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答道:“这是经常的事,没人送饭她就挨饿了。”

“再说现在大家自己生活都非常困难,有时候还真的没有送的。”

上官雪儿站起身,在房里转了一圈。

看见灶台上落满了烟尘,锅子里已经生锈了。

放在灶台上的几个破碗,里面没有剩下半粒饭,墙角有几个老鼠洞,几只老鼠不时地从洞里探出头来,寻找食物。

上官雪儿想想,廖长明的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被廖长明打伤的邻居何在?现在他的伤势好了吗?廖长明偷了东西怎么还会打人呢?”

乡亲答道:“他好像在家里吧,具体伤好了没有我等也不太清楚,至于为什么打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老乡的话有些吞吐,似乎是不便发表自己的意见。

正说着,慕容冰从外面端来一碗热粥进来了。

“你服侍老奶奶把粥喝了,我和公孙剑去邻居家去看看去。”

上官雪儿说着,便带着公孙剑和众人走出了廖长明的家。

邻居赶忙起身相迎,其实这个邻居刚才听到喧闹声,已经猜出了几分,但他作为廖长明一案的所谓受害人,他不便出来看热闹。

现在看到上官雪儿等一帮人来到他的家,心中便有一股内疚和紧张。

“老哥,你的伤势好点了吗?”

“多谢大人的关心,那点小伤已经完全好了。”

几句寒暄之后,上官雪儿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哥,请你说说那天廖长明偷你们家的鸡被你发现之后的情况吧,他是如何与你打起来的?”

廖长明的邻居支吾了半晌。

“小民深感愧疚,那天发现廖长明偷鸡时,也是一时兴起,过去与之理论,要其将手中的鸡放下,但他就是不肯。”

“所以小民与他推搡了一番,他失手打伤小民。”

“但小民并没有报官,而是当时正好有巡查的军士路过,问明情由之后,军士就将廖长明抓走了。”

“哪知道廖长明被官府判了个问斩,这确实不是小民所希望看到的。”

“后来小民才得知,廖长明的奶奶病了,他才想偷一只鸡回去给他奶奶熬汤。”

“如是他对我说想要一只鸡给奶奶吃,我未必就不给啊。”

“他家一直都是父老乡亲救济才得于周全,但廖长明这孩子生性倔强,又开不了这个口,故而产生了邪念。”

“不过一只鸡也不是多大的事,小民在这里向各位大人替廖长明求个情,免除廖长明的罪过吧。”

听了邻居说的话,上官雪儿舒了口气。

冤有头债有主,没有原告哪来的被告。

没有被告,那廖长明的罪过就不能成立,死罪也就自然可以免除了。

虽然说战时的律法条例极为严厉,但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些事还是一分为二来对待,如不问明事情的原委,不查清案情是否属于恶劣,岂不是草菅人命。

“老哥,你刚才所说,可是事实的真相和心里话?”上官雪儿问道。

邻居连连点头道:“是的,是小民的心里话和那日发生的事情真相,绝无半句虚言。”

这时,旁边众多看热闹的相邻也纷纷上前说道。

“望大人以及各位军爷高抬贵手,饶了廖长明这孩子一次吧,这孩子煞是可怜,三岁没娘,七岁没爹,是老太太一手把他抚养大的。”

“他要是被判了斩刑,那家中的老太太可怎么办?这个家就全指望他了。”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替廖长明求情。

上官雪儿又问道:“廖长明除了那次偷窃之外,可还有其他前科?”

街坊四邻纷纷摇头。

“没有,这孩子一直都很乖巧,就是自小没了爹娘,脾气有些孤僻罢了,除了那次偷鸡的事,他没有犯下其他罪责。”

话说到这里,这个案情其实已经明了。

廖长明也就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情本来就不算大。

说起来还是一点偷鸡摸狗的小事,确实罪不至死。

何况已经得到事主和乡亲们的原谅,看来此事到此可以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上官雪儿回头问张参军道:“你看这案子如何了结?”

张参军道:“卑职看来,这案子可以结案,将廖长明庭杖二十,然后放了吧,他确实罪不至死。”

上官雪儿笑道:“廖长明家里本来就一贫如洗,如是杖责二十将他打伤了,何来钱买药治伤?以我看杖责二十也免了吧?”

一旁的慕容冰也帮腔道:“是啊,免于杖责,放他回家吧。”

张参军轻声对上官雪儿道:“左相,眼下战事紧迫,一切都得按战时条例办事,廖长明盗窃是事实,虽然事主没有告官,也替他求了情,但情归情,法归法,情理不能替代法度。”

“如是廖长明一点都不惩罚就这样放了,就怕以后有人再犯,官府将如何裁决?如何服众啊?”

上官雪儿点点头,觉得张参军说的没错。

“修缮城墙不是需要劳工吗?那就罚廖长明出白工修缮城墙半个月如何,以工代罚吧。”

公孙剑和众人觉得上官雪儿这个提议不错,既免了廖长明的皮肉之苦,又多加固兴古郡的一份力量。

……

上官雪儿接手复查的两桩盗窃案,现已经结案一桩。

还有一桩是发生在城西的案件。

这两桩案件看起来都差不多,都是盗窃邻家财物,并且都打伤了人。

廖长明的案件了结之后,上官雪儿和公孙剑等人又来到了城西。

找到了那个叫林阿鼠的犯人的家。

林阿鼠的家是一栋三间大瓦房,从远处看这个犯人林阿鼠的家并不是那种贫苦的家庭。

和城南廖长明的家相比可算是天壤之别。

上官雪儿心中就很是纳闷,拥有三间大瓦房的人,怎么也会犯下偷盗之事?

难道他也和廖长明家一样,有一言难尽之处?

一行人来至门前,公孙剑上前问道:“这里可是林阿鼠的家?”

半晌,从里面出来一个妇人,惊诧地望着上官雪儿他们。

“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