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入境之人,或者身死道消,或者重回人间。

周解语是不打算跟着一起去什么天道门啦,首先他六根不净,虽然天道门允许双修,但他贪恋红尘倒是实打实的。

家门上的字还没换成金的,天青子的仇还没报,去当道士?

一个字——没门!

然后他就哭了。

不仅仅是因为半瞌眼眸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美人。

话说为什么自己只是按规矩行个礼,一抬头就要看见熟人啊?

为什么这个熟人会是鼎鼎大名的青铜无疆尊者啊!

一式开天这样霸气的招式居然是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发出的?

青铜无疆怎么听都是个男人的称号好不好啊?

还很中二的啊?

她只是我大街上捡到的便宜美人娘亲而已啊!

为什么您会坐在这种尊贵的座位上啊?

您不是说您身份不高的吗?这都高到天上了好不好啊?

您的语言表达能力是不是有点……

没有贬低的意思,您坐在这位置上真的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可是,可是可是……您为什么会是青铜无疆尊者啊。

周解语抬着头,高天云起,琼楼迎风,浩瀚的天空依在她的背后。她面容庄严,争辉日月,茕茕于最高的天空,像一个神女那般小憩在座位上。

或醒或梦,或真或假。

左边,是一三尊者的位子,事实上和离寻歌位子处于同等水平,但就他那为老不尊的多动症,着实让不爱说话的离寻歌更显气质。

再往下,是两排半圆座位,呈拱桥般托举着最上面的两个座位。

这是王城楼内廷、内阁里的各个高手,或是些权位北斗之人,这将是最后一场考核的主要裁判。

接着,一个个历经磨难千辛万苦才挺到最后的优胜者被喊上前去,一三尊者拿着一块五色奇石让他们握住,如此这般,便知道了那些人的天赋悟性。

大多都是一刃圆满,到那王子时,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个个裁判老态龙钟的从座位上爬起来,不顾闪了几十年的老腰去奉承道贺。

这是唯一的一个三刃境界。

沈燕薇那刁蛮小姐在走过周解语身边时还向他做鬼脸!

当真是小孩子气,周解语会无聊的跟她计较吗?

当然会!

不仅鬼脸原样奉还,他还竖了个中指。

然后是一脸害羞的赵顷灵……

没看见,自己啥都没看见。

众位老者扶须而笑:“好好好,今年比之以往可谓才俊辈出,天佑我天瑶大国!”

到周解语时,他们更激动了。

“苍天啊!丝毫天道力都没有,他到底是怎么赢过来的!”

“此等鱼目混珠之辈,快快打发下去,莫侮了我们少年英雄们的名声!”

总之就是一个字——滚!

“喂喂喂!”周解语不干了,“规矩是你们定的,考核是我赢的,我怎么就不能要你们的奖品了?虽然我也不稀罕,但一句话就想打发我,有这么简单吗?”

“大胆!”一老者叫,“黄口小儿!实在无礼!左右何在!快快将此等以下犯上的顽劣之徒驱赶出去!”

说话都漏风不怕闪了舌头!

不是吧来真的!

两个侍卫左右挟持,正想将周解语架出去。

那冷淡美人突然抬手:“慢。”

众人皆停。

老者腆着一张比登徒子都猥琐的笑连忙问:“尊者可是有什么吩咐?”

离寻歌指了指周解语:“他,本尊要了。”声音淡漠,毫无感情波动。

众老者大惊失声:“这是何意?”

一三尊者也是颇为不解:“师妹,你是说你要……收徒?”

尊贵王子咬着手帕默默流泪。

众优胜者咬牙切齿,对着周解语愤愤有声,眼中冒火,天灵盖青烟袅袅。

但见尊容神圣的离寻歌轻轻点头:“他是本尊的了。”

一三尊者也是一讶:“师妹你……生病了吗?他好像连天道都没领悟。”

“本尊已说了,这自是本尊的决断,不消你等和任何人的同意,也不需要这小孩儿的父母同意,他就是本尊的了,因为……”

尊贵无比的青铜无疆尊者看向周解语,说了个人间里新学的词:“本尊是人贩子。”

当真活学活用……

乱风吹过,拂开万顷树枝,引满天花飞,卷荡百里,芳华如雪。

台上人群全部哑然,面色甚是好看。

唯有那美人始终不渝的平淡如水,丝毫不知道刚才说出了什么样的虎狼之词。

周解语呵呵尬笑,要是别人知道自己这个废物,得叫这玉体尊崇的美人一声“妈妈”的话……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吐血三升,投身台下呢。

呵呵。

呵呵呵……

周解语不知道现在是要感动一把,还是悲哀一把。

太刺激了。

真——我滴个妈哎。

灵官和其他人对自己的恭贺早已充耳不闻,连什么时候领到的玄丹灵玉都不记得,满脑子只有一个问句:她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虽然自己对那美人是真挺喜欢,但思来想去,除了自己那顿饭和领路的恩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可以增加好感度的点……

总不能是第六感觉得这人不错,但慢慢相处又感觉好麻烦,所以咱们直接省了过程,快进到情同母子吧。

自己都没敢这么想!

虽然自己真的觉得开心。

但底下的吃瓜群众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会妖法!没卖迷魂汤!操控人心更是无稽之谈!明明是自己这美人妈妈倒贴上来的。

风评徒转直下,更坐实了周解语废物点心的事实。

论有一个无敌的娘亲有多么痛苦……

和快乐。

痛并快乐着的周解语晚上没有回家。

这是一间赌场。

周解语进了赌场,不仅进了,而且玩到半夜的时候已经输掉了七八千金子,可谓大手笔。

非但如此,他还十分镇定,骰子摇的稳稳当当,出牌时也爽快利索,这让和他对手的赌坊大赢家心里很不安心,手指搓牌搓到蜕皮,冷着脸斜眼瞧了瞧,牌面不仅不大,反而小很多。

心中又突然有些畅快,倒是让他赢了局。

开牌时人傻了,对方牌面更小,简直霉神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