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辉倒是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截了当的便说了出来。

问的是苏汐的伤势,这也是平常,毕竟当时在黑风寨,宁泽年便看出了二人的不同关系。

或许是单方面的,但还是让他猜测这程百户该不会是跟卢山青一样吧。

极有可能。

“没事,大夫说了,多休息就行,估计也快醒了。”

如今他并没有心思去猜测程云辉与苏汐二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有,此时也仅仅只需要知道他们对自己是无害的,便足矣了。

而需要重点关注了,首先是常开了,其次便是宋西野。

这两个人,没一个省油的。

程云辉收回目光,松了口气,接着看向宁泽年,道:“宁百户,昨日宋太守可来找过你?”

“没有。”

说起来他们来扬州营已经有一日多了,但宋西野出了一开始在黑风寨面过一面后,之后便再也没看见,回扬州城自然是没有,毕竟后者是怕死的,这时候回去怕是正着常开意愿。

可怜的宋太守连家里人都没办法收尸。

不过好像,宋府只有管家跟一些下人丫鬟,亲人,没有。

程云辉上下晃着脑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程百户是要说什么吗?”宁泽年问道。

“没什么,就是昨日宋太守来找我,问了问伤势,跟咱们再黑风寨时候的事情。”程云辉有些吞吐,但这事毕竟得让宁泽年知道。

“问了什么?”宁泽年看着程云辉,来了兴趣。

后者费力的转了个方向,沉默一会,道:“就是咱们遇到了那些兵士……杀手,宋大人估计也是想查清楚是何人指使,所以才会这么关心,不过那天程某也没注意什么,所以说不出太多细节,故而宋太守也没继续问下去。”

“这样啊。”

好吧,没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对于宋西野究竟是不是想查案,宁泽年不置可否。

“害,这事宁百户你也不用想太多,戴将军说了要为咱们讨回公道,今日吕副将都找出了好几个,听说还有为参将因此自刎了。”程云辉说着,“不出意外的话,那人便是指使杀手的,只是他就这么死了,便宜他了。”

他吐槽着,下意识看向胯下,就差一点,他就要跟常四爷一样了。

宁泽年倒是没有想这个,如今他想找陆冉商量一番接下来的计划,虽然很不情愿,但没办法,他得用上云莱了。

他看了看程云辉,刚要开口,外头便响起一道嘶鸣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小小的骚动,知道吕路的声音出现,才安静下去。

嘈杂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冉。

正是她。

听说宁泽年受伤,柳佳慧那是慌了神,毕竟她早已经早已经将前者当做家人,故而在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扬州营戒备森严,今日了才能过来。

不过只有陆冉一人,毕竟柳佳慧母女出现在这,不太合适。

吕路应该是认识陆冉,故而后者没有阻拦冲进了宁泽年的营帐,看见里头安然坐着的少年才松了口气。

她浑然没有在意一边坐着的程云辉,直接上前查看起了少年的伤势。

“可有大碍?”

被关心了,心里头自然是暖暖的,尤其是被如此佳人关心。

“一点皮外伤,没事。”宁泽年笑了笑,任由陆冉查看自己的身体。

上下翻看了一番,倒是真没什么大碍,毕竟明显的伤口已经包扎,其余的也没什么。

她松了口气,悬了两日的心总算是放下,接着才感觉到屋内还有他人存在,便不由因为自己刚才急躁失礼的行为感到羞涩。

程云辉也是明白人,看见这场面,懂事的做了个手势,悄咪咪离开,只留下宁泽年跟陆冉以及尚在昏迷的苏汐。

没了旁人,也算是能放开点。

“我说你,没大事也不送个口信回来,知不知道我……还有姐姐很关心你啊。”陆冉别过头,目光刚好落在苏汐身上。

她继续念叨:“我来扬州是玩乐的,不是担惊受怕的,早知道这样,就算你再给我写几本书……”

“唔……”

话还未说完,宁泽年突然起身紧紧抱住了她,与此同时,没有一丝停顿的照着那樱桃小嘴吻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亲身经历了一番生死,也或许是心中某种情愫的缠绵,此时此刻,看着身侧的少女,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以及情感,便做了这事。

陆小姐这是在唠叨,可不知为何,听起来让人很惬意,要知道平常的陆小姐可不会说这些话,对于旁人,只是用剑相对。

陆冉的嘴唇很软,如同海绵一般,轻轻贴上去,如水乳一般的弹性温暖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某处柔弱紧贴着自己胸前,更是让人脑门发热,想做些不该做也该做的事情。

宁泽年不算第一次亲吻,但陆冉是第一次,故而在短暂的抵抗后,便沉浸其中,用着生疏的技巧回应对方。

她也抱住了少年,大抵是受了这次的刺激,她也很害怕,若是身前的少年真的消失了,她该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明白了当年自己父亲为何会做出在任何人看起来都无比窝囊的选择。

家人的安全,大过于一切。

只要能活着,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她看着他,他同样看着她,四目相对,久久相拥。

许久,陆冉湿润檀口开合,道:“宁泽年,我们走吧,把姐姐他们也接走,不管扬州了好不好。”

她想要活着,只想跟眼前之人一起活着。

面对这个请求,宁泽年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做了这么多,若是就这么走了,还真舍不得。

可他同样也知道,若是继续下去,自己的性命绝对会再次受到威胁,两尊庞然大物下,羽翼尚不丰满的他显得很脆弱。

可,不能走。

他无奈笑了笑,有些惨然:“对不起,罗叔的墓在这,我不能不管。”

明确的表达,而陆冉也并非小孩子脾气,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便没有多说,只是紧紧抱住少年,将脸颊压在他的胸前。

不语。