但不知公子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几天前,你们从白骨岭拿到的那件物品。”
赌场老板心中一惊,这件事是个绝密,按理说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才对,他叹了口气,说:“一个一万金却只是定钱的东西,公子认为我们应该如何保护?”
“自是倾尽全力。”
斗地主本主笑了:“那公子就这么……孤身一人的过来取吗?不知道周全如你,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好一副棺材?”
周解语指了指左边那桌:“你看他们。”
一群赌徒正在那边下注,脚下扔着好几个大麻袋,可能是装了行礼,他们看上去已经输了很多,面红耳赤地吼叫着,唾沫星子到处飞。
“不过是一群赌徒。”
“是挺像的,但你要是知道他脚下的包袱里是什么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为什么?”斗地主本主问。
“不为什么,只不过那里面睡着几个人罢了,几个和我一样的生意人!”
突然,那几个赌徒从身后抽出刀,几把刀齐齐砍向赌坊的人,每一把都如极电,刀法之狠辣果断,将那些人当场毙命!血溅四周。
人群措手不及,但立刻惊恐惨呼,慌不择路地往门外奔逃,推搡踩踏,连滚带爬,将赌坊里的钱财桌椅撞倒一片,又逃进夜色里四处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有几个离得近的,被溅一脸鲜血,他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那些赌徒再无激愤神色,一个个脸色铁青,握紧了手中长刀,又将昏厥之人一个个仔细寻视,各插一刀。
“你们是什么人!”斗地主本主与手下纷纷后退,也连忙操起家伙。
“自是生意人。”那赌徒中一个刀疤汉子往前一步,“今天来了很多生意人。”
“可是……”斗地主本主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来这里?”
话刚完,那边巡视者也是一声惨叫,只见地上躺着的人一刀捅进他的肚子,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华贵衣物,竟然向那刀疤汉子抱拳,好像熟人一般说:“三爷的好汉怎么也来凑热闹?不知道今天的生意有人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